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女人微微点头,面部柔和了许多。
季如翌又说:“不知昨晚李派主最后见到是哪位夫人?”
“是我。”
一粉衣女人上前一步,又道:“小女唤作妙可,昨夜李郎是在我这边住宿的,只是亥时左右,他突然起床说有事,就穿上衣服出去了。”
季如翌点头,“他还说过什么吗?”
妙可眉头皱着,想了想道:“李郎说,有客人到了,他要去迎接。我还奇怪哪有这么晚来客的,可我再问他,他一句话也没说就出去了。”
她说完掩着面,哭道:“我以为他去找其他几位姐姐了,谁知今早被发现在几里外的树林里,已经疯了。”
她一哭,其他几个也都泪眼婆娑。季如翌往他带来的百洛子弟那里看了一眼,那边收到暗示,赶紧上前递过个帕子。
妙可看了眼地上坐着的李世怀擦擦眼泪,“我们青兴派虽是小派,也没有让一派之主这么不明不白遭受暗算的道理啊。”
旁边站着的男人,其中一人名叫何政,也跟着道:“派主心胸宽广,从来没有结下过仇派,不知是谁如此歹毒!”
他说完看向季如翌,见他没什么反应,自己重重叹了口气。
几个人越说越气愤,季如翌由着他们去说,他走到青兴派派主李世怀身边,弓下腰道:“李派主。”
李世怀眼睛始终看着地,脖子上的青紫伤口有些散开,他整个人看起来虚弱无比,内丹已被夺去,现在的他只如一个普通人,甚至更加不如。
季如翌又唤了声,“李派主。”
还是没反应。
季如翌感受了一下他的修为,直起身子摇摇头,“全身修为尽散,头内部被摧毁,恐怕再无自己的意识了。”
几个女人一听,眼泪当时就流了下来。旁边两个男人也痛苦地低下头。
何政道:“派主脖子上那伤口分明是魔气所伤,一定是魔域人干的!”
也有百洛弟子附和着,“我看也是,这么明显的伤口。”
季如翌没作声,从怀里取出些药交给了一旁的男人,“每日给李派主服上两次,伤口几日就会好转。”
男子谢着接过,放进了怀里。
他又说:“如李派主这般情况的,世上已有二十人,这件事不仅关乎贵派,恐怕是整个天下的事。在座各位暂且不要急,百洛已有人前去调查,不管是否为魔域人所做,百洛都会给李派主一个公道的。”
几人看了看对方,也知没有别的办法,都点头谢过季如翌。
一边的妙可已经止住了眼泪,她正安抚着其他两个女人,说道:“季药主与几位百洛子弟若不嫌弃,这几日可留宿在这里,也省去来回折腾了。”
这件事还要调查,季如翌也不想两头跑,便应了下来。
晚上明慕月才回来,他将那个树林里里外外找了个遍,仍然没发现一点凶手的痕迹。
季如翌仿佛早就料到了,“若能找到蛛丝马迹,也不会发生二十起三派都毫无办法了。”
明慕月摇头,“正因为丝毫痕迹都没有,才更有疑点。寻常人不可能伤了这么多修者一点痕迹都留不下。”
“不管是魔域人还是什么人,修为都不可小瞧。”
明慕月拿出张地图摊在桌上,指着上面一处说:“十万群山是连接我们与魔域的通道。疯癫的二十人中,十三人都在百洛境内,长留境内二人,剑衍那边五人。”
他四指指着地图上的十万群山,做了个发散的动作,冷道:“以这里为中心,向四周发散。”
季如翌凝视着地图上几笔勾勒出的群山,久久道:“这些被害的人,最少也是金丹后期的修为,最上已破元婴。若是魔域人所做,有这般身手的,恐怕也没几人。”
两人对视一眼,明慕月道:“明日派人回百洛,请示宗主。”
待明慕月走后,季如翌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夺人内丹,不知何人这般狠毒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最重要的是元婴之上修者都难逃一劫,若非凶手修为奇高,恐怕难以做到连夺二十人内丹却一丝痕迹不留。
凶手似乎对修为低的人没什么兴趣……
季如翌脑海里闪过一双如一汪潭水般深不见底的黑眸,他皱着眉翻了个身,不会的,那人修为恐怕早就超过他,自己实在是杞人忧天。
剑衍宗
天上一轮皎洁的明月,杨箐在一片薄雾中兜兜转转,几个弯后,眼前虽仍是一片朦胧,一阵轰隆的水声却已传进了耳朵。她又向前走了一段,雾又淡了一些,前方隐隐显出一个轮廓。那是一面陡峭的岩壁,一轮圆月挂在天上,湍急的瀑布直直垂下落进底部巨大的潭水中,砸出几米高的水花。瀑布对面也是拔地而起高低错落的峭壁,虽有明月相照,隐在一片稀雾里仍是有些看不清什么。
杨箐在不远处站定,瀑布声震耳欲聋,她却丝毫没受影响,看向峭壁上面说:“该出发了。”
原来上面还坐着个人。
那人腿搭在峭壁边,一膝曲起,一身白衣几乎与雾融为一体,身下潭水激起巨大的水花,带起的气流掀着他的衣摆。他手里正拿着个帕子,指腹轻轻摩挲几下后猛地攥紧,揣进了怀里。
明月下,他久久回了声,“知道了。”
☆、第 27 章
时至丑时,青兴派内一片寂静。
季如翌躺在床上,衣衫并未褪去,眼睛虽闭却无熟睡的呼吸绵长。外面刮起一阵风,他眼睛恰时慢慢睁开,却未动,只是看向门的方向。
不时,门外传来轻微的响声,那声音小心翼翼,来至门边静了片刻,敲响了门。
季如翌坐起,手抬起微微一动,门上的门栓便轻轻落下。
外面的人一愣,推开门走了进来。
屋内一片漆黑,季如翌并未点上烛火,只是问道:“妙可夫人特地将我们留下,不知所为何事?”
