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简青竹也笑了笑,“平时没事儿就听一行说。”
“还是小伙子胆子大啊,都不带害怕的。”郑义说。
简青竹又笑了一笑:“猎奇嘛。”
许一行心里火冒,又不能拆穿简青竹,表现在脸上就非常不耐烦。
郑义以为他是烦自己,于是解释:“许小哥,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我其实是灵关的人,先前没直说,主要是害怕自己判断错了,横冲直撞地来问会吓到你们。”
“唉。”许一行叹了一下,闷闷地问,“郑叔叔,既然您是灵关的人,先前方悦姐姐出事的时候,难道直接就被灵关接手了吗?人界的警/察不会觉得奇怪?”
这应该是问到点上了,简青竹环在他腰上的手紧了一紧。
果然,郑义沉默了一会儿,才四周看了看,轻声说:“其实是地府里关着的一只恶鬼逃了,已经祸害了不少人。我受灵关任命办案,在临市几乎都要抓住他了,但是一个不妨,看守的人被他摄了心智,随后他逃脱,我追着鬼气过来,到了仙水地界上,突然就不见了。那天案子报过去,我正好听见了,觉得奇怪,又感觉到这医院不太对劲。”
“这样啊。”许一行点点头,转头看了简青竹一眼。
简青竹眼里有掩不住的忧虑,他吓了一跳,心想是不是事情特别棘手,却看简青竹对着郑义说:“郑叔叔,那一行卷到这事情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安全隐患啊?”
许一行:“……”
装得还真敬业。
郑义顿了顿,说:“放心,我会尽全力保护他。”
“为了人间的和平。”简青竹转头看着许一行,深情地说,“一行,我陪着你。”
许一行觉得鸡皮疙瘩掉不完了。
第26章 高老师
方晴的急诊手术做了将近六个小时。
期间三个人就一直待在手术室外面的楼梯间,简青竹去买了饭,潦草地解决了一下。
许一行好奇地问:“郑叔叔,你们办案难道都不带人手的吗?”
“灵关的人喜欢独来独往。”郑义说。
许一行想起上次简青竹说过同样的话,又说:“上次你还带了好多人呢。”
郑义一笑:“那是借了人界的警/察,我总得有个另外的身份,实际上我是做什么的他们不知道的。”
手术室门打开,护士在门口喊家属的时候,高老师还一直没反应过来。
人已经被推出来了,喊号的护士有点恼火,扬起声音又嚎了一嗓子,而后骂:“怎么当家属的?”
旁边一个人推了高老师一下:“是不是你啊?”
高老师才一个激灵,猛地站了起来。
看见推出来的床,她连忙扑过去,这看上去神经十分紧张的女人,眼泪几乎要溢出来了。
许一行实在是看不过,也不知道学校怎么搞的,竟然让她一个人守在这里。
于是走了过去,喊了她一声:“高老师。”
许一行今天没穿校服,高老师不知道他也是三中的学生,愣愣地看着他。
他看护工已经在推着方晴进电梯,赶紧虚虚地拖了她一把:“我是方晴的朋友,也是三中的学生。”
高老师听了这话,立马点点头,不疑有他。
方晴被转入脑科病房,护士通知去办入院手续,又给了几张缴费单和药单,让赶紧去交钱拿药,等下要用。
高老师显然不太擅长做这些,焦头烂额得不行,拿了这张忘那张,许一行只好让她守着方晴,自愿当了跑腿的。
一切都处理好之后,差不多傍晚时分,高老师终于是等来了个电话,说学校派来的另一个老师已经在路上了。
许一行在旁边听到了电话内容,不放心地看她一眼,说:“高老师,那我先走了。”
“好。”她有些愣愣的,等许一行都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才低声说了句,“今天谢谢你啊同学,老师吓坏了。”
“没关系,应该的。”许一行走出几步,还是忍不住,转头问,“高老师,为什么只有您一个人在这里?她的同学没有过来帮忙的吗?”
高老师看着他,眼睛里突然又蓄满了泪,嗫嚅了一会儿,说:“学校怕麻烦吧,而且是我班上的学生……我也怕学生在这里影响学习和心情,毕竟高三了,时间金贵。”
许一行点点头,没说话,退了出去。
在门口跟郑义擦身而过,没一会儿听见里面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高老师拔高的声音传出来:“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他回头看了一眼门上的玻璃,看不清里面的场景,只得走到了走廊拐角处,简青竹正在那里看风景。
“很热心嘛小行行。”见许一行走过来,他说了一句。
话是这样说,但语气其实并没有嘲讽。
许一行“啧”了一声,靠过去,倚在窗户边:“行走江湖嘛,路见不平一声吼。”
简青竹拍了几下巴掌。
许一行瞪他一眼,又转过来,手肘往后搭在窗户上,眯起眼睛:“刚才的帐还没跟你算呢。”
“哎呀,来找你是灵关的高级机密,不能让他知道。”简青竹耸耸肩,解释着,“你后来不是也默认了吗?”
