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思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弯唇道:“好,思归等着。”
花倾楼默默闭上了嘴。
之前他还没细想过莫思归说过的那句“如果非要让小六成亲的话,那小六就和师兄一起成亲”,现在一想,原来那时候莫思归就给他挖好了一个大坑,他还傻了吧唧跳了进去。
“一起成亲”的意思不是“两对道侣选在同一个日子里成亲”,而是“和你成亲”。
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出的差错啊,这孩子怎么长大变成这个样子了!
柳探尘不屑地看着搂搂抱抱的两个人,冷笑道:“那个道士估计是个假道士吧?就凭花师兄这个样子,成亲生子还需要等到十年之后?只要花师兄想成亲,如兰峰的女修能一路排到木萧山下。”
花倾楼有意逗逗他,道:“缘分之事谁能说清楚?柳师弟,刚才那个道士可不止给我算了姻缘,还给你算了姻缘呢!”
柳探尘“哼”了一声,道:“姻缘?我的姻缘就更不用算了,待我学成回康原,有的是温柔贤淑的世家小姐与我结成道侣。”
花倾楼摇摇头,笑意更深:“这可就不一定了,那道士说,你的姻缘会与一解氏男子有关,但他修为太浅,至于是哪个解氏男子,就不得而知了。”
“呃……”
柳探尘的脸再一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张牙舞爪道:“什么解氏男子!别说是解氏,我是不可能喜欢男子的!你才是断袖呢!”
“柳师兄,你喜欢的莲蓉酥!我给你买回来了!”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解清远抱着一袋莲蓉酥兴冲冲跑了过来,还没等站稳身子,就被柳探尘一脚踢开。
他坐在地上,万分冤屈道:“柳师兄,这家店的莲蓉酥特别好吃,你还没尝尝呢怎么就把我踹了?”
柳探尘冷冷撇下一句:“断袖!”
花倾楼:“……”
莫思归:“……”
解清远:“呜呜呜。”
这一脚好像踹得不轻,解清远在地上坐了很长时间都没站起来,街上的人纷纷好奇地看了过来。柳探尘被人看得有些不自在,朝解清远伸出了手,别扭道:“还不快起来?不嫌丢人吗?”
解清远接着从地上弹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然后扒着柳探尘的衣服爬到了他背上,委屈道:“刚才柳师兄那一脚踢得我好疼呢,走不动路了。”
他早有预谋地用双腿夹紧了柳探尘的腰,双臂紧紧地搂着柳探尘的脖子,任凭柳探尘怎么甩都甩不掉他这个狗皮膏药。柳探尘一张俊脸被气得发青,又奈何不了他,只能认命地将他背了起来,嘴硬道:“回去之后告诉你们解氏家主,过两天给康原送去万两黄金,我这一背可不是白背的。”
解清远肃然道:“我们解氏哪来这么多钱?不过要是把柳师兄前两日送我的玉佩卖了倒是能付得起这价钱。”
柳探尘差点又将解清远扔了出去:“我什么时候说玉佩送你了!暂放,暂放而已!洗干净之后还给我!”
解清远摇摇头:“我刚刚说着玩的,据我所知,玉佩除了柳氏下一任家主,只有柳氏长妻才可以触碰,怎么能随随便便将它卖了?我还是凑一下万两黄金吧,就当是给你们柳氏的聘礼了。”
“什么聘礼!明明是嫁妆……呸!你才断袖呢!你全家都断袖!”
花倾楼摇了摇扇子,心道:“这两个人果然有问题,莫不都是让苏入画和沈禾子带的?怎么木萧山一个接一个的都成断袖了。”
刚才那个白衣道人所言对他来说只不过就是个茶余饭后的笑话,被莫思归捏那一下子,到现在他都感觉满身都是鸡皮疙瘩。他深呼吸几口,把腰上那双手拽了下来,向前走道:“走了走了,前面还有热闹看呢。”
莫思归却站在原地,微微皱眉,仿佛在极力忍耐什么。他一抬头,便见人群中一个白衣男子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张脸几乎每眨一下眼就会变一副面孔,不断变化中,他仿佛看见了风无烬的脸。
额上的太阳花纹又有浮现之兆,他默念清心诀,想要把跳得越来越快的心平静下来。额头上很快冒出了一层细汗,心口处仿佛有一万根针在扎一般,蚀骨之痛愈加严重,眼前一片模糊,几乎就要跪了下去。
突然,这种阵痛一下子消失了。他再抬起头时,发现那个白衣男子已经消失了,面前人山人海,摩肩接踵,那个人好像从未来过一般。
花倾楼扭头喊道:“思归?思归?在哪?”