妙可带上门,似是一些犹豫,沉默了一下问道:“我能相信你们吗?”
“夫人若不肯相信我们,便不会在这里了。”
妙可自嘲笑笑,“是啊,若你们也信不得,我就真的毫无办法了。”
她的脸隐在黑暗里,叫人看不清上面的表情,却能让人感到她的惧怕。
她道:“我看到凶手了。”
季如翌手猛地攥紧,沉声说:“夫人确定?”
“我白天不敢当着所有人面说。那何政说着李郎没有外派仇人,却没说自派没有。他们两人一直对青兴派虎视眈眈,我不知他们与凶手有没有关系,只能出此下策留住你们。”
妙可又道:“昨夜李郎出了门,我其实感觉不对偷偷跟了上去。他从后门出了大宅,当时后门站着一个人,披着件黑袍,一直背对着我,我没看清脸。”
“可看到身形?”
“那黑袍极宽看不出身材,只能看出个头不高不矮,比起季药主矮上一些。”
季如翌沉默一下,突然又问:“夫人可为修者?”
“我并无修炼资质,不曾修炼过,只学了些普通人的功夫。”
季如翌点头,“夫人天亮后随百洛弟子赶往百洛城吧,我想昨夜你早已被发现,只是不知为何那人没有动作,希望只是他觉得你并非修者没有兴趣。”
妙可一惊,这才发觉自己并非修者,连最基本的屏息都不会,如何能躲过如此高修为之人的法眼。
她问:“我若离开,季药主能为李郎找到凶手吗?”
“定当尽全力而为。”
妙可舒了一口气,“那我明日便和贵派赶至百洛城避一避。”
她整个神经终于有一丝放松,见到凶手一事一直令她惶惶不安,此时百洛愿意保护她,她提着的心脏也缓缓平复下来。
季如翌白日只觉这位夫人并非正室却要他们留宿很是奇怪,不想她竟然直接看到了凶手。
这是近半年凶手唯一一次留下的痕迹。
季如翌正要再说什么,突然感到一阵若有若无的修为,似正非正,似邪非邪。他瞬间起身来到妙可旁边,将她拉至自己身后。门突然被狂风吹开,门口立着人,月光下那人身着黑袍,头带斗笠,看着屋内两人阴森森的笑着。
那笑声及其刺耳,他道:“我说你怎么不在房间,原来在这里呀!”
妙可吓得一声尖叫,抓着季如翌的衣服颤抖不止。
“我昨晚没时间,这不今晚就来找你了吗,你急着走什么?”
黑袍人的声音说不出的怪异,似是很享受妙可的恐惧。
季如翌将袖子中的扇子滑出,“你若是来灭口的,怎么也要先杀了我才行。”
黑袍人恍然大悟般,“即然你也看到了,肯定是要杀了的。”
两人瞬间交手,妙可被季如翌甩到床上,下了层结界保护起来。
打斗声在寂静的夜里及其明显,不时大宅其他房间就有烛火点起。黑袍人见已惊动人,不再恋战,他手起手落,一阵黑雾飘出,直逼结界。
黑暗里妙可什么也看不见,但她本能感到一阵危险。她用力地缩至墙角,浑身颤抖不至。那层黑雾撞到结界上,用力向里挤,全被挡在了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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