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竹当真梦到了一场风花雪月之事,山风拂过,他被人紧紧抱在怀里,身心都被填得满满的,直到长夜渐明,灯花落尽。
第二天一早,他穿着个拖鞋就去敲关风月的家门,对方顶着个鸡窝头,睡眼惺忪:“这一大早的,你唱哪出啊?”
傅青竹推搡着他:“进去,我们聊聊。”
“青天白日的,有什么话不能敞开了说啊?”关风月瞧了瞧他的脸色,恶劣地掐了下指头,露出了神棍一般的眼神,“你该不会是,成人小媳妇了吧?”
“啊!”
关风月结结实实挨了一拳,鼻血直流。
“我今天大概是吃错药才会来找你商量事情!”
傅青竹愤懑地转身离去。
桐笑非叼着块面包,默默抓住被打趴在地的师父的脚踝,将人拖回了屋,并关上了门。
第15章 一个无比短小的番外
傅青竹这几天心情都不太好,尤其是见到傅青岩,那脸色难看到仿佛浇了好几层酱汁,关风月挨了一拳后也学乖了,不敢去轻易招惹他。
“我说乖徒儿,你是不是惹到那位祖宗了?”关风月鼻子上贴了一块创可贴,看着有些滑稽,傅青岩摇摇头:“我没惹到他,是他晚上,做了个春梦,然后起来就这样了。”
“哦——”
关风月和桐笑非恍然大悟。
“我真没对他做什么。”傅青岩举起双手,以示清白,“就是见他动来动去,抱着他睡了一晚上。”
“嗯,我信。”桐笑非说完,就噗嗤笑出了声,关风月摆摆手:“注意点注意点,你师兄过会儿得不高兴了。”
傅青岩:“我先回去了。”
“师兄再见。”
“有事再来。”
桐笑非和关风月一唱一和,傅青岩撇撇嘴,问起了这次来的正事:“我们去张家,要不要带点什么?”
“带什么?老子愿意过去,就是给他张潜天大的面子了!”关风月二郎腿一翘,满不在乎地说道,桐笑非不乐意了:“师父,话可不能这么说,张叔叔已经去世很多年了,今非昔比——”
“我知道。”关风月懒洋洋地打断了她的话,“但是啊,我这心里,总觉得他只是出去玩了,指不定哪天出门溜达,还能看见他扛着个破烂旗子在那边招摇撞骗呢!”
“哦。”桐笑非不说话了,关风月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不过呢,这次就算他便宜,带一壶四海青给他!”
“这里有得卖?”
“没得卖,那酒三百年前就没人会酿了。”
关风月神秘一笑:“但是,为师偷偷藏了一壶。”
“那不得馊了?”桐笑非表示很震惊,关风月晃晃食指:“话不能这么说,他都死了一千多年了,喝一壶过期几百年的酒,能有什么事?多少一份心意嘛!”
桐笑非圆脸一拉:“没想到这么久没见,师父你居然变得这么抠了。”
“怎么说话呢?”关风月也板起脸,傅青岩点点头:“师父没有变抠。”
“嗯嗯。”
“他一向很抠。”
关风月气得鼻子上创口贴都歪了。
第16章 张家
转眼就到了八月,傅青竹带着几个人去了泗凉,这座城在距离S市两个小时车程的地方,群山环绕,草木繁盛,是夏天避暑胜地,加上古朴民居保存完好,因此旅游业还算发达。傅青竹他们驱车到巫渠县县头,张黎就已经在路边的一家小卖店等着了。
“老师!”戴着一顶草帽的男孩子朝他们招招手,关风月扫了一眼,大笑:“你这架势,很厉害啊!”
傅青竹也愣了下,噗嗤笑出声:“你家,还养马啊?”
张黎很不好意思:“我爷爷让我这么出来的,家里不方便停车……”
“没事没事,这马车也很有特色!”傅青竹笑笑,左右看了下他拉来的那辆车子,非常普通的样式,没有特别之处,就连花纹都是司空见惯的鹤鸣九霄,倒是车前挂了一盏红灯笼,上面印了一个“喜”字。
“这灯笼有点好玩。”桐笑非也注意到了那盏灯笼,“那个喜字,很有灵性。”
她说着,便揶揄地笑了。
“这还是我爷爷专门挂上去的。”张黎吐吐舌头,悄声道,“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关风月摆摆手:“哎,到了再说嘛,上车上车!”
他搡了搡张黎:“你也上去,我来驾马车!”
