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季如翌没准就是狐狸变的!只是他的眼睛比那个狐狸精好看多了,他听白蓉她们讨论过,说这叫桃花眼,挖掉倒有些可惜……
自从秦让不找季如翌麻烦后,季如翌几乎没再看过他的正脸。这小公子每日晚来早走,讲学时也一直低着头,连季如翌考他背诵也是低着头背的。
季如翌再清清楚楚地看到秦让的脸,是在正阳峰。
长留山三峰两河,启明峰主事,正阳峰主武,落夜峰主学。季如翌在正阳峰练武场看到他时,他正在和长留其他弟子切磋。季如翌站在楼上,看着正在诺大训练场中打斗的两人。他眼中的那个孩子,褪去了学墅里的稚气,脱下了平时繁琐的绫罗绸缎衣袍,身穿长留弟子的派服,内藏青衣衫,腰间被衣带扎上几圈,外着一袭宽袍,一招一式间皆透着锋利的锐气。
秦让跟在他屁股后面找了几个月的麻烦,倒是从来没用过这么锐利的修为对付过他。些许是因他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夫子,一直以来都是动用各种小聪明想赶走他。他都快忘了,秦让也是难得的天塑之才,十二便突破筑基阶段,比起当年的自己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长留弟子资质都在中上乘,尽管这样突破筑基的人最少也十七八岁。此时和秦让对打的人看起来比他大出不少,但近百招过后,那人还是败下阵来。
两人各退两边,一拱手,切磋算是结束了。
常决一拦秦让的肩膀,喘着气道:“可以啊秦让,你这修为怕是又升了吧。”
“筑基中期而已。”两人边往出走秦让边说。
“哇!还而已,我记得你半年前才升筑基,转眼便中期,我看你以后没准要比那血骨扇客还要早突破元婴之期了。”
秦让第一次听到这名字,“血骨扇客?那是谁?”
“前些年很有名的剑修,偏偏不用剑,就用一把血扇。”常决做了个划破的动作,“就这样一下,能让金丹以下修为的人瞬间毙命,二十岁便破元婴,厉害吧?”
秦让轻哼一声,似乎有些不服气,“听这名字就不像好人。”
“那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这几年好像没什么动静了。”
秦让解了自己胳膊上捆的护腕,满不在乎道:“剑修不用剑,我看没准是魔修硬把自己说成剑修。”
还不等常决说话,两人头上方有人唤道:“小公子。”
秦让一抬头,便看到季如翌在身旁的楼上站着,那人笑呵呵的,还冲他摆了摆手。
到刚才为止还一脸高冷的秦小公子瞬间破功,这阵子他一直因那个梦想不开,此时眼神都有些乱飘,“你,你怎么来了?”
季如翌弯着眼睛,“当然是来看你了。”
“夫子就该在落夜峰那边教学,来这里干什么,赶些回去罢!”
秦让硬是板起一张脸,装作少年老成地说完,拉着常决便要走。
季如翌看他走的都同手同脚了,轻身一跃便落在了两人前面。
“哎呦这夫子有点功夫啊。”
“在下不才,以前学过点三脚猫的武功。”
“厉害厉害。”
“哪里哪里。”
“阁下师出哪里?”
“哪有师门,就是当年跟着走镖的学了几招。”
……
秦让看这俩人瞬间就聊到一起去了,有些气结道:“你不是来看我的吗?”
季如翌眼睛一弯,“是啊。”
那你和他说什么!
这话秦让没说出来,憋了半天道:“常决你先走罢,他叫我估计有事。”
常决显然很喜欢季如翌这个性格,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嘴里还说着,“夫子我看你比我大不了多少,下次一起喝酒啊!”
秦让眉头一蹙,“当心迟到孙长老罚你。”
常决这才恋恋不舍地走了。
季如翌看他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很是新奇,左看看右看看,眼里满是打量,最后把秦让看毛了。
“你找我什么事?”他故作镇静道。
季如翌这才收回目光,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秦宗主今早出发百洛湾了,叫我知会你一声。”
“我爹去这么早干嘛?”
“帮忙准备一下试炼大会的事,五年一次,可是很隆重的。”
秦让接过信打开,果真是他爹的字体,不过上面写着等他们出发时要季如翌一起随同。他疑惑道:“我爹叫你去干嘛,在路上给我们讲学吗?”
季如翌道:“学墅十四便结学,这次要去的八百人里就你一个没到十四,讲学也只是给你讲的。”
秦让一惊,“真要讲啊?”
