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花梵音还想说什么,沈沐宣率先道:“言……师父,可否将画轴还我?”
言小楼:“……什么画轴啊?”
沈沐宣:“就是先前从我那拿走的那幅画。”
言小楼:“哎呀,你好歹也算我徒弟媳妇,怎么这么小气,送为师幅画都不行?”
“师父,那画轴乃是沈家无上至秘,望师父归还。”沈沐宣说着,负在身后的手用力握紧。
他的手心里握着一张传音符,不过已经被他握成一团废纸,而传音符上是沈沧海刚刚传给他的密令,要他无论如何要把画轴拿回来。
那是刚才沈沧海紧急传给他的。
言小楼还是犹犹豫豫一副很舍不得的样子,“那可是古董啊,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的!而且还是你们天一阁的至秘,说不定……”
“师父,”沈沐宣打断他,“您若想离开天一阁,还有我和家父作为掩护,可您若要带着天一阁的无上至秘离开,怕是家父不会放人的,连弟子也爱莫能助。”
花梵音一脸莫名,到底是什么画?这么重要?
“好吧好吧那给你吧,不就是一幅画嘛。”言小楼撇撇嘴道,这才从乾坤袋中取出那一卷画轴来交给他。
“多谢师父。”沈沐宣接过来,解开带子想要打开查看,可是却不知为何,这画轴竟打不开,里面的画好像是被粘死了一样,怎么也打不开,除非用强,可那样画轴也就毁了。
沈沐宣朝言小楼看来,言小楼一脸无辜。
“看我干嘛?我还没来得及打开看呢,说不定你这画轴本来就是这样的。”言小楼理直气壮道。
沈沐宣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轻笑着拱了拱手,“师父说的是,多谢师父还画。”说完,沈沐宣将画轴转了转,封口的位置露了出来。
刚才言小楼还给他的时候,不知是否是故意的,封口的位置一直回避着谢欢,可是沈沐宣将画轴一转,封口印的那枚私章印,印上的名字,正入谢欢的眼帘。
沈沐宣若无其事地将画轴收入乾坤袋中。
言小楼脸色微变,侧头去看谢欢的反应。
谢欢却并没有什么反应,好似看到也与他并无什么影响。
言小楼这才松了口气,“好了好了,你们快走吧,别耽误我们二人世界。”言小楼赶人。
花梵音点点头,这才带着沈沐宣奔着凌云楼的方向离开。
看着他二人逐渐消失在空中的身影,言小楼的心才彻底沉了下来。侧首看去,只见谢欢正在盯着凌云楼看。因为凌云楼太过高耸,即使在他们这个角度也是可以看到的。
放眼望去,漫山花海,无穷无尽。花海尽头是那高耸的凌云之楼。
“言小楼。”谢欢突然声音很轻地唤他。
“嗯?”言小楼托腮看他。
“你为什么叫言小楼?”谢欢这样问他。
言小楼一脸莫名,“还能有什么原因,名字而已嘛,一个代号。”
谢欢:“你本叫言浔,二十岁方才取字,你年方十八,可见小楼并非你字,而是你为掩人耳目所取的化名。你为何叫言小楼?”
言小楼:“这个嘛……”
谢欢:“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
因为怕惊动天一阁的弟子,所以他们不敢在外面耽搁太久,言小楼随便打了两只山鸡,又捡了些枯柴杆草,顺便折了两枝杏花,便和谢欢回了山洞。
要说入了道门吧,还是有点好处的,例如这乾坤袋,言小楼觉得这是当今世间除了马桶之外最伟大的发明了。内有乾坤,想放多少东西都能放的进去。
眼下他们虽然只能住在山洞里,但是言小楼还是从乾坤袋里翻出了不少好东西,把这山洞布置得有模有样。因为没有床,他们只能择了一块比较平坦的地面,铺上一层厚厚的干草;言小楼又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两条毛毯,一条用来铺一条用来盖。还有各种小刀调料等等,用来做山鸡。
他看了看乾坤袋里的玉漾冰心瓶,选择了另一款比较普通的宝瓶,拿出来盛上水,插上杏花摆在一旁,为这山洞里增添了一抹春色。
他们昨个折腾了一夜,眼下有些困倦,吃过烤鸡之后,言小楼率先跳到了干草铺上,拿着乾坤袋不知在摆弄什么。
谢欢定睛看去,原来是言小楼拿出了一盏琉璃盏,取出里面的蜡烛在火堆上点上,放在了一旁。
“为何如此?”谢欢问。
言小楼道:“照明啊。”
“已有火堆。”谢欢道。
言小楼道:“你不觉得,用了这琉璃盏,更有一丝缱绻之意嘛。”
谢欢浅笑由着他。
摆好琉璃盏,言小楼坐在干草铺上,支起一条腿,对着谢欢招手,“谢阿欢累不累呀?我们休息呀?”
