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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自在小打滚 (今天我爸生日)


  他穿上华袍,套上玉扳指,披上全浔阳最奢贵的大氅,也在自己的脸上罩盖最虚假的笑容。
  田三庆从未想过要去寻仇,恶,自是无处不在的,他何故要浪费钱和精力。
  若是要寻开心,他大可以对自己手底下的仆人拳打脚踢,他们永远不会反抗,为了钱,甚至会在边挨打边发出阵阵叫好声。譬如那新来的掌柜张甫天,那么高的个子,还不是任由他作弄。
  田三庆喜欢看他们像条狗一样趴在自己身下,一边觊觎他的铜钱一边惧怕他的权势。他最为欣赏的,就是他们那懦弱、不甘而又惊恐的脸。
  有天,他去官王府作客,惊喜地在众人中,发现了一张懦弱而颤抖的脸,是个丫鬟,名叫兰草。
  他想买回来玩玩儿。
  可谁曾想,这个兰草,竟然摆出嘴脸来,说什么不屑他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宁愿上吊也不要作他的妾。王爷说和,田三庆表面上挂住笑脸,心中却开始翻腾一股难以自抑的反胃感。
  他平生最瞧不起这种自命清高,明明只是泥地中的人,凭什么还想着选择,仿若他们还有选择似的。
  后来,他找了几个男人,给了这位自命清高的丫鬟一次彻底的教训,心里才逐渐舒坦下来。
  可不久后,那股强烈的反胃感又再次出现了。官王府被抄家后,张甫天带回来两个少年孩子,一个叫夜,一个叫月。
  他知道这两个孩子的身份,表面上不动声色,暗中却知会了官府。官府中的人说,这两个孩子,大的那个叫夜,小的那个叫月,两人只能杀一个。因为小的那个 ,是圣上风流事留下的亲生骨肉。
  田三庆揣着情报,饶有兴味地看着两位少年孩子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上演一台兄友弟恭的戏,张甫天更是个傻的,竟然用自己的钱去供养这两个毫不相关的白蛆虫。
  叫月的弟弟皮囊较优,成天拿着一把木剑在手里挥舞,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七善阁请了个新打手;叫夜的兄长较高,沉默寡言,成天板着个脸活像别人差他二万五,只有弟弟在身旁的时候,才微微露出点笑。两人像连体双胞胎般不分离,衣、食、住、行,俱在一处。
  田三庆在心内嗤笑。
  他倒是要看看,落水的凤凰,是个怎样的活法!
  几天后,官衙的人来了,包围住那两个少年孩子的房间,大叫着让年长的那个出来受刑。
  田三庆慵懒地坐在木凳上冷眼旁观,让一旁颤抖不止的张甫天给自己按摩肩膀,他一边抽着水烟,一边摩挲扳指。
  一扇纸门之内,有瓷器碎裂的声响,有少年的喊叫声,不绝于耳,不知道在激烈地争执些什么,那些拿着刀剑的官爷们似乎害怕误伤,不想硬来,只是站在门外等候着,直到门内的声音逐渐安息。
  脚步声靠近木门,“吱呀”一声,木门终于被推开。
  田三庆眼中迸发惊人的光芒,他翘首以待,他期待着,因为他坚信,这个世上没有所谓的和美,面对选择,只有肮脏的孩子才能拿到糖。
  官爷们大声喝道:“你便是朝廷命犯官王爷那在逃的大儿子,官夜么!“
  那人手中紧紧抓着木剑,平淡无澜地说道:“自然是的!”
  “好!”
  坐在位置上的田三庆突然站起身,整张脸高兴地发红,大力地鼓起掌,“我作证,我作证,这人就是官王爷的亲生儿子,官大公子!“
  他发癫般地狂笑,似乎眼眶中都快被笑出眼泪水来。
  “咳咳咳!“
  田三庆还在大笑,身子随之晃动,眼前却不再是喧闹的店铺,而是阴冷的琉璃房,他正滑稽地趴在琉璃地上,所及之处一片阴凉。
  绿水晃荡,大面积的水泡往上翻滚,纠缠的黑漆黑羽毛向上浮动,白色的小虫于血肉中蠕动。羽毛在琉璃地面之下的池子中浮现,又沉没,往复来回,形成一种诡异的韵律。
  怪物感觉到琉璃面上有人的存在,突然兴奋起来,它疾速地在水中穿梭、荡漾、游动,不断有水珠迸溅到琉璃面上。
  田三庆反应过来,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将自己的整个脸贴到地面,想一探清楚里面到底还有什么东西。
  这神鸟到底吃什么玩意儿!
  他在冰冷的琉璃面上爬动,随着羽毛的飘动而挪动,压迫在地面上的膝盖骨发出脆响。
  羽毛,黑色的羽毛,为什么只有无边无际的羽毛?