“当然假的。”
“……”
这笑脸狐狸真是满嘴没一句真话。
☆、第 4 章
四
对于季如翌也要跟去百洛这件事,秦让嘴上嫌弃的不得了,心里却并无不满,想到这一路上有他甚至还带着点莫名的兴奋。
十日后出发时,长留山脚下浩浩汤汤排着长长的队伍,清一色长留派服,藏青薄绸宽袍,领边绣着暗金云雷纹,脚踩短靿靴。秦让在人群间东张西望,身边的人都比他高,只能看到一片深色。他飞身跃上路旁的高石上,这才看到队伍大后面的季如翌。那一抹白色在人群里甚是扎眼,秦让想不发现都难。
长留山虽不比剑修第一大派剑衍宗,但也以修剑闻名,现任宗主秦诏霖便是剑修,长留子弟也多数习剑,传承剑修一脉,只设少量药修道修等。秦让看他貌似在和个颇有名的药修子弟说着什么,这才想到,季如翌不曾修炼御不了剑,是要跟着药修侍童什么的一起坐马车去的。
原本要御剑而去的秦让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默默把剑收回了背后。他赶紧唤来秦元,以最快的速度从两河那里找了个上好的马车,心满意足地钻进去,就此混进了马车队伍。
长留山地处北方,因巨大的结界支撑,冬天三峰两河范围内倒是不会过于寒冷,但一出结界,那寒风便刺骨地刮着,普通人恐怕一会儿就冻僵了。
秦让在马车里原本舒舒服服地躺着,旁边还有一个暖炉散发着蒸蒸热气,身下毛绒兽皮,身上一层薄衾,当真好不惬意。结果一阵北风撞到马车上刮地呼哧作响,他突然想到,季如翌身上没有修为,这么冷的天怕不是要冻傻了。
他赶紧起来,把外层的秦元叫了进来。
“你去看看姓季的在哪里,把他叫过来。”
他这个马车是最好的,里面暖和无比,在这待着想必不会冷的。
秦元这半年突破练气,此时又裹着个大袄,倒也不冷,蹦蹦跳跳的出去了。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马车门被打开,一股股冷气争先恐后地钻了进来。秦让立马往那看去,却发现只有一个冻红了脸的秦元。
“他呢?”
秦元搓搓自己的脸,“夫子说太冷了,不愿意动。”
秦让一听冷字便坐不住了,起身道:“我亲自去。”
此行参加试炼大会的一共八百人,绝大多数人都御剑过去,这马车一共也就十几辆。秦小公子自不用说,季如翌凭着长留学墅夫子的身份,加上秦诏霖的赏识,倒也独占一辆马车。
秦让进去时季如翌正半靠在榻上,身上搭着件狐裘大氅,下巴埋进衣领的毛里,正拿着他那把雪白的扇子发呆。这辆马车比秦让的简陋许多,也没有暖炉,可季如翌似乎一点也不冷,他看的专注,眼神中还有一丝痛苦,又转瞬即逝。
好像一幅画,秦让都不忍心上前打扰。
最后他红着脸别开视线,“我叫你你为何不去?”
季如翌似早就知道他在那里,轻轻一转手,扇子划了个圈消失在袖中。
他不答反问,“小公子不是剑修吗,怎么在这里?”
秦让憋红了脸,忿忿道:“我乐意!”
季如翌没有像往常一样眼睛弯起,只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秦让隐隐觉得他有些不对劲,“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药修最高的境界是什么。”
原来他只是疑惑这个,秦让心里松了口气道:“那你恐怕要去问百洛湾了,世人都说药修唯百洛。正好这次试炼大会在百洛湾,到时我可以帮你问问。”
“那便多谢小公子了。”
这件小事便这么过去了,季如翌说完又恢复了平常,刚才三言两语间的异样仿佛不曾存在过一样。很多年后秦让再想起来,便知很多事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一直陷在迷障里的,怕只有他一个。
可现在的秦让只是个十三孩童,纵使天赋异禀,心性到底是个孩子。
他见季如翌脸上又带上了笑意,心里就像被人拿着羽毛挠了几下一样,又痒又舒服。
“本公子既然都专门来接你了,你便同我走罢。”
季如翌又往狐裘里窝了窝,“不去,外面冷。”
“我那里比你这暖和多了!”
“那也不去,懒得动。”
秦让看他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很生气,“你怎么这么懒,我抱你去总可以了罢?”
季如翌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你还没到我肩膀,怎么抱我?”
“就,就那么抱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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