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吹雨讲得明白,穆星河学得也很快,随后商吹雨还怄上了气,打算亲自给他炼制一个实用性不逊于寒蟾盆的法器,只是穆星河考虑起了如今形势,不好在此地多逗留,只好含泪拒绝。商吹雨不喜欢欠人情,又给他主动提出帮他修复破损法宝——正是之前他战胜蔺离之后拿的旗子,也不知道她是哪里看出来他有的。
只是这旗子虽然是个法宝,但因为是蔺离以自己灵气为依托炼制的本命法宝,蔺离身死,这个法宝便不可能恢复到原本的状态。商吹雨看穆星河现在的情况,小作修改,叫穆星河依旧能使用这个法宝的本身所带的几个术法和效用,只是因为早有破损,次数是有限的,不过对于穆星河来说,能使用这个层级的力量,已是极大收获。
商吹雨一切做完之后,对穆星河的寒蟾盆依旧念念不忘,道:“日后你若是知道是谁做的,或是这个法器你用不着给我研究,我可以以帮你做个法宝交换。”
穆星河同商吹雨交过了差,这边的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他回到如今暂住的瀛洲派会馆,打算安排之后返回云浮的事情。
瀛洲派的会馆与云浮的大不一样,是一个大院的模样,许多剑客于此来来往往,相互比试。剑器交击之声不绝于耳,还伴着各种喊叫。
穆星河回去的时候,看到钟子津把石桌拍得砰砰作响:“师兄!我听他们说你练出了剑气化形,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坐在他对面的是温行泽,闻言无奈地笑了笑,他面容秀气,这样笑的时候有些稚弱的味道:“我剑气化形尚未练成,当时也是无奈之举,若是告诉了你,你岂不是又要拉着我比试?”
钟子津大约刚醒来不久,气色还不大好,只是依旧还是神气十足的,他将眼一瞪,道:“我现在听说了也是要拉着你去比试的!”
温行泽叹了口气,还待说些什么,穆星河已是走了过来,拍拍钟子津的肩,笑道:“哇你一醒来就那么有精神啊。”
“那是,我昏迷之中回忆起我那一招月沉西海,简直神来之剑,越回忆越昏不下去,只好起来了,”钟子津回道,他看着穆星河,显然是很开心的样子,眼里都闪着光,“我听说你那时候可威风了,彻底把蔺离给杀了,境界也没有跌落,真是再好不过。”
穆星河随意坐了下来,趴在桌上,他身体还没有大回复,境界也没有巩固,一切都是混乱的状态,因此总还是有点虚弱疲惫,懒洋洋地笑道:“唉,我快要走了,反正你师兄也来了,退我一半钱当赎身吧。”
温行泽闻言顿时抬起头来,拉长调子“嗯”了一声,满是疑惑,钟子津“嘿嘿嘿”地干笑一阵,不说话了。
温行泽一切安排得很妥当,穆星河处理完事情的第二天就有车马接他离开,路径也是精心安排过的,一切中转都有人接应。
穆星河走的时候这几日的阴雨忽然都停了,早晨的风带着湿意和凉意,但是远处是温温热热的朝阳,阳光落在他的发丝上,染上了一层成温暖的颜色。
他的轮廓在春风中被浸泡得有些暖熏熏的,钟子津抱着剑同温行泽一起来送他,一如往常地多话,絮絮叨叨说什么要喝酒,以后路上看到道修心得也给他带一份,要来瀛洲派他教他练剑之类的事情。
穆星河瞧到时间差不多了,终究没有跟他扯淡起来,只笑道:“希望我下次见到你你是结魄期高手了好吧。”
钟子津怔了怔,而后笑了笑:“我很想说好,但是还想早点见到你,这件事恕我不能答应。”
穆星河察觉到这个状态不大好,但他并没有过多担忧,钟子津是一个标准的剑客,也是一个行事果决心思明朗的人,他相信他。
穆星河笑着拍了拍他脑袋:“有点自信啊小剑痴。”
二人再没有多的话,相互告别。穆星河坐上了马车之中。
这一日是少年的暮春,万丈的阳光穿越芦苇与茅草,散出温柔的暖色来。
这个时节的云浮群山,应当是满山绿意,满树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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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我们熟悉的补字数番外。这个番外是关于穆星河和钟子津的。还有钟子津和小温师兄的。
下两章也是补字数的番外,关于玉泉谷仙人的故事。不喜直接跳过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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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朋友一生一起走,谁先突破谁是狗钟子津十七岁那一年获得了人生第一个雇主。
事实上也很可能是人生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雇主,毕竟按照他的运气来说,他人生是很难落到他当时那种弹尽粮绝的落魄境地的。
当时是他第一次独自出门——从前他出门不是同一群人一起就是和温行泽一起,完全不用担心其他,如今他独自一人,一不小心就放飞自我过了头,差一点就身无分文。
可他钟子津是多么机智啊,他耍完一套剑法,忽然灵机一动,想起来凭他的本事,再怎么样也会有人东西请他当保镖的吧!说不定还有财主特别欣赏他送他珍藏剑法呢!