许一行其实是不太信的,于是只微微扬起下巴,不说话。
“果然是心软。”简青竹说。
许一行挑起眉,仍旧是不置可否。
“跟头发一样软。”简青竹笑着,眼睛又弯成了月亮。
咦?我头发很软吗?
许一行愣了一下,伸手在头上扒拉了一下,好像是挺软的。
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这人在郑义面前拍过自己脑袋。
“过来我跟你说个事儿。”他说。
简青竹笑看着他:“我不会上当的。”
“是吗?”许一行拖长着声音。
一边说着一边转身,下一秒却突然回头,一把扯住了简青竹脖子,将人狠地往下一拉,另一只手已经爬上他头顶,狠狠搓了两把,嘴里说着:“我管你上不上当呢。”
简青竹挣了一下,第一下没挣脱,紧接着就不动了。
感受到他没了动作,许一行又狠狠揉了揉,放开了人,犹疑地看着他,防备着他随时要出手。
简青竹却依然不动弹,只是笑了一下:“太暴力了你。”
“这么喜欢用强的吗?好害怕哦!”又贱兮兮地补了一句。
许一行搓了搓手臂,摆摆头:“咦,你他妈恶不恶心?”
简青竹自顾自地笑起来,伸手挑他下巴,眨眨眼:“好玩儿吗大爷?”
“啧。”许一行叹了一声,拍掉他手,带着嫌弃的表情转过头,正好看见走廊另一头的郑义,正从病房里出来。
他们迎上去,郑义说:“我们去旁边的咖啡馆找个小包间,等学校老师来了她就过来,说好了。”
“您怎么能确定她一定会来?”许一行问。
郑义笑了一下,没说话。
一起往外走的时候,许一行给许迟迟打了个电话,说了晚些回家,挂掉电话转头看简青竹:“你作业写完没有?”
“写完了啊。”简青竹答。
许一行惊讶了一下:“我们不是每天都在一起吗?什么时候写的?昨天不是只写了物理吗?”
简青竹轻轻咳了一下,轻瞥了一眼旁边的郑义。
那侧脸严肃,倒是没什么多的表示。
许一行看清了他眼神,想解释一下,开口好像又没什么好解释的,只得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们晚上又没在一起啊。”简青竹说。
“哦,是。”许一行干巴巴地接话,“你要不要帮我写作业?”
“不要。”简短干脆。
许一行:“……”
在旁边的咖啡馆点了东西坐定,天都已经快要黑尽,外面流光溢彩的灯亮起来。
许一行已经做好了问话的准备,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
来来往往的人,排成长队的车,这繁华的城市,平时太习惯了,好像都没有仔细观察过。
马路对面是一家火锅店,门口堆满了凳子,坐着排队的人。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家会为了一顿饭等那么久,照着他的性子,只要看见要排队,会立马转身就走。
“等事情解决了,下次我们也去试试。”郑义突然说。
许一行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旁边简青竹笑了一下:“好啊。”
哦,说火锅啊。
没一会儿高老师进来了,郑义坐在窗边,顺手就将窗帘拉了过来,遮住了外面的一切光和视线。
“请坐。”他说,指了指自己旁边的座位,又往后靠了靠,给她留足了空间。
高老师先是看见许一行,愣了一下,才又转头扫了一眼简青竹,最后眼光逡巡一圈,又回到许一行脸上:“同学你……”
“也有点事要问他,因为他是第一个发现你们班方晴今天受欺负的,所以干脆就一起带过来了。”郑义笑了笑,“高老师不用紧张,我说了,这不是在审问,只是大家一起聊聊天。”
高老师身子轻轻一晃,坐了下去。
桌上一壶果茶,郑义看了许一行一眼。
高老师进来之前,他在水中下了一道咒,咒水能让人吐真言。
只是这水虽然能阻止她说谎,可如果心智够坚定,却也是能控制住自己既不说假话,也不吐真言的。
因此算心术就派上用场了。
脑子里的想法不如语言好控制,她没说出来的,还是要靠许一行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