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案上的寒灵珠冰晶透亮,湛蓝的珠体缓缓散发着冰凉之气。秦让却觉得自己燥热无比,他满脑子都是季如翌水润的唇,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耳边全是自己咚咚的心跳声,秦让重重的呼吸间都带着一丝颤抖,他缓缓俯下身,贴上了那副让他移不开眼的唇……
眼里一阵眩晕,秦让猛的起身,竟是狼狈不堪地逃离出屋,还被门槛绊了一下。
他不敢回头,心脏仿佛随时会冲出胸腔。那是他的老师,他却对他做了夫妻间才能做的事。
可意外的,他不后悔。
安静的屋内,季如翌缓缓睁开眼睛,眼里是震惊,也是痛苦。
等秦让发觉哪里不对时,季如翌已经躲了他几个月,他抓不到季如翌的影,每日的修炼又繁重无比。他马上十四,参加完学墅的结学考试,以后就不用再去了,到那时,连在学墅见季如翌的日子,也不会再有了。
秦让没由来的一阵心慌,思考几日后,他做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决定。
考试那天,秦让力压群雄,令所有人瞠目结舌,一举拿下考试第一。只不过是从后往前数的。他成绩是长留学墅创立以来都不曾有过的糟糕,秦诏霖知道了从启明峰赶到他那里,将他胖揍了一顿。秦让边挨揍边大喊道:“让我再学一年!一定可以通过的!”
长留学墅名誉天下,从没出现过这样的污点,断不能就让他这么结学。秦让因此如愿以偿,真留在了学墅继续学习。
季如翌又在西苑看到秦让时,叹了口气,那声叹息似有似无,只叹进了他自己的心里,秦让却依然亮着眼睛看向他,那双眸子里似藏着世间最珍贵的感情,从此注定了往后多少纠纠缠缠的岁月。
☆、第 19 章
时间翩然离去,长留山冬夏互转,几年过去,小小的孩童也长成了翩翩公子。秦让每年都说下一年一定通过,却十七了还在学墅坐着。季如翌在前面讲学,下面一群十二三岁的孩童,秦让高高的个子,就窝在最后的角落里看他。也是季如翌定力强,面对秦让如狼似虎的眼神还能心平气和地讲下去。
可秦让和季如翌之间能维持着微妙的平衡,不代表别人也能。那群孩子每日背后都坐着这么尊大佛,季夫子讲学就来下学就走,相传都过去好几年还结不了学,一群孩子怕的瑟瑟发抖,连连向季如翌反应。季如翌和秦让说了这件事,秦让这时都快十八了,过了那个见不到季如翌就担惊受怕的年纪,琢磨一下,反正自己也不差讲学这一个时辰了,便让那群老头拿了试题,一字没错地通过了。那群老头早就发现他是故意不结学,终于送走了他,也是长舒一口气,长留学墅的名声终于有救了。
这日季如翌讲学完回住处,行至一条林间小道,从树上忽地跳下一人。
这人剑眉星目,一双瑞凤眼,眸子如深不见底清潭下的黑石,上端一点隐在眼皮内,眼珠流转间是说不尽的放纵不羁,眼上剑眉如两把锋利的刃,将整张脸衬的英气无比,薄唇微勾就已够惊心动魄,头束藏青发带,从树上跳下衣袂翻飞,青丝飞扬。
季如翌不动声色往后退退,防止他贴自己脸上。
秦让已与他差不多高,是一身藏青派服也遮不住的挺拔,过了变声期的嗓音略带低沉,嚷嚷着:“你今日回来的怎么这么晚?”
季如翌回他,“代其他夫子讲了一堂。”
秦让上上个月终于从学墅结学了,最近忙于修炼没见过季如翌,此时看到他心痒的不得了,张开双臂就要抱他。
季如翌一手按住他额头将其推开,说道:“你不好好修炼来堵我做什么?”
秦让止住了动作,嘿嘿一笑,英俊的脸硬是傻上几分,“想季先生了,得了空赶紧来看看。”
季如翌收回手,秦让立刻到他旁边,两人并肩往回走。
“你的修为怎么样了?”
“金丹大后期,约莫今明两年,差不多就会破元婴了。”秦让看向季如翌得瑟道:“怎么样,比起当年的你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季如翌点头,“你是这世间第一人。只不过修炼切忌浮躁,一切循规蹈矩就好,急功近利很容易走火入魔。”
秦让哈哈一笑,“我哪会那么倒霉。”
“不是倒不倒霉的问题。”季如翌摇摇头又说:“所谓天才无非就是比常人更深的领悟,比他们快几十倍的修炼速度,与之带来的也是多出几十倍的危险。”
秦让觉得他实在是杞人忧天,转了个话题说道:“对了,常决养的那个傻子前阵子偷跑出去玩,带回来好几坛极上乘的酒,叫咱们去喝呢。”
季如翌瞥了他一眼,“年龄未及弱冠不要饮酒。”
秦让反问:“你何时开始饮酒的来着?”
