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早在与李瑜重逢那天,就下意识地认为,他回来了就不会再丢,就会实现当初承诺过的陪伴,不离不弃。
只是当时,没想过以何种身份关系来实现这种陪伴罢了。
吴瑶见他迟疑,知他是默认了,便道:“你喜欢就好。我和你爸爸,只希望有个人能陪你。你和小瑜都是念旧长情的人……要长长久久。” 吴瑶说着,眼眶微红。
时谦揽住夫人:“没错,就像我和你妈一样。”
时寒声心中既愧又涩,蹲下来半跪在吴瑶脚边,握住她的手,“对不起,我这个麻烦儿子,总让你们操心。”
“怎么会呢?”吴瑶哽咽着,抬手轻抚时寒声的脸:“你有多好你不知道吗?英俊帅气,能谋善断,出类拔萃,怎么会是麻烦?”
“知道了。”时寒声笑答,鼻头却发酸,握住吴瑶抚着他的手蹭了蹭,“我有你和爸,还有小瑜,足够了。”
自己也是独一无二的,他早该知道,却是李瑜点醒了他。
吴瑶眨去眼中的水光笑起来,摸了摸时寒声的头发,“对,有我们呢!”
末了,吴瑶又叮嘱时寒声,要照顾好李瑜,“他脾气软,你多让让他。”
“对!别看人家脾气好就欺负人家。”时谦挺着胸膛标榜自我:“咱们男人,得知道疼老婆!”引得吴瑶瞋了他一眼。
时寒声:“…………”
疼着呢!
而且,明明是我招架不住他。
可不就是宝贝老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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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瑜差点在浴缸里睡着了,时寒声回房间的时候,没看见人,见浴室灯还亮着,敲了敲门进去了:“怎么泡这么久?”
李瑜刚好拿浴巾裹完身上的水,正在套内裤,下意识害羞地转过身,“差点睡着了。”
说完,又被自己遮遮掩掩地反应逗笑了,明明都互相看过很多次了,便又转了过来。
时寒声见他被水汽蒸得红扑扑的脸蛋带着羞怯又坦然的笑意,跟着微笑,走过去拿起他的睡衣给他穿。
李瑜乖乖伸直手,让时寒声把睡衣给他套上,时寒声又拿过睡裤给他叠好裤腿,弯下腰示意他抬脚。
李瑜心里甜得咧嘴笑,扶着时寒声的肩,把脚套进去。
给他拉好裤子,时寒声拍了拍他的屁股,“吹干头发再上床。”
李瑜点点头,凑上去在时寒声唇上咬了一口,撒丫子跑了。
时寒声摸了摸唇,品了品这幸福的甜蜜滋味,开始洗漱。
时寒声出来的时候,李瑜盘腿坐在床上,举着吹风机冲他招手,“来,我给你吹头发。”
时寒声坐了过去,李瑜跪直在他身侧,吹风机“嗡嗡”作响,李瑜的手指夹着温暖的风穿过他的发,轻轻按压他的头皮,舒服得不像话。
时寒声眯着眼睛,有点想睡了,他侧过身,抱住李瑜的腰,头埋在他胸前,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喟叹一声。
李瑜动作一顿,笑起来,对着时寒声的发又吹了两下,摸着干了,便关掉吹风机放下,另一只手挠了挠时寒声最敏感的耳朵。
时寒声身体一颤,隔着衣服在李瑜胸前熟悉的位置咬了一口,惹得李瑜咯咯笑起来,抬手推他,反被时寒声压在了床上。
时寒声吻上他的唇,手摸向他腰间嫩滑的肌肤,李瑜的嘤.咛被堵在口中,抬手抱住时寒声宽阔的肩膀。
时寒声在李瑜的锁骨咬了一口,复又舔了舔,呢喃道:“不想让你演《破浪》了,不想给别人看。”
李瑜轻喘一声,笑道:“那怎么办?要把我藏起来吗?以后也不许我演感情戏?”
时寒声的手从他腰间摸上胸口,拧了一下那凸起,看着李瑜的眼睛认真道:“嗯,不准。”
李瑜笑着把时寒声的上身推远些,在他胸前屈指轻轻叩了叩,“哈喽?这个小房子,能让我藏进去吗?”
时寒声握住他的手按在胸口,“你已经在里面了。”
李瑜抽出手,圈上时寒声的脖子,双腿抬起夹住他的腰,扭腰蹭了蹭,拖长尾音道:“小哥哥~干吗?”
