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管家无法,刚要想办法掰开凌书意的手臂就听到秦陆升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匆匆拿过来递给秦陆升,是秘书小姐打来询问九点的重要会议是否推迟。
都说了是重要会议怎么可能推迟?秦陆升垂眼看了看凌书意神情十分复杂。
三个选择,第一,叫醒凌书意,可折腾这么久这人根本没有要醒的架势,看来只能等着他自然醒。
第二,拖着凌书意上班,并且换不了衣服,今天的会议非常重要,这个选项显然不行。
第三,动粗。秦陆升拒绝,他受过良好的教育,不会做出这样粗鲁的事情。
还有……第四……
“然后呢然后呢他叫了吗?”凌书意兴奋地问周管家。
周管家说:“挂了电话少爷就让我下楼了,他到底叫没叫,我也不太清楚。”
凌书意眨了眨眼,突然翻出来自己好几天没充电的手机,递给管家说:“周叔您帮我找个充电器!”想了想又小声问:“对了,我昨天让您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第六章 我还是不是你的小宝贝了!
“秦总?”
“秦总?”
“嗯?”秦陆升突然回过神,会议室里几十位高层全都紧张兮兮地看他,秘书捡起他掉在地上钢笔放在桌上,小声问:“秦总,您没事吧?”
“没事。”秦陆升看了一眼时间,揉了揉眉心说:“继续吧。”
这场会议持续了很久,散会后秦陆生并没有离开,秘书小姐端来一杯咖啡,担心地说:“秦总,您最近太辛苦了,这个季度的汇报总结都结束了,几位总监手里的项目也都完成了,要不然您给自己放个假,休息一段时间吧?”
秦陆升说:“不用。”
秘书说:“可您的脸色真的很差,刚刚开会时也是,明明还说着话突然就怔在那里了,像离了魂一样。”她说完意识到不对,又赶紧改口:“不不,是突然没了意识一样。”
秦陆升没有纠正秘书的措辞,他刚刚确实没了意识,大约有十分钟的时间,脑子里一片空白,清醒过来像是负重翻越几座高山,疲惫不堪。
秘书见劝不动,犹豫了一会儿说:“秦总,我一件私事想要问一下。”
秦陆升:“嗯。”
秘书说:“总裁夫人他,什么时候会再来公司?”
秦陆升喝了一口咖啡说:“不清楚。”
“是,是这样的。”秘书说:“上次夫人给了我一道咒符镇宅,没想到真的很管用,帮我去了一块大心病,我想好好感谢一下夫人,顺便,顺便还想咨询他一些别的问题。”
秦陆升翻开文件说:“你自己去联系。”
秘书为难:“那,您可以把夫人的电话号码告诉我吗?”
秦陆升说:“我没有。”
秘书:“啊……可你们不是……”
秦陆升说:“出去吧。”
秘书离开后顺手关上了会议室的门,秦陆升拿起桌上的钢笔再次忙碌起来。
下班回到家,凌书意正在坐餐厅等他吃饭,只看了他一眼,就猛地站了起来,秦陆升能从他眼中看到明显的担忧,走了过去没说什么,拿起筷子,两人都没有说话,偶尔抬头目光对视,凌书意不躲不闪圆溜溜的眼睛转来转去,不知道又憋着什么法子出售他的道符。
“周叔呢。”秦陆升问。
凌书意说:“周叔不太舒服,早就去休息了。”
秦陆升“嗯”了声,他没什么胃口,简单吃了一些便准备上楼,还没迈开脚步,就听“吱呀”一声,像是房门被谁推开了,凌书意疑惑:“咦?这么晚是谁呀?”说着率先走出餐厅,顺便握住秦陆升手腕,将他一起拽了出去。
秦陆升怔了怔,他手心的温度竟然和梦里一模一样。
可是梦里……真的能感知温度吗?
