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兰眼疾手快躲过鞭子,看这马背上的瘦削青年高高在上的模样,揣测对方头脑简单有勇无谋,于是骂道:“你做事要讲证据,等你哥出来,你可问问他,我到底有没有蛊惑他!”
赵德芳语噎,恨气道:“我哥宠你,自然会帮你说话,你所作所为本宫都看在眼里,今日不给你点教训,你都不知死活!”
说罢又抽李仲兰一鞭子,这次李仲兰没躲过,肩头被狠狠打了一下,疼得他直吸冷气。
李仲兰思忖着不能老让对方坐在马上,那样自己只有挨打的份,便激对方:“坐在马上打人算什么英雄好汉,有种你下来跟我单挑!”
“啊?哈哈哈哈!”赵德芳看着李仲兰弱柳扶风的小身板,顿时爆发出一阵狂笑,他再瘦也比李仲兰强,对方居然还想跟他单挑,看他今天不把这妖人打到脸开花!
“好,这可是你说的!”赵德芳得意洋洋跳下马,手上还抓着鞭子,作势要抽。
李仲兰沉着脸,樱唇严肃地抿着,他算着卯时已过,法术是施展不出了,不过师父给过他一个捆仙绳,只要能将敌方的任意部位圈进绳套,绳子就会自动收紧,任敌方怎么挣扎,也逃脱不了。
这捆仙绳平时被李仲兰当发带用,因为是鲜艳的绛红色,仲兰屡次被庭阶要求换个发带,但他置若罔闻,师父好不容易给他一个法器,他定当好好利用才是。
眼下李仲兰将发带一扯,及腰青丝顿时如飞瀑般垂泄下来,赵德芳见仲兰双瞳剪水、口若含珠,手指还暧昧地绞动着一根细长的红色发带,简直像在勾引自己一般,不由脸一红,怒吼道:“妖人,看鞭!”
他冲着李仲兰面门狠狠甩出一鞭,李仲兰身子向后一仰,鞭身如毒蛇吐出的信子,贴着他鼻尖快速划过。
李仲兰的速度更快,他将手中发带挥向赵德芳,那发带居然见风就长,一下子搭在赵德芳手腕上,还仿佛有生命似的在对方手上绕了几圈。
赵德芳见李仲兰用红绳牵住自己,怒不可遏,仗着自己力气大些,还想挥鞭,仲兰差点被对方甩一个趔趄,幸好捆仙绳够坚韧,也很认主,才没从仲兰手中脱出。
赵德芳见自己受制于对方,改了主意,突然冲向李仲兰,企图近距离肉搏。这正中李仲兰下怀,他飞快地用红绳将赵德芳绕了一圈,绳子立刻收紧,赵德芳像一根披着铠甲的木桩,直挺挺地杵着,冲着对方干瞪眼。
“妖人,你放开我!”赵德芳吼声震天。
李仲兰趁势又用绳子给对方腿脚绕了几圈,这下赵德芳站不住了,“扑通”一声摔在草地上。
李仲兰哈哈大笑,狠狠在对方屁股上踢了一下,骂道:“还想教训小爷,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赵德芳从小到大哪受过这等气,口中更是咒骂个不停。李仲兰一不做二不休,捡起一块石头塞进赵德芳口中,又单脚踩着对方的身子嘲笑道:“技不如人,认输就好,你再凶,也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
他兀自笑得开心,没发现刚才一番打斗早被赵庭阶和赵光义瞧在眼里,赵光义倒觉得李仲兰外柔内刚,平时不过是显得柔弱罢了,赵庭阶看了却眉心猛跳:这还是他那个一碰就化的兰儿吗?
“兰儿,你在做什么!”赵庭阶沉着脸走过来。
赵德芳见二哥过来,顿如见到救星般,口中发出哼哼唧唧的求救声,李仲兰得意洋洋的神色则瞬间消失,还有点惊慌地缩起肩膀,仿佛见到克星一般。
赵庭阶拿掉赵德芳口中石块,又去解绳索,可始终解不开,只得对李仲兰说:“快帮他解开。”
李仲兰将红绳轻轻一抽,绳子搭回到他手上,又变成一段短小的发带,他用发带将头发重新束好,此时赵德芳已经起身,他脸涨得通红,举拳欲打李仲兰,却被赵庭阶喝住:“住手!再敢打架我剁了你的手!”
赵德芳负气离开,李仲兰倒有点宽慰,觉得庭阶对亲弟弟也如此凶悍,看来他那坏脾气并非只针对自己一个人了。
不过庭阶的神色着实让仲兰不安,前者将他带回帐篷,劈头盖脸就问:“你还有什么能耐是我没见识过的?”
李仲兰心想:赶紧保命要紧!于是蹭到庭阶怀里,故意用含着水汽的眼眸盯着对方,撒娇道:“我的能耐你不是都领教过了嘛!”
他的樱唇微启,粉嘟嘟地撅着,一副予取予求的模样,撩得赵庭阶身体火热,庭阶呼吸声粗重,骂道:“妖精!”
赵庭阶一把将李仲兰摁到地毯上,正准备把对方给办了,帐外却传来出发的号角声,庭阶不得不放开仲兰,邪魅笑道:“回去再让你好好享受一下!”
