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阵中约莫待了一刻,四周的雾竟开始变得蠢蠢欲动,季如翌抬眼道:“来了。”
不用他说秦让也感觉到了,那铺天盖地而来的魔气几乎钻进秦让的每一个毛孔,空气里都渗着阴冷。
季如翌手中的骨扇瞬间变红,浓雾外传来一声怒吼,“你还想跑?”
浓雾被人一下劈开,带进一阵狂风,吹得季如翌衣服猎猎作响,他挡在秦让前面,看到浓雾并没有聚回去,在空中飘了一会,独自消散了。
有人跨进浓雾,待雾消散,土地只剩一片焦黑,方才露出了一张脸。
面容与红衣男子很像,年龄却比他大不少,最引人瞩目的,还是那眉心的一道蜿蜒红痕。那是彻底化为魔的标志,竟是魔域领主霍泓!
魔尊看到他们后眼神冰冷,声音没有一丝起伏问道:“你们就是勾走那臭小子的人?”
季如翌道:“魔尊说笑了,我们怎么会认识贵公子。”他说的轻松,眼里却并无笑意。
霍泓道:“那便是同他一起骗我了?”
季如翌说:“实不相瞒,是贵公子将我们困在这里的。”
霍泓冷笑一声,看着季如翌手里的扇子道:“大名鼎鼎的血骨剑客,还打不过那毛头小子吗?”他手掌一翻,身上暴涨魔气,仅靠着气势便使秦让与季如翌一阵后退。
秦让本就有内伤,被压制的差点站不住倒在地上,还好季如翌托住了他的胳膊。
“你们二人耽搁了我这么久,那小子怕早就跑了,我又怎能放过你们。”魔尊装作思考了一下,突然说:“我看这样,你们留下一人的性命,我放过另一人,怎么样?”
秦让阴沉着脸不说话,他虽常年在长留,却也知那个天上地下唯一彻底化魔的人,视生命如草芥,嗜血如狂。化魔之初便杀进魔域,独战上古魔物,杀了当时的魔尊称王。
他强撑着身体,面色无惧道:“让他走。”
魔尊这才饶有趣味地看向他,“你要留下?”
秦让道:“你若只想杀人,便杀了我。”
魔尊却道:“可惜我更喜欢看你们自相残杀。”
季如翌眸子冰冷,“魔尊莫要说笑。”
“我从不说笑。”魔尊见他们还是不动,又说:“既然你们下不了手,便由我来动手吧,谁生谁死,就看你们的命了。”
他说完强大的修为喷薄而出,向季如翌而去,两人瞬间交上手。魔尊几掌下去,被季如翌手握血骨扇接了下来。季如翌喉咙一阵腥甜,扇面一转向魔尊面门划去,魔尊眼里微微惊讶,侧身躲过。
两人仅对上几十招,季如翌便隐隐落了下风。魔尊却不着急杀他,躲过一道扇风后道:“听闻你几年前便要突破化神,怎么感觉你似乎并没有那个实力?”
季如翌沉默了一下才回:“都是传言而已。”
魔尊轻笑一声,不再问,一招一式之间却更带狠厉。
秦让在一边很是着急,又无计可施,那两人修为绝上,扫起的风都将树干划出条条深痕,他现在连拿剑都费劲,谈何去帮季如翌。他第一次痛恨自己的弱小,除了站在一边竟什么也做不了。
终于魔尊戏弄够了,他极快地绕过血骨扇,一掌打在了季如翌的肩膀上。
季如翌撞到身后树上,嘴角溢出鲜血。
“我看你很在乎那个孩子。”魔尊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秦让,一笑。
季如翌瞳孔一缩,似是知道他要做什么,大喊道:“不要!”
