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的游戏 (Esther以斯帖)

菲拉斯明白他的意思，现在希瑞尔前往虚空融合时间法则，但也只是刚刚开始，不到最关键的时刻。而死亡法则在艾泽瑞尔的掌控之下，他要融合死亡法则就会容易很多，但在融合之前他必须要凭自己生成伪法则，这一点势必会受到世界意识的阻挠。若是往后压一压，选在希瑞尔那边融合的关键时刻，世界意识被那边吸引，他这边就会轻松一些。
但是听到艾泽瑞尔的话，菲拉斯却摇头了。他苍白的脸上露出骄傲的笑容，“不需要的，艾泽，我不会输。”
艾泽瑞尔闻言一顿，笑了起来，“我知道。”
边上的叶忒罗哼哼两声，似乎很想怼上几句，可惜被亚哈斯死死拽住了。
艾泽瑞尔拉着他的手，转眼两人便到了一处漆黑无光的虚空。
菲拉斯取出那颗水晶球一样的灵核，灵核在茫茫虚空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在艾泽瑞尔松开他的手的那一刻，菲拉斯这具脆弱的躯壳就化为了尘埃，只剩下没入灵核的虚弱灵魂。
艾泽瑞尔握了握拳，目不转睛的关注着灵核的变化。伪法则的生成只能靠菲拉斯自己，艾泽瑞尔最多能为他排出一些外力因素。
灵核蕴满从各处收集来的力量，而且还在源源不断的增加，菲拉斯刚与灵核重新融合就感觉到了饱胀感，他有种要被撑破了的感觉。
重新获得力量的感觉很不错，但菲拉斯并未因此沉迷，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艾泽瑞尔掌管死亡法则，而他本身也是因死亡而诞生，所以对于死亡法则他完全不陌生，伪法则要如何构建他心里也早有准备。
力量饱胀得他自己都难受，菲拉斯不敢耽搁，一拿回灵核的主动权就开始梳理灵核内积攒的能量。这些能量虽然被他吸收，但之前并非主动，所以不完全受他掌控。
在梳理能量的同时他也在拼命将这些能量压缩凝练，并且注入自己的感悟，让灵核向着他打算好的方向进化。要让灵核生成伪法则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因为这是精雕细琢的水磨功夫，也是一瞬间的灵感与突破。
菲拉斯的打算是将伪法则塑造成死亡法则的投影，不可能做到完全一样，但越相似融合死亡法则的阻力就越小，融合度也越高。他一点一点模拟着死亡法则的形态，并且主动将伪法则的力量降到最低，这样到时候模拟出来的相似度会是最高的，容纳真正的死亡法则也会更顺利。
艾泽瑞尔的目光投注在灵核中化生出的纤细脆弱的法则链雏形上，眼看着它不断壮大清晰，忽然脆弱的法则链像是受到了重击一般崩碎开来。艾泽瑞尔面色微变，他的指尖蜷了蜷，还是按捺住心中的焦躁，继续在一边看着。
菲拉斯本人倒是比艾泽瑞尔要淡定得多，他并不意外这次失败。打碎法则链的是从死神游戏那边传过来的汹涌的能量，这些能量传输得不稳定，时断时续，偶尔如泄闸的洪水一般汹涌。原本作为助力的死神游戏现在似乎成了他的掣肘和阻碍，但他不能也不会断掉自己与死神游戏的连接，因为死神游戏才是他未来的立身之本。
他没有被一次失败打击到，迅速将崩碎的法则链聚拢，让它再一次成型，更快的壮大。不过这种情况没维持多久就又被打断，法则链被外力冲击得七零八落。