他稳下心神,快步追了上去。
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比较好。
☆、无心(二更)
在长安镇玩了几天, 顺便给周围几个镇子除了邪祟, 几人便动身回了木萧山。
刚一到木萧山脚下,花倾楼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
所有弟子几乎都在扫山梯,大气都不敢出, 表情皆惶恐不安。有几个年纪小的女修像是被吓哭了一样, 但也不敢哭得太大声,只敢小声啜泣着,生怕惹到什么人震怒了似的。
几人心照不宣地放慢了脚步,做贼心虚般踏入了山门。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既然所有人都这个样子,他们没必要在这种尴尬的时候给自己找不痛快。
柳探尘自入山拜师以来还没见过这架势,探头探脑道:“这是怎么回事?”
花倾楼压低声音道:“听过好奇心害死猫这句话吗?”
正在扫山梯的明城看见花倾楼, 忙扔下手里的扫帚,急忙跑了过来,轻声道:“大师兄你可算是回来了,师尊生气了!”
“生气?是为何事?”
明城苦着脸道:“我哪知道啊, 师尊今天一早起来就心情不好, 刚才秦师兄给师尊送早饭的时候,直接就被师尊赶了出来。”
这倒奇怪了, 他在木萧山修习已有十二年,还从未见过石韫玉震怒的样子。石韫玉平日里最注重仪和风度态,即便生气也不会显露于表面,大难临头更是从容不迫。再加上他是出了名的护犊子,对自己的徒弟可谓是春风化雨般细心引导, 连说一句都狠不下心,何况是震怒?
不过,要是那个人的话,还真有可能惹怒石韫玉。
他一个人去了石韫玉的竹舍,还没到门口,就有一个茶杯砸在了他脚下。
……我现在想走还来得及吗?
万一师尊一掌把我金丹拍碎了怎么办?
花倾楼敲了敲门,厚着脸皮扯出一个贱兮兮的笑容,道:“师尊,这是怎么了?刚从东海回来您就气成这样,不会是不欢迎我回来吧?”
石韫玉看见他,脸色稍微缓和了些:“回来了?伤怎么样了?”
花倾楼满不在乎地摆摆手道:“就那样呗,说出去我都感觉对不起这个首徒的名号了,以后我悠着点就成,没什么大不了的。”
石韫玉闭着眼,沉声道:“回来了就先歇着吧,过几天准备仙灵会,这一届仙灵会轮到木萧山举办了,切不可怠慢。”
仙灵会,顾名思义,就是一群修真者互相交流切磋的盛会。修真界每年一次的仙盟会都是由七大仙山轮流筹办,这一年刚刚好轮到了木萧山。参加者不拘于七大仙山和四大仙门,任何修士都可参加,甚至没有修为却想拜入仙门的普通人也可以参加。
当朝圣上痴迷修道,仙门世家数不胜数,然而除却七大仙山及四大仙门,出名的也就那么几个,而且基本上都是靠着祖祖辈辈积累下来的名气才出的名。若是寻常世家出来的修士,要想出人头地鹤立鸡群,除了多多游历四方除妖邪来积攒声望,还可以靠着仙灵会来夺得一个榜位。上榜之人即使是最后一名也可以引起不少修仙门派的注意,若能被世家大族所选中,前途不可限量。
每届仙灵会都是修真界一大要事,筹办方不仅要确保每一个环节不出错漏,更要提防魔族入侵。虽然早在几十年前魔族就与正道签订了协议,但总有不怀好意的魔族人出来作乱。仙灵会又是聚集修真界人士最多的盛会,必须加以慎重。
想到这里,花倾楼肃然道:“我马上去准备。”
石韫玉道:“行了,回去吧。”
花倾楼却在这时敏锐地看到石韫玉脖子上貌似有一道红痕,再看看石韫玉的脸,往日清冷的面庞上多了点潮红。花倾楼越看越疑惑,一时之间也忘了走,就定定地站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盯着石韫玉的脖子看。
那块红痕怎么看怎么也不像是撞的,倒像是咬出来的。
合着师尊您这几天还专门下山找了个姑娘泻火吗?
见他久久不走,石韫玉睁开眼:“还有什么事吗?”
他的语气难得有一丝烦闷,花倾楼回过神来,道:“没有了,那弟子就不打扰师尊了。”
他还惦记着石韫玉脖子上那块红痕,尴尬道:“最近天气要转凉了,师尊多加衣服,不要受凉。”
石韫玉的脸更黑了,低吼道:“还不快走?”
花倾楼忙夹着尾巴溜了。
果然不能小瞧平日里不发怒的人,一旦发起怒来,你死都死不起。
竹舍桌案上有一面铜镜,石韫玉调动灵力,压下身上隐隐传来的酸痛之感,起身去照了照镜子。他眉头紧锁地看着那红痕,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前一晚旖旎的场景,那人的脸在他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他心烦意乱,一把挥掉了面前的铜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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