  突然,青铜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矮老板,你到底在作甚么!”低沉洪亮的嗓音在门口炸起。
  专注于绿水的田三庆被吓了一跳,身子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下,而后才堪堪转过头去。
  原来是船主。
  田三庆松了口气。
  “田三庆,这地方不是你随便就能进来的,你是逼官某将你赶下船么!”
  田三庆看着朝他走来的船主,脸上突然露出一个僵硬的笑,他干脆直接坐到地面上,挑眼轻嗤。
  “官二老爷……哦,不不不,官大老爷,何苦呢!“
  此言如同惊天霹雳,将正在走动的船主劈得定在原处,他脸色忽变,嘴唇忍不住猛烈地颤抖。
  “你......叫我什么?”
  “大老爷啊,你不会真以为在下真的傻到记错你们兄弟俩的脸吧?怎么可能!在下只是十分欣赏大老爷这般恶臭的性子,于是顺手救了一条命罢了。”
  田三庆在脸上挤出可怕的笑容,所有的褶子都仿佛在嘲笑对面颤抖的船主。
  “欸,本不想再提的。”


第15章 第七只鸟
  浪摇长棹,心境闲,云水间木屑三千。
  元阳埋头,仔细地摩挲手中的木料,任由肩上斜披的朱袍滑落。
  木头表面尽是凹凸不平的褶痕,他拿起刻刀小心地刮走倒刺。
  刻刀仿佛有了自己的灵魂,在元阳流畅的手法中灵活旋转。晃动的手、刀的刃和木头的碎屑混在一处,像闪电穿梭云间。那些刨花锯末洋洋洒洒飘落,于海风吹荡中微微于木板上迁挪。
  兀然,一阵细簌。掉落的朱袍重新被披上元阳的肩。
  “妖君起了?”
  末阴身上的香味已然如同烙印般刻入他的神识,元阳哪里还需要转头。
  “你在刻什么?”妖君微微弯下腰,高大的身影直接将仙君整个人罩住,乌丝垂落在元阳的脖颈处,稍稍陷入朱袍。
  元阳闻声而动,忍不住抬起头,却是不小心撞着妖君的下巴,连连道歉。
  他摊开手心已然只剩下巴掌大的木料,放到末阴的眼前,虽然模样粗糙,却已成形。
  “这是……新月?”
  “对,船主让刻的。”元阳收回自己的手,“看来这位老爷着实钟爱新月,琉璃顶上的、红鸯房中的,俱是这般模样的新月。”
  元阳站起身,披在肩上的朱袍不慎又开始往下滑,末阴伸出手堪堪扶住,勾起衣袍领重新覆上元阳的肩。
  风吹拂进屋,屋子里人影梭动,竹帘在摇曳中“啪嗒啪嗒”作响。
  不远处的舱房,却全然是“哗啦”的水声。
  木桶中水温正好,提前滴入水的香油在蒸腾中散发安抚人心的芬芳,雾气飘渺,罩得人眼恍惚。
  舱房的木壁上,斜斜挂着一把展开的扇子,扇面一个大大的水墨“兰”字。
  沈子书放下手中的木舀,直接用手捋起温水,浸润自己的身子。乌发散乱,水珠划落过他的脖颈,顺延锁骨流淌而下,在白皙的皮肤上盘旋、滑动。流水般的青丝垂落,发尾不可避及地垂落到水中,湿润地纠缠在一起,而后在水面漂浮。
  沈子书桃花眼上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白皙的肩胛骨上,几道女子指甲勾出的抓痕在水中隐现。
  垂挂衣物的架子处便搁置在船舱的木门处,雾气蒸腾中,海风穿堂而过,木门发出“吱呀声”,露出一条微不可见的缝隙。
  缝隙中,一只眼睛在晃动,透露出贪婪的光。
  贵妇人捂住嘴,脖子上青筋毕露,无声无息地瞪大眼睛望向缝隙之间的图景,喉咙有些发干,她把指甲用力地掐进自己肥硕的掌心,身子随着欲望的升腾而微微颤抖。
  水珠,男子,雾气,无一不撩拨她的神经。
  上次见到这般诱惑,还是在田三庆的府邸。
  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田三庆不知哪根弦搭错,平日里对她爱理不理,那天竟然给她下了请帖。彦梅躲懒,本想着不去,谁曾想手底下的大丫鬟竟凑到她的耳边说了句。“夫人,听说田老爷手底下来了个新的仆人,俊美至极。”
  燕梅闻言眯起细眼,顺手便甩给那大丫鬟一个大耳刮,再吩咐人备好马车,前往田府。
  田三庆还是那般矮小奸诈,穿着华服,戴着玉扳指,坐在主位上露出僵硬的笑容,一幅高高在上的滑稽模样。
  “彦二娘,贵客,贵客!”
  彦梅皱起眉毛,轻轻哼出声。“田老爷好雅兴,不知今日,找妾身何事”
  “不急,不急。”
  田三庆故弄玄虚,拍了拍手掌,大喝一声,“出来吧!”
  厚重的脚步声在木板上响起,逐渐靠近,一个几乎□□的男人出现在彦梅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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