一楼双扇门果然虚掩着,客厅地板上莫名出现一串串诡异的黑色脚印,看起来非常邪门,凌书意大惊不已,立刻掏出兜里的道符按在地上,急切地对秦陆升说:“今日满月,有邪灵出没,老公别怕,你紧紧跟着我,我拼死也会保你周全!”话音刚落,就见门外狂风大作,还夹杂“嗷嗷”怒吼,秦陆升冷静地看着门外卷起的枯黄树叶,又特意看了一眼年月日确定了季节,没发表任何意见。
凌书意嘴里念念有词,吐出一串咒语,待“现”字落下,不远处的花圃开始“沙沙”作响,接着从下而上缓缓冒出一道白影,“果然!”凌书意说:“老公,你站在这里等我,我先去破了这一缕邪灵!”他一个健步冲入花圃,绕着白影转了一圈,突然脚下金光炸起,伴随一声“嚎叫”白影又蹲了回去,彻底消失了。
凌书意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像是消耗法力一样抹了把干爽的额头,眨着眼睛说:“你看,这世上有许多奇怪的事情,你不信并不代表它们不存在,我知道刚刚的画面十分残忍,突然让你看到这些邪灵鬼魅一时无法接受,但是没关系,你有我这么一个上天入地无所谓不能的小娇妻护着,世间再没人能伤你分毫。”他这通惊世表白也算感人至深,趁着秦陆升没开口,赶紧搂住他的手臂说:“好了,老公别怕,今晚你就搂着我睡,我给你讲讲,我们凌家祖辈都是怎么捉鬼降妖的。”
秦陆升难得没有反驳,也没有拒绝,突然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清脆的“叮铃铃”声从花圃传来,片刻后那道作乱的白影背对着他们站了起来,微微弓着背接通电话:“少爷,您找我。”
秦陆升无情地说:“现在带着凌书意,把院子打扫干净。”
“哼!”凌书意抱着管家找来的扫把蹲在草坪上说:“他站在台阶上是在监工吗?”
管家已经换回一身老式西装,抱歉地说:“是我看到少爷的电话没有多想就接通了,搞砸了少夫人的计划。”
凌书意说:“不怪您,主要是这次咱们准备的不够充分,人手不够众多,让他看出来了。”
管家叹气:“这可怎么办,我刚刚看少爷的脸色更差了,少夫人的灵符真的能让少爷睡个好觉吗?要不然我偷偷放到他的房间里去吧。”
凌书意沉默了一会儿说:“前几天估计可以,今天恐怕有些难办,他……算了还得及,对了周叔,我的手机充好电了吗?”
周叔说:“充好了,帮您放在房间了。”
“行,那我一会儿去……”凌书意话音未落,周管家的电话又响了起来,看了一眼来电,赶忙接通说:“少爷。”
秦陆升距离他们三米左右,冷淡地说:“凌书意在偷懒,让他站起来扫地。”
这哪里用得着周叔转达,凌书意竖着耳朵听得清清楚楚,当即跳起来喊:“你这个负心汉!我还是不是你的小宝贝了!”
秦陆升挂断电话,面无表情地看着凌书意气急败坏得挥舞扫把,竟莫名觉得好笑,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过喜怒了,哪怕是爷爷去世,哪怕父母代替他决定娶个陌生人,他又站了一会儿,正想转身回房时,身体猛然一顿,接着万籁俱寂听不到一丝声音,脚下跟着虚晃几步,剧烈的心跳仿佛要冲出胸膛。
秦陆升恍惚间看到凌书意扔掉扫把冲他狂奔而来,嘴里喊些什么他听不清,像是老公,可仔细辨认嘴型,又不太像。
第七章 老公!你醒啦!
身体很轻,似乎飘在天上,睁开眼往下看,是一片被云海笼罩的郁郁青山,渐渐的视野越来越低,看清了蜿蜒山道,百米台阶,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一路往下飘,最终停在一块刻了字的石碑旁,上面写着聚灵山。
这是旅游景点?秦陆升发觉自己的双脚落在地上,顺着台阶走了上去。
他很少外出,登山旅游更是没有精力,平时去得最远的地方估计就是秦家老宅,开车一个来回也才三个小时,山里的空气很好,就连呼吸都顺畅了很多,周围一排排松柏成林,石缝中还有潺潺流淌的清澈小溪,秦陆升的梦境中从未有过这样平静的画面,丛林里跑过的白兔,树杈上停驻着叫不上名字的小鸟,似乎还有一群小孩稚嫩清脆的读书声,他又莫名地飘了起来,落在了一间教室里,说是教室,看起来更像古时候的私塾,矮桌蒲团,上面坐着一个个身穿淡青色服饰的小朋友的,大概四五岁左右。
教书的老者问:“什么是道?”
有人抢着回答:“我知道我知道!道可道!非常道!”
老者笑着说:“好好好,还有谁知道?”
“我也知道!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嗯,背得不错,还有谁知道呀?”老者环顾一圈点名道:“知良,你说。”
叫知良的孩子,想了想:”道,道是……道是……”他说不上来,抓着头发急得左右求助,突然看见后方某个位置上立着的书倒在了桌上,忙打小报告说:“天师爷爷!凌书意不好好上课!又跑了!”
知良话音刚落,就感觉同桌的小孩拉他衣服,知良问:“怎么了程玉?”
程玉小声说:“你是不是傻,凌书意是天师爷爷的孙子,你告他的状不是找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