她几乎承担了所有的体力劳动,而那个男人就只是坐在一边看而已,似乎是完全不担心自己会解决不了。最悲哀的是,她就连小小的抱怨一句都不敢。
他似乎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儿,每当她真的撑不住的时候,他还是会过来帮她一把的。千叶静不知道伊戈尔这么做的用意究竟是什么,难道是想让她变成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然后死心塌地地跟着他吗?
每次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千叶静就觉得自己恶心得浑身一颤,然后心里的警惕更甚,对于伊戈尔的每一个表情她都要仔细揣摩其中的含义,几乎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
而她的举动,伊戈尔也都看在眼里,每当他看到千叶静这样,心里就不自觉地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愉悦感,让他觉得浑身舒畅。
无论两个当事人怎样,有些东西都一直是兢兢业业地跟着他们的。那些东西的行动速度并没有伊戈尔他们快,但是却胜在不知疲倦,日夜不分地朝他们的方向赶。走了这么久,终于到了一个相当接近的距离。
当伊戈尔准备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的时候,忽然听到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传来一阵“沙沙”声,好像是什么虫子在集体迁移一般。
伊戈尔从来都不会将这样的事□□情当做是正常现象,当机立断便将千叶静揪了起来,然后带着她转移到了附近的一棵还算粗壮的树上。当然,他没忘了将自己的东西转移到另外的一个高地上去。
不多时,他们便见到了声音的主人。与他们曾经见过的那些东西相比,眼前的这个简直是正常得过分,就只是一些成人巴掌大的黑甲虫。既没有乱七八糟的人体部位,也没有什么头发触手什么的,唯一称得上吓人的,就只有那一对大的过分的口器而已。
看上去倒是不难对付,只是,这岛上会有这么简单的生物吗?伊戈尔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而且,这些甲虫在这里,究竟是巧合,还是有人刻意而为之呢?
那些甲虫似乎是发现了他们躲藏的位置,开始朝伊戈尔和千叶静躲藏的那棵树下逼近,隐隐约约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伊戈尔下意识地看向它们过来的地方,那里的草木已经是一片枯黄了。
这个发现让伊戈尔不自觉地皱紧了眉头,果然,它们不可能是普通的虫子那么简单,它们身上怕是还有其他的东西,才会让这些草木发生这样的变化。既然这样,那就绝不能让它们靠近这棵树,否则他们可能都要掉到虫子堆中了。
就算它们身上没有别的什么东西,哪怕单凭那对口器,就已经可以认定它们绝非善茬了。要是被它们围攻,天知道会出什么样的事情。
伊戈尔看着树下越靠越近的虫子,心里有些乱,他需要一个能迅速解决大量虫子的方法。可是现代社会呆久了,他第一个想到的竟然还是杀虫剂,但是在这种地方,又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东西呢?
“那个,”千叶静的声音很小,若是平时,她是绝对不可能在这种一看就知道伊戈尔心情不好的时候说话的,但是现在的情况也的确是紧急,为了活命,无论如何她都是要试一试的,“要不要考虑一下,用火攻,之前几次用火都挺顺利的,而且这树上也有些枯枝败叶,烧起来也算方便。”
伊戈尔犹豫了一下,现在暂时也的确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姑且试一下也不是不行。但是却还存在一个问题,能点火的东西都被他放在包里了,现在身上并没有能用来引火的器物。
千叶静与他一起待了那么久,见他眉头皱起,就知道他是在担心什么。狠了狠心,一咬牙从兜里掏出了一样东西,递到了伊戈尔手中。
伊戈尔正在发愁,却忽然感觉到自己手里被塞了一样东西,那样东西不大,还带着主人残留的体温。那是一枚金属壳的打火机,上面缀着些许条纹,风格稍显复古,一看便是从他那里拿出来的。
伊戈尔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千叶静,在对面脸红到不行之前,收回了视线。
他顺手从树上扯下了不少枯叶,这棵树上的一个枝桠已经枯萎了,上面挂满了残败的枝叶,倒是方便了他们。
伊戈尔让千叶静弄了很多树叶下去,在下面的虫子身上覆盖上了薄薄的一层,然后便用火机引燃另外一部分枯叶,然后将它扔了下去。