他拉仲兰走出帐篷,侍从服侍二人穿戴好护甲和箭筒,赵庭阶并不急于打猎,而是先教李仲兰怎么射箭。
李仲兰未射过箭,且臂力不够,赵庭阶便飞身跳到李仲兰马背上,将仲兰护在怀里,手把手教对方怎么拉弓弹射。
赵德芳看二人黏在一起,不似练箭,倒像在打情骂俏,不由鼻子都气歪了,咬牙切齿道:“狐狸精!”
李仲兰逐渐领悟到技巧,像自己这般力量不足的,保持平衡才最重要,虽然远程不行,但近距离已经可以射得很准。
他不免得意,对庭阶说:“你去打猎吧,我自己先练着。”
赵庭阶看他尾巴翘起来的骄傲模样,觉得好笑,嘱咐他不要走远,就策马去追捕猎物了。
李仲兰一开始对着一棵树射箭,射了一会儿甚觉无聊,加上营地里人烟稀少,便策马往树林深处走去。
他沿路看到一些毛茸茸的兔子,像小肉球似的非常可爱,便没有拿来练箭,也不知走了多久,忽然看到前方树缝里有一人,正紧张地跟一只黄底黑斑的豹子对峙,他定睛一看,那人竟是赵光义。
李仲兰心念一动,鬼使神差地架起弓箭,此刻四下无人,万一他一箭射中赵光义,别人也不会知晓他是罪魁祸首,万一他射不中,也可以说自己刚学射击,箭法不精,至于赵光义信不信,得看运气了。
那厢赵光义眯起左眼,右臂撑到最大弧度,眼看就要将箭射出,事不宜迟,李仲兰也瞄准了赵光义的左胸,他手臂紧张地曲起,搭着弓弦的手心全是冷汗。
电光火石间,一个尖锐物猛地戳进李仲兰右肩,纤细的骨骼发出清脆的破裂声,宛若小鸟被“咔嚓”一声掐断了脖子,李仲兰猝不及防,摔下马去。
赵光义听到有异常,飞奔过来,只见赵德芳指着地上的李仲兰怒道:“皇上,他刚才想射杀你!”
赵光义知自己这个侄儿心性单纯,绝不会说谎,因而心中很是失落,也非常失望,他自恃一直以来对李仲兰宠爱有加,没想到对方居然想取他性命,看来是白疼了啊!
李仲兰还趴在地上,赵光义跳下马,抓起对方头发,迫使李仲兰的脸暴露在他严厉的目光之下,他仍是抱了一丝侥幸,问:“李常侍,朕问你,你是想杀朕吗?”
问完这句话,赵光义的后背不禁冒出丝丝凉气,他害怕李仲兰说一个“是”字,若对方真敢承认,他也得狠下心来,依法处理,不再姑息。
李仲兰额际冷汗涔涔,俏脸因疼痛而皱成一团,此刻却想着不能牵连庭阶,于是咬牙硬撑道:“陛下,微臣方才只想射兔子,并无弑君之心,请陛下明鉴!”
赵德芳见李仲兰颠倒黑白,气得七窍生烟,斥道:“陛下,他撒谎!”
“够了!”赵光义抬手阻止侄子继续说下去,他折断李仲兰肩上的箭身,将对方抱上马,待回到营地,李仲兰早因失血过多而晕厥过去。
赵庭阶回营后,得知此消息,大惊失色,当天就请求回城,带着李仲兰疗伤去了。
第59章 赐婚
李仲兰的箭伤经过处理后,他在床上昏迷了两天,第三天终于悠悠醒转。
赵庭阶坐在床沿上,面沉如水,问:“兰儿,你是真想杀皇帝吗?”
仲兰咬着下唇不语,庭阶叹了一口气,俊朗的脸庞竟浮现出难得一见的忧愁,道:“现在不是时候,你这样胡来,赵光义早晚会对付你。我不想失去你。”
李仲兰怔住了,难得从庭阶口中听到一回温柔的情话,他还以为庭阶又和往常一样,会训斥他呢!
他伸手去抓庭阶的手指,脸上浮现出一个苍白的笑容:“我以后会注意的。”
赵庭阶将李仲兰冰冷的小手扣在掌心,又开始变回原形,叮嘱道:“皇位之事不是你该管的,以后不许再胡来!”
“嗯。”李仲兰难得乖巧一回,鼻子发出哼哼唧唧的撒娇声,赵庭阶不知所以,凑近他鼻尖问:“怎么了?”
仲兰努力抬头,在庭阶唇上啄了一下,哼哼道:“抱抱!”
庭阶大笑,用被子将兰儿裹紧,然后小心将其搂在怀里。
赵光义果然是小器之人,没几日就想到了对付李仲兰的办法,不过对方毕竟是他渴望不可求的兰花,投毒、暗杀之类激烈的方法不可使用,当攻心为上。
这日在早朝上,皇帝忽然关心起先皇子嗣的终生大事,他和颜悦色道:“武功郡王,你年纪也不小了,该娶妻了,朕今日就为你择一门良缘,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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