钟子津完全没有觉得自己已经把自己当作是卖艺的,还在美滋滋地盘算着。当然结果是并没有人理他。
随后他看到了穆星河。
那是个有着特别讨人喜欢的精神气的男孩子,暖洋洋的也懒洋洋的,好似他身上永不会有什么负担,在他身边也能像他一样一直从容又悠然。
穆星河是个道修,其实他们剑修界是一贯不大喜欢道修的——倒也不会看不起,道修手段繁多,本事也是大大的有,只不过他们总觉得道修心思太多,用心不专,难以揣摩,叫人不喜。
钟子津直觉总是比常人敏锐一点,他认识不久就能察觉到穆星河也是属于心思多那种人,这种人嘛……多半和他合不来。
钟子津因此默默地话少了一些。
当然可能这对对方来说并没有什么差别。穆星河依旧按着他的步调,做着他的事。
钟子津仍然记得那是一个晚上,春夜微寒,带着几分潮湿意味。篝火不知道什么时候燃得差不多了,他感到温度的变化,忽地醒了过来。
穆星河在守夜。他盘坐于地,膝上摊了一本书,一张符纸。他侧头看着书,火光在他眼底闪闪烁烁,琥珀般的光泽。他手上还有一支符笔,在他手指之间无意识地转啊转。
不知凝神细看了多久,穆星河终于好好拿起笔来,用笔在符纸上勾勒轮廓,无论膝盖还是大腿,那都不是什么适合写字作画的地方,偏生他写得那么稳,笔尖下的轮空行云流水也似流转出来。
他眼底有光,神色也是比平日更深一层的宁静,那不过一张符纸大小的方寸之地,在他眼中却好似有个万物生长的大世界一般。
那时钟子津在想,其实道修也好,剑修也罢,应该都是一样的。
认识之后其实发生了很多,甚至他因为师兄的事情对对方有所隐瞒,差点害死了对方。
钟子津觉得若是自己的话,肯定就会放弃这样的朋友了,然而穆星河见他的时候却一如往常。钟子津朋友不算少,但也不算多,他知道这样的情谊有多珍贵。
因此,即便是有人用他未来的修行道路来交换这个人,他也不愿意。
要是在几年前,如果有人说自己修行路上会遭遇阻碍钟子津肯定不会相信,更不会想到最大的阻力来源于他自己。不过遇到便是遇到,他也苦恼过很久,后边发现苦恼根本没用,好在他是个剑修,如遇不顺,且行且战,且行且斩便是了。
他并没有想到穆星河也会与他有一样的困境——穆星河是有大本事的人,他知道,他见过的道修同样修为的几乎没有谁比他强,但穆星河又显而易见比他更能利用各种条件,终究不该同他一样困惑与天赋与未来。
他隐隐约约记得之前人家说过,道修修炼的是心,钟子津觉得心比剑要缥缈虚无得多,他更无法想象对方会面临怎么样的困境。
不过无论怎么说,起码他们也算同病相怜,若穆星河突破不了,他也突破不了便是,有人陪着总是比没有要好吧?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朋友一生一起走,谁先突破谁是狗!
钟子津去找穆星河的时候依旧没有突破。穆星河在云浮,离瀛洲派老远的地方,没有海。但是山很好。有很多的云,很多的鸟鸣。比起剑修们的来去如风,英武果决,云浮派的人们却是有气质许多,即便行动速度飞快,那也是袖袍翩翩,发丝微动的神仙样貌。
他寻了好几个神仙才问到穆星河在哪,他看见穆星河的时候,穆星河躺在一个石桌上,翘着二郎腿,看着天空。半空中有一片树叶飘来荡去,没半点要落下来的意思,估计就是穆星河干的好事。
穆星河听到脚步声,蓦地就转过头去,见到是他,神情忽然柔软下来,是笑了。
他带着笑意,只说了一声“哟”。
其实钟子津有时候也会困惑于这笑里几分真心几分别的意味,可如今他听到这个声音,却只觉心中有烟花炸开,因此不由自主也跟着笑起来。
“好久不见。”
2.三局两胜,五局三胜
剑修是一种很好战的生物。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剑客遇上剑客,注定要争个长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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