火焰的确对那些虫子产生了一定的影响,让它们一时变得有些混乱。但是伊戈尔没想到的是,那些虫子竟然有能应对火焰的方法。
它们神奇地将自己的身体团城一团,利用厚实的背甲做掩护,翻滚着躲出了火场,将自己转移到相对安全的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伊戈尔的错觉,他觉得有一只虫子将自己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后,还用嘲讽的表情看了他们一眼。天知道他是怎么从一只虫子的脸上看出嘲讽的,但是他的确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经过虫子们这样的一滚,倒是没有多少虫子在火焰中死去,即使有,也大多是一些比较小的,根本不影响它们整体的规模。
等到全部的虫子都聚集到安全的地方之后,他们开始发出一种奇异的梭梭声。有了伊戈尔之前的错觉,这不免会让他觉得这些虫子在嘲笑他们。
伊戈尔的脸色开始变得比刚才更难看了,不过这倒不是因为自己被虫子嘲笑了,而是因为他发现,这些虫子好像是有智慧的。
火攻没用,而且还有了一个如此糟糕的发现,伊戈尔的脸色简直阴得能往下滴水。
而千叶静也是类似的感觉,被一群虫子堵在树上的感觉真的不太好,更别提这些虫子还是这样一幅嚣张的态度。
就在这时,一只虫子猛地朝他们扑了过去,巨大的口器简直就快要从千叶静的胳膊上剜下一块肉了。千叶静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反手挥过去一刀。
也是她运气足够好,那只甲虫朝她扑过去的时候,是腹部正对着她的,因此她的刀自然也是砍在它的腹部的。再加上她用的力气比较大,直接将那只甲虫劈成了两半。
那只虫子掉在地上,即使是被劈成了两半也仍然在挣扎,但是在抽动了几下之后,最终还是趴在地上不动了。
伊戈尔的眉心依旧拧得死紧,他用刀砍下旁边的一根比较粗壮的树枝,朝那只已经死掉的甲虫背上扔了下去。树干砸在甲虫的背上,却被弹了起来,甲虫本身并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
伊戈尔的眉头拧得更紧了,这些甲虫有着极其坚硬的背甲和柔软的腹部,但是却是伏在地上前行,牢牢地保护着脆弱的腹部。而且,它们恐怕还有着不算低的智慧,再加上不知道它们未知的毒素,着实是相当棘手。
他得想想办法,找机会一击毙命。
他其实并没有想太长时间,因为他一向是行动派。比起贝尔纳他们那种做好计划再行动的风格,他更喜欢在过程中寻找方法。伊戈尔忽然从树上跳了下去,在甲虫尚未反应过来之前用刀尖勾住它头与背甲相连的部分,手腕一用力,便使它的头与身体分离了。
在此过程中,伊戈尔不知是碰到了它那里,甲虫的脖子处喷出来一小股略带些腥气的液体。伊戈尔躲得快,没让那些液体沾在自己身上,但是它却溅到了周围的一棵树上。
那些液体的效果非常显著,那棵树几乎就是从液体溅上去的地方开始枯萎的。若不是因为一只甲虫身上的液体算不上太多,那么伊戈尔毫不怀疑,这棵有他大腿粗的树用不了多久就会完全枯萎。但即便如此,这棵树也枯萎了将近一半。
经过这这样一茬,旁边的甲虫们也反应了过来,纷纷冲过来朝伊戈尔进攻。他们中的有一些是利用自己的口器进攻,而另一些则是从下颚处分泌出一种液体,并试图将它蹭到伊戈尔的身上或武器上。
伊戈尔一边躲避着它们的攻击,一边观察着它们的动作,顺便找时机斩杀几只,倒也是有条不紊。看来,它们并没有将毒液喷射出去的能力,这大概是目前为止最好的情况了,伊戈尔心想。
千叶静在树上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下了决心,也跳了下去,帮助伊戈尔一起解决那些虫子。
她可不傻,若是伊戈尔一个人解决了那些虫子,估计回头就要找自己算账了,还不如现在主动跳下去。若是最后能活命,至少还能在对方面前留下一个比较好的印象。
她的算盘打得很响,伊戈尔倒是也能猜得到,但是却也没说什么,而是专心对付着自己眼前的这堆东西,无论怎么样,先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啊。
伊戈尔和千叶静艰难地跟虫子做着斗争,贝尔纳跟乔却找到了一个适合休息的地方。那是一间还算舒适的小房子,他们在里面仔仔细细、里里外外地检查了几遍,在发现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也没有什么不合理的现象后,便放心地找了个相对舒适的地方休息。他们并不知道自已原来的同伴正在遭遇什么,只觉得自己的运气还算不错。
晚上的气氛还算不错,他们又都正好是精力旺盛的年纪。有些事情自然是发生得顺理成章。给这份夜色,也增添了一抹暧昧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