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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魔物要上天 完结+番外 (妖不知)


  陆一鸣目瞪口呆,连连后退几步。
  他这是怎么了?
  发病了?
  急忙跑到阿金房门口,抡起一张板凳想撞开门。
  转念一想:莫非他是在练什么邪门功夫,又或者,他会不会像那些蛇一样,正在蜕皮?
  我贸贸然地会不会坏了他的好事?
  这时右手已经自顾自抬了起来。
  花莫言懒懒地开了腔:
  ——废物,让我来。
  “砰!”
  右手一掌就击碎了门后的木栓。
  顺势推开门冲了进去。
  金叵罗听到声响,缓缓扭头看过来,目光中满是怨毒:“……谁让你进来的?”
  他的皮肤本就毫无血色一片苍白,如今更是添了一些死色。
  冷汗涔涔从他身上滚落。
  他咬着牙,低吼:“滚出去!”
  陆一鸣一时进也不是,退出不是。
  “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叫个大夫……”
  这话没说完他就已经觉得愚蠢至极,像这副情形,怎么可能没事?叫大夫来顶个屁用!
  这根本就不可能是正常人会生出的病。
  “滚!”金叵罗的牙咬得咯咯响。
  陆一鸣迟疑着要转身,右手却又悄然扭动起来,发出活动筋骨的声响。
  花莫言发出轻笑。
  ——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这副皮囊,我要定了!
  什么?
  陆一鸣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右手暗暗在金叵罗看不到的空中划出了一道奇怪的符号。
  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金叵罗后颈刺去。
  “啊!!”
  ——啊!!
  一阵寸寸断裂似的痛楚从手掌处传来,陆一鸣和花莫言齐齐发出一声惨叫。
  随即被一股莫名的力量震到几米之外,摔到地上。
  金叵罗身上的那些青筋瞬间平复下去,消失无踪,一身坚实的皮肉重新变得平整光|滑。
  他慢慢地从床上爬起来,一边喘着气,一边轻咳,恼火地道:“蠢材,你听不懂人话?”
  陆一鸣动了动右手,轻盈自如。
  那驴妖每次搞完事就逃之夭夭,只留下他来收拾烂摊子。
  忽然,他发现右手腕出多了一个奇怪的黑色印记。
  像是一枚指甲盖大的漩涡。
  这是什么东西?
  金叵罗缓步踱过来,拉起他的右手,盯着那枚印记,脸色难看地凝固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嗯,花莫言的真正目的曝光了~!


第53章 骤雨初歇
  印记。
  “这是什么东西?”
  陆一鸣把右手从金叵罗手里抽回来,看着右腕的黑色漩涡形印记,问道。
  难不成是块淤青?
  揉了揉,没什么感觉。
  金叵罗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开腔问道:“你不痛?”
  他身上这几十道封印,每一道封印之时都剧痛难忍。
  刚刚是他解封印在最后关头被打断,凝神失败,导致的第六十七道封印全盘重生。
  封印重生之际,被封印时的痛楚也会重来一次。
  若在重生的当口被碰触,这道封印就会如同瘟疫传染般在新的宿主身上扎根生长。
  常人是不可能承受得了的。
  看陆一鸣手上这印记,当是封印已经种下了才是。
  怎么……
  “不痛。”陆一鸣挣扎着站起来,“嘶,倒是屁|股挺痛。”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今天可是连摔了两次。
  想起什么,他瞟了金叵罗一眼:“你……好了?”
  金叵罗点点头。
  说来也奇怪,刚刚被陆一鸣那么一拍,那道正在疯狂抽枝展叶的封印就停止了生长,痛楚也消失了。
  “你这是什么病?”陆一鸣问道。
  金叵罗淡淡地道:“祖传羊癫疯。”
  想起刚刚金叵罗那副可憎的模样,陆一鸣信他才有鬼了。
  自己又不是没见过羊癫疯。
  也不知道是什么怪病。
  眸中流光微微一转。
  ……该不会传染吧?