谢欢看了看他,将他吐的满地的鸡骨头打扫干净,给火堆添了些柴,又将他扔的到处都是的鞋子和衣服捡起,最后才走过去盘腿而坐。
“你就坐着啊?”言小楼道。
谢欢看了看这拥挤的干草铺,甘草太少毯子太小,睡两人着实有些吃力。
“我们一直都是同床共枕的,不挨着你我睡不着。”言小楼道。
谢欢看了他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最后只能将自己的外衣宽下铺上,使得能躺得面积更大些,又将另一条毯子给他盖好,这才躺了上去。
言小楼也躺在上面,默默地看了看两人两臂宽的距离,然后往他身边挪了挪,与他肩并肩,再无空隙。
须臾,言小楼道:“谢阿欢,你再离我近点呗,给我挡挡风。”
谢欢看了看两人之间一点缝隙都没有的距离,以及离得很远的洞口,和这无风无波的洞内。
何来的风……
最后谢欢伸手,将毯子给他掖得更紧了些,还将自己身上的毯子叠起也盖在他身上,不过又被言小楼强行盖了回来。
言小楼侧躺起来,支着脑袋看着他,“你别平躺,平躺着太低,也像我一样侧躺,侧躺高些,更能挡风。”
谢欢点点头,果不其然侧躺了,然而是背对他侧躺。
言小楼:……
言小楼想让他转过来,可是吧,直接开口又显得太孟浪了,言小楼想了想,道:“谢阿欢,我们来玩个游戏吧,我在你背上写字,你来猜怎么样?”说着,不等谢欢同意,言小楼的手指已经覆上谢欢的后背,开始描绘起来。
说是写字,可他第一个字就写得极为复杂,笔画之多不算,而且字写得很大,在他的后背上抚来抚去,甚至越来越往下,几乎要探入他的腰下……
谢欢突然抓住他的手,“我、我猜到了!”
言小楼笑意盈盈,“那你说啊,是什么字?”
可是那个字谢欢却说不出口。
言小楼坏笑着看了他一会儿,道:“哎呀,没猜出来对不对?好吧好吧,那我告诉你吧,是操守的操,就是像你谢大老板那么有操守一样的那个操。”
谢欢没说话,只是仿佛触电般松开他的手。
“再来再来。”言小楼再度在他后背写了起来,依旧写得很大很慢,在他的后背上抚来抚去。
这次没等他写到一半,谢欢道:“还是刚才那个字。”
“错啦!谢家哥哥,这次,是燥热的燥!”
谢欢语塞。
“再来。”言小楼又要写,可是这些刚写第一笔,谢欢便突然转过身来抓住他的手腕,与他面对面。
言小楼双眼亮晶晶的。
谢欢难得红的不是双颊和耳垂,竟是眼睛,他的双眸微微有些发红,紧紧地盯了言小楼一会儿,突然又松开他的手道:“不是困了?休息吧。”
“是困啊,可是冷,这山洞太阴冷了,还有风!谢家哥哥,你帮我暖暖。”言小楼说着,无辜又可怜地朝他凑近了些。
谢欢瞥着眉头摸了摸他的脸颊和指尖,确实有些冰凉,不禁眉头瞥得更紧。
见他瞥眉,言小楼脸上扬起奸计得逞的微笑,刚要往他怀里钻,只见谢欢突然坐了起来,然后拿岀乾坤袋开始翻找。
言小楼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从乾坤袋里翻出一个酒壶,递了过来。
言小楼惊愕地接了过来,“君子殇?谢阿欢你学坏了,居然随身带酒?!”
“酒可暖身,饮一些。”谢欢道。
唉!他想要的暖身办法不是喝酒啊!不过言小楼还是喝了一口,暖不暖身的,起码壮壮胆。
他喝了一口便将酒壶放在一边,谢欢看了伸手也要去拿,言小楼忙着抢过来。
“你干嘛?”
谢欢看他,“你不是喜欢我喝酒?”
是喜欢你喝酒,更喜欢你喝醉酒的样子!可是有了上次经验,言小楼这次怎么能让他再喝!必须要在他清醒的情况下把房圆了!
言小楼愤愤地又喝了口。
谢欢道:“酒不可多饮,伤身,饮上几口暖身即可,歇息吧。”说完谢欢收了酒壶,揽着他躺下。
言小楼:……
谢欢依旧侧躺着为他挡风,闭眼歇息,好一幅美人入睡图。
然而过了没一会儿,言小楼又开口了,“谢家哥哥,地上太硬,有点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