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装作根本就没听见张勃遂指着那匹绢叫喊的内容。
董永客客气气的说道:“犬子年少德薄,容貌丑陋又不通文墨,不敢高攀令爱。”
方依土冷哼一声:“我娘子很喜欢董仲,应了他自己的求婚召他当女婿是娘子的意思。你们不必推脱。”
张勃遂怒道:“叫你娘子出来,我与她说!”
方依土坏心眼一转,飘下神台,闪身到了近前在张勃遂脸上掐了一把,她举起大手,在鼻端嗅了嗅,哈哈大笑:“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愿意让外人随便看么!”其实女人在这个朝代抛头露面根本不算什么,只要下不露脚、中不露臂、上不露胸,做什么生意还是说话交谈走街串巷都不算有伤风化。
一直躲在帷幕后的鬼吏虚弱的呜咽了一声,翻着白眼倒了下去。
翟娘气的跺脚,心说:止归啊止归,你平常喜欢戏谑倒没什么,可你现在面对的是七公主啊,而且她不知道你是女人啊!这下子恐怕要麻烦了。
张勃遂怒火中烧,几近瞠目欲裂,一把推开董永,箭步上前,提剑分心便刺。
方依土发出一阵猖獗的大笑声,一拧身跃上神台,捡起放在坐旁的钢刀,拔刀迎了上去。
张勃遂故意用剑使出一招力劈华山,从上往下劈这城隍的头顶,她知道城隍必定要用刀去迎,到时候~~~手中握着的,乃是紫府神兵,在天庭中也数一数二的名剑。
方依土果然用刀向上一迎,剑往下一劈,虽然招式别扭些,刀剑相交,只一下,切豆腐似的切掉了大半把刀。
方依土倒也不惧,松开抓着刀柄的手,在剑切断了刀还没切断自己头颅的时候猛的往前一挤,那只松开的刀柄的手像是长了眼睛一样握住她的小臂。她宽阔高壮的身子几乎整个揉进她怀里,张勃遂连忙后撤。
张勃遂看城隍没了兵刃,居高临下的说:“你只不过有这点本事,还不谢罪退婚,免得我一剑剜出你的心肝。”
方依土双拳摆个起手式,大刺刺的打量她,舔舔唇:“到了方某的地盘上,是龙你得让我摸,是虎你得让我骑。”
董永把‘以和为贵’‘不要动手’这些话一股脑的咽了下去,混蛋调戏他媳妇,他没武功不能动手已经很丢人了,难能拦着媳妇不让动手让别人羞辱。可要让他说‘娘子你干掉城隍’这样的话,他也知道不应该说。
“哎呦,我的好姐姐,您真聪明。”二公主看感慨一声龙吉公主真有先见之明,不过有危险的不是勃遂,而是这位没想到勃遂身边有宝剑的忠孝侯。
二公主用法力撑着乾坤镜,焦急的一叠声道:“快快快!快把我的卯金刀给忠孝侯送去!”她心里头有思量,前头两个城隍收了重伤,那是因为七妹手下留情了。对着这方依土,七妹绝没可能剑下留人,如果她只是个城隍也就罢了,可方依土她是娘娘刚封才忠孝侯,这件事又是娘娘让她去做的。
娘正在生气,如果勃遂勃遂妹妹杀了方依土,报到娘娘面前又要惹起事端,到那时候不好收场。
卯金刀也是紫府神兵之一,敌得过勃遂妹妹的分水剑。忠孝侯本身武艺不差,给她把刀就能和七妹势均力敌。
哪怕她又像刚才那样取巧取险胜了勃遂,方依土肯定会手下留情的。
方依土正在闪转腾挪间试图空手夺剑,虽然几次掠过董永身边但没拿他当人质。
庙内在方依土身后猛然间出现一名宫装侍女,急喊道:“忠孝侯,接刀。”
方依土一转身就着她手中抽出刀来,狞笑一声,扑向张勃遂。她一拔刀就成了不顾身命的莽撞人,有种恨天无把恨地无环的折腾劲儿,好似一命换一命都赚了。
张勃遂呢,在天宫中娇生惯养,上有父母姐姐娇宠,下有群仙容让,动起手来也是只知道进攻不知道防守,真以为谁都得让着自己呢。更何况之前重伤了两名城隍,自然不把这嚣张的新城隍放在眼里。
二人刀来剑往,一刀紧似一刀,一剑快似一剑。
有赞为证:青龙出手埋头现,赢手连肩带背斩。左手抽回右肋藏,扳尖献纂迷心点。孔雀开屏防抹丘,二马背镫劈头砍。孤雁出群蟒翻身,仙人解带拦腰斩。
不多时,城隍卖了个破绽……张勃遂的手揪住了方依土的发髻,方依土手中的刀压住了张勃遂的剑,趁机会狠狠踹了她几脚,痛的张勃遂用一双腿绞住了她的腿。
董永看二人滚到一处僵持住了,想上前帮忙,翟娘悄无声息的从帷帐下走出,拎着菜刀制住他。
方依土汗淋淋的抬头,蜜色的肌肤在烛光中散发着迷人的气息,她脸颊潮红鬓发蓬松,喘息道:“翟娘,很多年没看过你拔刀的样子了,真是国色天香,娇媚可爱。”
姓方的确实不通文墨。
翟娘凤目低垂,粉面娇红:“你也很多年不用我帮忙了。”
方依土空闲的那只手猛的打中了张勃遂的檀中穴,她羞恼过度缩成一团,方依土就地一滚,尚未站起来就拧身一刀砍向张勃遂,狂放的大叫道:“别胡扯,没有你在我什么都干不成。”
翟娘身子微微一抖,抬起头看着他,眼中含着泪,却十分欣慰。最终只是把董永推出庙外,关上门,继续看二人打斗。
方依土趁空闲夸了一句:“好娘子,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到了最后,方依土扯扯碧色中衣领子,露出蜜色的脖颈和一丝肌肉分明的宽阔胸膛,放肆一笑:“张勃遂,你有本事,砍了我的头去。没本事就别在这儿胡搅蛮缠。”
张勃遂羞怒交加,身子微微颤抖:“你可知道我姐姐是谁?”