第84章 造神
从第一次被冲击得完全崩毁，之后经历了外力的一次次阻挠和破坏，原本脆弱的法则链变得逐渐凝实而且坚韧。
艾泽瑞尔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条缓慢成长的法则链，就像当初看着菲拉斯从懵懂的初生之灵逐渐成长为骄傲的死神。当初是他一手将菲拉斯小心培养成了如今的模样，而这一次却要由他独自成长。
法则链已经长成，从细小脆弱变得光华灿灿，不稳定的能量不能再给它造成影响。法则链盘曲在水晶球中央，开始试探着由内向外冲击水晶球，它必须打破这层桎梏才算是真正完满。
看似脆弱的水晶球现在成了坚固的牢笼，将它囚禁在其中。
艾泽瑞尔看着菲拉斯化成的法则链一次次冲击水晶球的壁垒，在他用尽全力的冲击面前水晶球却丝毫不受影响。虽然清楚要打破束缚需要的是菲拉斯的顿悟，但看着壁垒随着法则链的强化而不断增厚，艾泽瑞尔心底还是不免升起了焦躁的情绪。他想像以往一样，不动声色的将菲拉斯面前的阻碍扫除，让他不比遭受挫折和风雨，但这一次他真的无法插手，艾泽瑞尔不禁有些挫败。
神袛是全知全能的，但也并非无所不能，总有些事情是神袛也无法做到的。
虚空并非没有光，每一方世界都有各自的色彩，或远或近，或朦胧或明亮，或夺目或黯淡。大大小小的世界遥遥相望，就像是夜空中闪烁的一颗颗星辰，隔着漫长的空间相互牵连。
虚空没有声音也没有变化，每一方世界都按照自己的轨迹平稳运转，然而此时虚空中却忽然起了风暴，爆裂的能量从虚空深处席卷而过，来势汹汹且势不可挡。一路上有数个世界被虚空风暴牵连，有位置移动的，有光芒黯淡的，有两两相撞的，甚至有一个正好被风暴击中直接破碎了。
艾泽瑞尔眉头微蹙，本就焦躁的心情更加烦躁。
虚空风暴是冲着菲拉斯来的，这一点艾泽瑞尔并不意外，但被牵连的那几个世界恐怕也会被算在菲拉斯头上。但艾泽瑞尔并没有出手，他现在的任务是守好菲拉斯，决不能因为其他事情而分心。
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在虚空，浩瀚如海的神力掠过破碎的世界，很快将其重新聚拢。但就像摔碎的花瓶一样，就算被黏好也还会有裂纹，这方世界遭受了这次打击后需要数万年来修补恢复，而其中的生灵在世界破碎的一瞬间就被虚空碾碎，只有世界恢复过来才能再次孕育。
梅瑞狄斯隔着虚空冲艾泽瑞尔略一点头，塞尔特也在不远处出现，他们俩人联手阻截了虚空风暴，迫使它改变方向返回虚空深处。
艾泽瑞尔只看了一眼就将视线移回到菲拉斯身上，法则链的光芒越来越盛，撞击壁垒的速度却慢了下来。就像是蛰伏的巨龙，缓慢积蓄着力量，准备给予对方致命一击。
艾泽瑞尔眸光一闪，蓦然抬手接住突然出现的雷光，暗紫色的雷电在他手中挣扎扭动，最终不甘的被碾成破碎的光点，消散在虚空中。
蓄势待发的法则链盘旋着，似乎是在观望，半晌它忽然对准某一点，以一去不复返之势狠狠撞过去。“咔嚓”一声轻响，水晶球壁上缓缓裂开一条细缝，双方僵持片刻后细缝开始缓慢愈合，但法则链没有给它这个几乎，迅速给予了第二次重创。
在壁障裂开缝隙的那一刻，泄露的属于新生法则的气息吸引了虚空的无数存在，吞噬这个脆弱的新生法则，它们就有机会站在世界的最顶端！
与此同时，接二连三的雷电出现在周围，以各种刁钻的角度试图突破艾泽瑞尔的阻拦击碎新生法则。艾泽瑞尔面沉如水，动作丝毫不慢，他将每一个能够威胁到菲拉斯的危险都扼杀在摇篮里。
一道细小的黑色裂缝出现在艾泽瑞尔身后，它缓慢的向着艾泽瑞尔移动，外表看起来毫无威胁性。在小心翼翼的避开所有动乱，成功挪移到艾泽瑞尔身侧后，那道细小的裂缝忽然拉大，变成看不到底的黑洞，就像是凶兽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只等一口吞下它的猎物。
一双玉白无暇的手按住了裂缝的两边，止住了它凶猛的势头，然后缓缓将其合拢抹消。
艾泽瑞尔看了一眼依旧面如寒霜的索斐瑞，一点都不意外的点头致谢。
就像幼鸟破壳一般，法则链一点点撞开蛋壳一样的水晶壁，随着“咔嚓”的破裂声，它终于摆脱束缚冲出水晶球。
“菲拉斯。”艾泽瑞尔冷峻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个放松的笑容，“你成功了。”
伪法则链围着他盘绕，他能明显的感觉到菲拉斯传递给他的情绪，骄傲、兴奋、期待。
高大的黑色身影逐渐虚化，幽暗厚重的光芒突破躯壳，法则的威压驱走了黑暗中心存侥幸的潜伏者。同样是法则链，身为世界支撑的主法则之一，终结法则强大坚韧，就像是一棵繁茂的巨树，终结的主干上延伸出大大小小的无数枝桠。
菲拉斯化生的伪法则在终结法则面前渺小得像一粒尘土，脆弱又黯淡。
伪法则绕着宏伟的法则巨树盘旋而上，黑色巨树微微晃动着繁茂的法则支链，像是在推着它往前。
死亡法则是终结法则上的一条主支链，位置靠上，伪法则和它比起来就像巨人与幼儿，两者存在巨大的差距。但两者的气息与形态几乎一模一样，所有伪法则靠上去的时候完全没有受到死亡法则的排斥。
伪法则接在死亡法则末端，一环一环的融合，直到两者彻底融为一体。

艾泽瑞尔怀抱着打扮与他神似的黑发少年，眉眼间的郁气一扫而空。
少年睁开乌黑的眼，眼底盘旋的黑色法则链缓缓隐匿。菲拉斯双手勾住艾泽瑞尔的脖子，笑眯眯的说：“艾泽，我回来了。”
“嗯。”艾泽瑞尔微微低头，面色柔和。
“我们回家吧。”
“好。”
“过几天去把爱米丽接回来吧。”
“嗯。”
“我先还是希瑞尔先？”
“你先。”
“那就是我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