可惜那身影转眼便至秦让眼前,秦让上一瞬看到季如翌口吐鲜血,还不等他出声,胸前便传来尖锐的疼痛。
他震惊地低下头,胸前不知何时被划出一道深长的刀痕。
魔尊出刀,只一瞬便收回。他看都没看秦让一眼,来到季如翌的身边说:“说起你这把扇子,和我还有些渊源,既然有缘,我便不给那孩子最后一击了,至于能不能救回来。”他冷笑一声,“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霍泓说完向红衣男子消失的方向追去。
秦让一下倒在地上,季如翌咽下一口腥甜,飞扑向他。他将秦让的身子搂在怀里,撕开他的衣服,只见那胸前不断往外流着血,深长的伤口泛着青紫。
被魔气所伤,伤口皆为青紫,除药修不可救。
秦让失血过多,意识模糊,手不自觉地抓紧季如翌的衣服,低喃着什么。
季如翌凑近,才听到他在唤“先生”。
秦让从来没叫过他先生,他还记得这孩子当时的那句“先生我只认方侯”,季如翌以为他是想方先生了,抱起他要走,却不料秦让又喃喃一声,“季先生……”说完整个人呼吸衰弱下去。
季如翌微愣,眼睛一阵酸涩,道了一声,“我在。”抱着他起身往十万群山外飞去。
群山结界为三派宗主齐创,被设成三派子弟只能进不能出,季如翌抱着秦让速度只增不减,马上到结界时,血骨扇红的似要往出滴血,重重的一击,结界竟被打出一道偌大的缺口。白光一闪,季如翌抱着怀里的人出了群山。
☆、第 15 章
试炼大会开始几日后,便每日只设数人把守结界。
看守的人看到从群山里闪出一道白光,还没反应过来,便击破结界向百洛湾而去。他们连忙派人通知宗主。
其实不用他们通知,三派宗主就已知晓。这届的试炼大会很不太平,前几日结界一阵波动,刚才又接连两阵魔气穿过结界,现在可好,不知何人,竟直接把结界打破了。
秦诏霖放下手中的笔,想起身去结界那里看看,房门却被一脚踹开。
季如翌抱着秦让进来,嘴角不断往出溢着鲜血,他将秦让放在床上说:“他被魔尊霍泓所伤,伤口太深还有内伤,赶紧治疗。”
秦诏霖大惊失色,几步到床前,连伤口都来不及看便直接用修为为秦让护体,手掌放在秦让的胸前,竟有一团莹绿的光芒泛起,秦让的伤口在治疗下慢慢褪去青紫,血也止住了。
半个时辰后,秦让的呼吸才慢慢平稳,秦诏霖又将其他地方包扎好,才缓缓为他盖上了薄衾。
他看了季如翌一眼,后者会意地跟他出了内间。
秦诏霖对外只说自己是剑修,实际上却是药修为主剑修为辅,这么多年了知道这件事的不超三人,季如翌也是当初秦诏霖找上他时主动告知的。
秦诏霖看着季如翌白衣上片片血迹,嘴角的血被他拿袖子擦了去,却还是能看出红痕。他道:“季公子伤势如何,需要帮你一看吗?”
季如翌摇摇头,“些许内伤,几日便好。”
他将经过同秦诏霖说了一遭,后者听后道:“霍泓自二十五年前进入魔域后,从来没出来过,此次和他儿子一同出了魔域不知何意,这事关乎天下,要通知其他两位宗主。”
他又道:“你先帮我照顾下秦让。”说完出了门。
季如翌进去看了看秦让,他还在昏迷,失血过多使得嘴唇泛白干裂。季如翌有些洁癖,以前没少被说,可此时他身上满是血迹却还是先取了点水,不时沾着润润秦让的唇,感觉没那么燥了,才回去换了身衣服。
试炼大会进行十二日时,长留公子秦让遇上古魔物魁狰,后又遇魔尊霍泓,重伤后被神秘人救出。同时结界前后有两道魔气贯出,三派宗主紧急相谈,虽没声张,却派人日夜盯视魔域动静,以防对面突然发难。百洛湾宗主湛赢特意去探望秦让,可惜他一直没醒,始终陷入昏迷。
半月后试炼大会结束,结界撤下,最后共两千余几人出来,重伤几百人,比起往届试炼大会伤亡人数要多一些。三派子弟出来后个个脸色蜡黄,不少联名上状,讲山内无任何食物,若想进食只能去猎杀魔物,实属不合理,三派宗主皆为震惊,只因山中动物并无人动过。
大家人心惶惶几日,才知原因为何。那日百洛湾宗主以最上宾之礼招待了一位老人,连剑衍宗代理宗主都只能站在老人之后。传开后三派才知,那竟是剑衍宗长年在外云游的剑衍宗宗主。
那老头路过正好碰见试炼大会,一时兴起竟将十万群山半边的动物赶至另一边,才造成了三派子弟找不到一点食物的境地。
三派弟子对他又敬又恨,又想一睹他的真容,毕竟绝大部分剑衍子弟都没有看过自家宗主的模样。原以为很难见到的人几日后便让所有人知道他长什么样了,只因那老头一点不避嫌,几日便将百洛城从城东吃到城西,还为其写了个美食榜。
只要走在街上,便能听到:
“那个一身布衫的白发老头就是剑衍宗主。”
“我听说他昨天在聚仙楼吃饭没给钱,还是剑衍那个代理宗主后给送去的。”
“我今早看见他和三婶家的狗对视了一刻,差点打起来。”
“那是剑衍宗主,别说一只狗,就算一城的狗,也是捏捏手指头的事。”
“他往咱们这边看了。”
“快走快走。”
最后还是代理宗主苦劝一个时辰后,老头才想起还有门派脸面这么个东西,至此百洛城才安静了下来。
秦让在试炼大会结束后一天转醒,却因内外皆为魔气所伤,伤口愈合极为缓慢,只能在床上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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