“……”
季如翌觉得秦让越来越不可爱了。
最后他还是被秦让拉了过去。近一年他只是隔几天去学墅讲学一次,喝了酒倒也不影响。最主要的是秦让在他耳边翻来覆去的说,撵还撵不走。他写字秦让就站他旁边一动不动,他喝茶秦让就坐在他对面支着下巴看他,如此一天下来,季如翌实在受不了他那个眼神,只能妥协。
两人回正阳峰时已至傍晚,一路过去常决那里。常决当初很会挑住处,屋后是个池塘,边上还有课百年大树,往下面一躺,好不惬意。
秦让进院时没看到他,便知道这小子又去躺着了。
秦让和季如翌绕到屋后时果然看见常决翘个二郎腿躺在树下,嘴里叼着根草。池塘边上还背坐着一个人,正拿着根鱼竿钓鱼。
常决看到他俩把草一吐,腿上下用力坐起来道:“行啊秦让,真把季先生弄来了。”
秦让得意一笑,过去踢踢他,“不是喝酒吗,酒呢?”
“这不等你们过来吗。”
常决说着起身要回屋拿酒,池塘边坐着的人微微一动,突然起身把鱼竿扔掉,转身向他扑去。
常决被他抱了个结实,头用力偏着,手拼命往出伸,说道:“哎!我的鱼竿!”
那人回头看了一眼,鱼竿缓缓滑入水中,最后一截消失在水面,只留下一层层涟漪。他理都没理睬,回去继续抱啊抱,把常决□□地像个风中残叶。
季如翌在一旁眼睛都弯成了对月牙,“这位是常公子收留的人?”
“哎!是,叫司无相。脑子不太灵光,劲儿是真的大。”
常决抽空回了一句,继续奋力反抗着,可惜效果甚微,被司无相用力一勒,当时喊出了个悠扬婉转的“啊”。
司无相一愣,连忙改为用手捂着他的嘴,满眼焦急,似乎不想让别人听见常决的喊声。
常决赶紧跳到他三米以外,平复了一下气息说:“你乖乖待着别动,不然今晚不能睡床!”
司无相宛如被人定住一样瞬间不动了,只有眼睛看着常决离去的方向,委屈巴巴的。
一旁季如翌笑道:“没想到一个痴呆之人竟能在长留安静地待这么久。”
他走到司无相面前,用手指在他眼前左右晃了晃。后者眼珠跟着动了几下,发觉这人在逗自己后看向一边,不再理他了。
季如翌正要试探这人的修为,刚好常决拎着酒出来。他过去踢了下一直没动的司无相对季如翌说,“快,接一下。”
季如翌接过酒,放在了石桌上。
这边司无相接到解放指令瞬间又要扑过去,常决连忙喊了声,“床!”他才消停下来。
秦让在一旁看的新奇,打趣道:“你俩一直这样?”
常决也将酒放在石桌上,无奈地说:“我也不想这样,他一直不好啊。”
季如翌看着司无相同样长留派服,缓缓道:“即为长留子弟,报给秦宗主不是更好吗?”
常决一愣,支支吾吾道:“他这样报给宗主,十有八九是要送下山的。这几年也没亲人来看过他,八成是个孤儿,就算有安置费用,他都这样了自己也没法活下去的。”
季如翌瞥了眼那一脸傻气的人,忽的一笑,“也对。”
常决赶紧又说:“其实天天带着这么个呆子烦得很,不过没办法,谁让我当时带他回来了呢。”
他说完装作不经心地看着季如翌,见他一副平常的样子,才将酒倒入碗中,“别说这事了,你们不是来喝酒的吗,来,一人一碗。”
秦让和季如翌接过酒,常决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饮尽感叹一声,“好酒!”
秦让放下碗,哼笑道:“你就说你舍不得得了。”
常决脸瞬间就红了,“你说啥?”说完又嘀咕着,“这酒劲儿可真大。”
没人注意到不远处蹲着的司无相原本呆滞的眼底闪过一丝阴沉,却因常决那一抹红晕又变了回去。
常决越喝越起劲,正要再满上一碗,一双胳膊从他肩膀上方穿过。
他坐在石凳上,被司无相从后面抱住,司无相跟条大狗一样蹭着他的肩窝,哼唧出一声,“决决。”
常决空出一只手用力拍他的手背,他却像不知疼一样还是抱地紧紧的,“决决,决决”的喊着。
“他还记得怎么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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