“啊?”对方显然没反应过来,“关先生,这山路·······”
“没事的,我技术很好,放心吧!”关风月抢过他的马鞭,对着傅青竹使了个眼色,对方极不情愿地将自己的学生拉上了车。
“老师,关先生也太胡来了。”张黎一脸担忧,傅青竹只能硬着头皮安慰他:“别怕,老关,确实技术不错的。”
张黎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同意了。关风月便稳稳当当上了路,他驾着马车,一路走,一路看,进山的风景早已大变样,但是心情却没有多大变化。
他知道张潜去世很久了,但又总觉得这个人其实没有离开太远。
这样的情绪很微妙,以至于关风月这种从来笑嘻嘻的人,此时神情都有些黯淡。
走了大概一半的路,张黎忽然从车厢里头探出头来:“关先生你停一下,我点个灯。”
“大白天的点什么灯啊?”关风月坐在马背上,晃悠悠地扬着鞭,张黎有点为难:“我爷爷说,到了半山腰就要点灯,好让他知道我们来了。”
关风月手一顿:“你爷爷这么说的?”
“嗯。”张黎应着,关风月想起一件被自己遗忘的往事。
“张潜,你再给我过来捣乱,就别怪我不客气!”彼时的他一脚踩在自己山门的最高阶上,对着站在下面那个穿着松垮长袍的男人颐指气使,“一人一山头,谁都碍不着谁,懂吗?”
“你怎么这么凶?还好你俩徒弟不像你,不然还不得孤身到老?”张潜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反而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掏出个灯笼来,“哝,欢迎去我家玩!”
“我要个破灯笼干嘛?”
“你进山之后,点上,我就知道你来了。”
张潜捧着那盏红灯笼,山风吹过他散在肩头的长发,笑容就显得格外美好,关风月抬脚就将他踹下了台阶:“有毛病!”
张潜只是腾空翻了两圈,稳稳地落了下来:“不要拉倒!以后咱俩各不相见!”
“不见就不见!”
此后当真不再见。
“张黎,你爷爷有没有告诉你,为什么走到一半,就要点灯笼呢?”关风月询问着那个男孩子,对方沉吟片刻,说道:“我问过我爷爷,他说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规矩?”关风月大笑,张黎挠挠后脑勺,又道:“我爷爷不是那么古板的人,但是他对某些事情就很固执,比如说点灯笼这件事,他和我说,老祖宗留下了一个封山大阵,说什么,等不到合适的人,不让进来。”
关风月忽然沉默,他发现直到现在,他才真正意识到张潜的用意。那个人远比自己看得远,想得多,做得周全。
可这一切,又都是为什么呢?
关风月的脸色更不好看了,傅青竹也问他:“老关,要不要点灯?”
“点!”关风月高声应下,便勒住了马缰,跳下马背,“打火机给我,我来。”
“嗯。”张黎从背包里掏出打火机和一小截红蜡烛,递给对方,关风月掂量了一下,不明所以地笑笑,利落地点了灯。
此时太阳高照,灯火完全显不出来,关风月看了一会儿,便重新骑上马,上路。
他轻飘飘地哼着曲子,断断续续,似是无意地小声嘟囔了一句:“张潜,我来了,你就没什么表示?”
刹那间,山风抚顶,百草飘香,隐隐地,仿佛有人在笑,又如同在耳边窃窃私语。
关风月眼睁睁地看着前面出现一个披头散发的背影,接着又消失不见,他知道,这座山被留下了它的主人的印记,他所见的一切,不过是大山零碎的记忆。
“师兄,我总觉得师父不太高兴。”桐笑非和傅青岩说着悄悄话,傅青竹凑过来,表示他也想听,傅青岩轻轻拦住他的肩膀:“到了再和你说。”
桐笑非撇撇嘴,头一歪,就靠着车厢打起了盹儿。
一行人又走了一个来小时,总算是到了山腰间的宅子。张黎将一切安排妥当后,歇了歇,便带着傅青竹几个去见自己爷爷。
他们穿过宅子里一片纷繁的小花园,走到里面院落。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坐在摇椅上,悠闲地听着戏。
张黎走过去,大声呼唤道:“爷爷,我回来了!”
老人猛地睁开眼睛,挥着手里的蒲扇,不轻不重地拍了下孙子的头:“臭小子,这么大声干什么?我还没聋呢!”
张黎摸着发红的耳朵,憨憨地笑着:“你听戏声音太大了,我怕你听不见。”
老人家摇了摇蒲扇,关掉了手边的收音机,缓缓站起身,当他面对关风月的时候,对方的表情忽然一滞,道:“老人家真是神采奕奕。”
那眼睛,和张潜真像,吓死我了,关风月掐指一算,确定这位老人是个货真价实的人类。然而对方说话却文邹邹的,仿佛与这个时代脱节:“各位远道而来,是我张家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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