————
春节将至,游泳队放假了,李瑜窝在山庄感受被幸福包围的日子。
时爸爸听说他马上要跃龙门,把攒了近千年的法宝灵石一股脑给了他。
吴瑶则恍若真的重新生了一个儿子,不停手地给李瑜买衣服,把他打扮得清爽帅气,整日给李瑜做菜、做甜点,把他养得白白嫩嫩。
时谦和吴瑶好似终日无所事事,但两人如今的人类身份,都大有来头。
时谦是书画界著名的国画大师和书法家,正堂挂的那副乌山图就是他的笔墨。
吴瑶也擅画,并在早先年心血来潮学了设计,如今是国内唯一排进世界前二十的奢侈品品牌的首席设计师和艺术顾问。
有了妖怪管理局管理之后,他们这些妖,都会按寻常人的轨迹过一生,然后在妖怪管理局领一个新身份,换个地方继续过日子。
隐姓埋名或扬名立万,都没有限制。
只一点,不能让人类发现身份,引发恐慌。
乌山的乌鸦精这一脉自古定居于此,因为家大业大,族人众多,那时候又没有指纹识别、DNA鉴定这种东西,人类倒也没能发现这家人“不老不死”。
慢慢的,时代不同了。六十年前,时谦和吴瑶原本也要换身份离开的,但时跃突然失踪,时寒声不肯挪地方,夫妻俩便顶着自己“下一代”的身份,又在乌山生活了六十年。
这些年,时谦、吴瑶以及时寒声的身份,渐渐走到了人前。
而乌山的乌鸦精,都散到了全国各地,若没有想法自立的,大多在各地负责鲜绿农场的经营。
如今要过年,不少乌鸦精都会回来,山庄里又会重新热闹起来。
薛青玉说了会回来过年,李瑜准备请家政给公寓做一次年前大扫除,又问时寒声要不要和他一起去采购年货。
时爸爸时妈妈得知之后,让李瑜把薛青玉带回山庄来过年。
盛情难却,李瑜决定等爸爸回来跟他商量一下。
他也想让爸爸见一见时寒声,告诉他,自己谈恋爱了。
家政过来大扫除这天,李瑜和时寒声也回了公寓。
没想到,薛青玉不声不响地,自己拎着包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更没想到,薛青玉一进门,欣喜地冲上来想拥抱李瑜,却中途一顿,眉头一皱,问:“崽啊,你怎么变成了黑乎乎一团?”
作者有话要说:
薛爸爸:崽啊,你怎么变成了黑乎乎一团?
小鲤鱼:(▼ヘ▼#)小哥哥,我不认识这个人。
乌鸦精:看着像不法分子,我们报警吧!
薛爸爸:…………
薛爸爸:崽啊,你怕是连心肝都黑透了!【捶地大哭】造孽哟!养儿不孝啊!
第63章 好久不见,小乌鸦
薛青玉:“崽啊,你怎么变成了黑乎乎一团?”
薛青玉如今的道行,阴阳眼已经收放自如,一眼就能看出李瑜身上包裹着浓厚的死气。
他点上李瑜的额头,把他身上那层黑黢黢的死气抽走。
很好,里头还是他金光灿灿的崽!
“你这是怎么搞的?”薛青玉说着,拿眼瞟向时寒声,挑剔地打量,乌鸦精?
时寒声不为所动,迎上薛青玉的视线,礼尚往来地打量起薛青玉。
眼神交汇,暗潮汹涌。
李瑜见两人一副当场就能打一架的气势,下意识站到了两人中间,舔了舔唇,想要向薛青玉介绍时寒声。
这时,在厨房打扫的家政阿姨拎着垃圾出来,笑着道:“先生,都搞完了。”
李瑜滚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看了薛青玉和时寒声一眼,掏出准备好的红包走过去递给家政阿姨:“辛苦了。”
家政阿姨瞟了一眼李瑜身后,乐呵呵地接过红包,把垃圾也带走了。
李瑜送走家政阿姨回过头,薛青玉和时寒声不见了!
李瑜心里一紧,当机立断去翻薛青玉留下的旧旅行包,果不其然,在里面翻到了一个罗盘。
李瑜催动罗盘丢到空中,罗盘停了一瞬,往阳台飞,李瑜打开阳台门,罗盘指向的方向是——乌山!
爸爸和小哥哥背着他跑去乌山做什么?
来不及细想,李瑜抱着罗盘飞快下楼,往乌山赶去。
以薛青玉的本事,捉鬼、除煞、看风水几乎用不上罗盘。
但是雇主外行起来不讲道理,看年纪,看派头,还要看行头,好像没有罗盘和桃木剑在手里,就不是正经大师。
为了迎合雇主的口味,免去这种无根无据的质疑,薛青玉定制了这个罗盘,开工的时候,先把它召出来溜一圈。
那架势,能让雇主眼花缭乱,目瞪口呆,信服不已,一声声“大师”喊得比亲妈还亲切,掏钱也干脆利落。
所以,李瑜一面觉得薛青玉很厉害,一面又觉得他实在是不靠谱,非常像一个神棍。
而这个罗盘因为受了薛青玉的一滴血,能感应薛青玉的位置,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乌山顶上,薛青玉和时寒声在这里,打得昏天黑地,树干摧折,枯叶与草屑纷飞。
薛青玉一道劲气劈向时寒声的面门,“谁准你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