  看着金叵罗满头已经泛白的发丝,陆一鸣不免动了侧隐之心。
  想到方才这些头发寸寸褪成银白,也晓得这番痛苦总归作不了假。
  虽仍有些顾忌,但也没有直接戳穿,还是强装镇定拍了拍金叵罗的肩膀:“没事,现在西医能治很多怪病,回头上县城的大医院看看。”
  金叵罗有些好笑,不等他出言,左耳前的一绺长发已经被陆一鸣用食指和中指轻轻夹起。
  陆一鸣凑上前去细细捋过这绺头发,喃喃道:“其实这样也好看。”他抬头冲金叵罗笑了笑,眼睛像两只明亮的月牙,“就跟鹤的毛似的。”
  金叵罗望着他的皎皎眸色,不知为何心口那潭死水像有莲梗从水底根根升起,冒出水面,渐次展开鲜嫩青翠的叶盘,绽开带着香气的芳华。
  刚到嘴边的嘲讽始终没有说出口。
  而窗外,骤雨初歇。
  屋檐的水滴缓缓滴落,溅起圈圈涟漪,迅速地汇入地面的水洼中。
  -
  金陵镇外。
  大雨刚停,路上行人极少。
  连接两岸的桥如同刚被洗过的玉带般。
  桥头柳色新。
  桥的那头,有人轻轻走上桥头,要往镇上走。
  这人一袭玄色长衫,袖口和衣袂的银线勾勒着雅致的流云图案。
  明明已经停了雨,他却仍撑起一柄印着素雅碎花的油纸伞,好像生怕被雨水沾到一丝一毫。
  脚上穿着一双上好的皮鞋,上面竟然纤尘未染。
  在这样的天气实在罕见。
  他慢慢过了桥,往南折去。
  眼角瞥到有个人正从桥上下来,似乎只是寻常路过。
  他停下脚步,别一别衣袖,那人竟也差不多同时在桥上停下,左顾右盼,像在赏景。
  等他重新迈开步子,那人也走动起来。
  他嘴边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不紧不慢地沿着河堤漫步。
  那人也在身后几米开外的地方散起了步。
  他微微垂下眼帘,眼帘下眸子一动,索性找了块石头坐下来歇息起来。
  那人似乎没料到这么一出,略有些乱了步子,但还是只得朝这个方向缓步走来,佯作路过状。
  他坐在那里,缓缓收起了手上的油纸伞,眼含三分笑,轻启薄唇,叫道:“哎,这位大哥好生眼熟。”然后故作惊异状,“你莫非是警署的文探长?”
  那人整个僵了僵,停下脚步,朝他点点头行了礼,笑道:“原来是周先生!想不到周先生居然还记得在下。荣幸之极。”
  “到底是吃过两天牢饭的。”周小生笑笑,说,“我见雨停了,景致好,忍不住出来透透气。”
  “哦,我朋友住这边,过来找他叙叙旧。”文渊尴尬地摸摸头。
  李局长把这个任务交给他,实在是为难他。
  他的任务并不是要跟踪周小生,而是假装跟踪,故意要被发现。
  趁势跟周小生混个脸熟。
  明明达到了目的,文渊还是觉得尴尬极了,跟踪是假,可这种被人撞破的感觉实实在在是真的。
  比起在这里跟嫌犯谈笑,他宁愿跑去穿街走巷地捉贼。
  演戏可比捉贼难多了。
  “文探长在这里还有朋友?”
  “啊……陆记药铺的陆一鸣,就是我的朋友。我今日,就是想找他出来一起喝酒的。”
  文渊连忙扯出陆一鸣,试图证明自己没有说谎。
  人生在世,多几个朋友,总归是不会错的。
  周小生眼睛一亮:“你跟陆一鸣是朋友?”他缓缓的转动着手里的油纸伞,“巧了,若按辈份来算,我算是他的表兄呢。”
  “……嗯??”
  怎么没听陆一鸣说起过?
  这可是省城名伶啊,那些官太太要求他一张签名照都是要排队的。
  文渊眼睛瞬间大了一倍,陆一鸣能攀上周小生这种亲戚,他确实是万万没想到。
  周小生想到什么,轻轻拍了下膝盖:“既然这样,不如,我们三个人一起喝次酒吧。”
  “……”
  -
  七星酒楼。
  雅座,美酒。
  “来来来,老板娘说,这是酒楼里最好的花雕,只剩这一罐了。”周小生率先打破了沉默,从容地斟了三杯酒,笑吟吟地先举起一杯。
  “我怎么记得上次我来时,老板娘也说过一样的话?”陆一鸣捻起第二杯,闻了闻。
  文渊捡起最后一杯,一饮而尽,点点头:“不错不错。”
  其实这只是他随口客套。他因幼年生过大病,嘴巴寡淡,除了辣,很少能尝出什么味道。
  他斜瞟陆一鸣一眼:“呵,一鸣,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有这么个表哥,却一直藏着掖着,瞒得我好苦啊,害得我好几次票都买不着,只能在场外干着急。”
  “咳咳,这件事,我也是刚知道不久。”陆一鸣轻嘬一口,看看周小生,“是吧,表哥?”
  “正是。”周小生菀尔一笑,“我们一族,同一鸣的爷爷失散多年,近来才相认的。”
  “想不到周先生在台上演绎人生,在台下却是人生如戏啊。”文渊自斟满满一杯,敬了周小生,又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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