“瑶池长公主,龙吉公主。”方依土露齿一笑,沙哑而魅足的声音缓缓道:“你可知方某的主公是谁?瑶池金母是也,少主公便是龙吉公主。”
张勃遂怒道:“看来我是虎落平阳遭犬欺。”
方依土脸色一沉,道:“你到如今就连天庭上的一条狗都驱使不了,逞什么口舌之能。娘娘把你贬为凡人,你就是凡人,一样要有生老病死,受了伤也没有仙丹能给你疗伤。你若应允婚事,方某在任上护你董家安危,如若不然,莫怪本府按天规行事。”
张勃遂怒极反笑道:“天规?天规上允许强逼凡人赴死,迎娶鬼神的道理么?”
方依土大刺刺的一哼,道:“你都嫁给凡人了,和方某说什么天规?张勃遂,你应当知道我手上这把刀的来历,不是娘娘送来的,也得是龙吉公主送来的。你横行霸道肆无忌惮是仗着有上天护佑,现如今上天不护佑你了,你与凡人又有什么区别。”
“你为臣不忠,为女不孝,有何颜面在我忠孝侯面前口出狂言。”
方依土心里头抹汗,好险啊好险,打的太过瘾了,险些忘了仁义道德最重要。
方依土累的一身大汗,回到内室换衣服的时候却看到翟娘预备了冷水浴桶,她三下两下脱的赤条条,跳进去,立刻就是一激灵:“好凉!娘子,我好快活!”
翟娘把手巾拍她脸上,羞怯而去。
方依土一把拉住她的衣袖,道:“不给我擦背么?”
翟娘羞羞答答的走回来,从冰凉的水里拧了拧手机,给她轻轻擦背:“你身上的伤疤都没了呢!”
“是啊,这就是成仙以来除了又能见到你们之外的最大好处,那些个旧伤都不疼了。伤疤倒不重要,被太后拿珍珠霜死命抹了半年,基本上什么伤疤都看不见。翟娘你想着点,什么时候,太后能见我的时候,提醒我去见她一面。”
翟娘想起止归能成仙,是因为她死了,等到太后能见她的时候,大概太后也死了,她轻轻的应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唉~可惜了那把宝剑,不能抢过来。就算抢过来,也得有人来叫我把剑送回去。”
翟娘柔声埋怨道:“你别总像个土匪似的,好不好嘛。”
方依土哈哈大笑:“做人可不能忘本啊!”
趴在冰凉的浴桶里,闭着眼睛让翟娘轻柔纤细的手给自己揉搓头皮,舒爽的叹了口气:“你去劝七公主。”
翟娘有些担忧的俯下身,柳眉微儊,胜似西子捧心:“你能成么?我可听说了,漫天神明不仅劝她了,还用各种威逼利诱的方法,都没把她劝好。她毕竟是天家贵胄,不比寻常百姓,会不会真咬住牙扛到底,让你到时候在娘娘面前不好交代?”
方依土闭着眼睛摸了摸她的脸,冰凉的手在这夏月天里摸起来十分舒服,她的声音微哑,懒洋洋的语气中满是信心:“人啊,能为了自己宁死不屈,也能为了爱的人跪地磕头。”
翟娘温声道:“牛不喝水强按头,总不是个办法呀。依我看”方依土一双冰冰凉的手摸上了她的脖颈,翟娘身子一抖,摔开她的手:“别跟我动手动脚的!”
方依土哈哈大笑:“附耳过来,我有一条妙计!”
张勃遂回家之后坐在董仲床边上哭了半宿,董仲揉着眼睛醒来,看了她一眼,大惊失色的跳起来:“娘您为什么哭?儿子哪里做得不对,惹娘生气了?娘您说出来,儿子一定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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