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府着了急,一把钳住了她的手腕,“孔梓!如今这情况,你我怎好分开,万一有个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孔梓冷冷一笑,说不出的冷淡和怪异,“杜府,我从不伤无辜之人,尤其是老幼妇孺。还有,我孔梓的身手你无需怀疑,面对可恶之人,我绝不会心慈手软,与其担心我,不如担心你自己。”
孔梓甩开了杜府的手,抱着男孩,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杜府一脸懵逼。
没走几步,撞上了几十个身着黑色衣袍的通灵族族人,他们个个手持短剑或者弓箭等等武器,神色有些焦急,他们是通灵之城的守卫,看见了远处起的烟雾,怕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才匆匆往岸边赶去。
男孩显然认得其中一人,挣扎着从孔梓的怀里跳下,抱着那人的大腿,大哭着,“大哥哥,岸边出事了!好大的火!烧得红红的!我疼,我疼,呜呜呜。。。”
孔梓简单地说了事情的经过,那守卫抱着孩子匆匆往回赶了,其余的人都整装待发往岸边赶去。
孔梓怔了怔,天际上本是金色的夕阳西下的美景此刻掩上了层薄薄的烟雾,整个天空显得雾蒙蒙黑乎乎的,有些东西就是这样,经不起一点的污染和杂质。孔梓心里腾起一阵异样的感觉,就像被浓烟熏染的夕阳一样,她觉得自己被背叛了。
莫佑琛看到城内一片混乱,到处都是奔跑乱蹿的混乱场面,夹杂着小孩不停的哭叫声,还有远方那滚滚升起的浓烟和刺鼻的烧焦味,他心知一定是出事了。
“焚潇!焚潇!”一个年轻的女子在喊他,她挤过推攮的人群向他跑来。
莫佑琛并不认识她。
那个女子眼睛通红,泪水混着汗水让整张脸都显得哀痛又悲伤,“族长出了事儿,怕是不好了,你赶紧过去护着嘉措要紧!云丹也已经过去了!快呀!赶快的!要趁着二族长没来前!求你了,焚潇,你一定要护着姑娘的安全!”
这不过短短半日不到的时光,莫佑琛恍惚有种自己真的是焚潇的错觉,他想起了嘉措的嘱托,伸手往怀里一摸,神色骤变,那交给他的族徽不见了。
那女子的泪止也止不住,不停催促着:“你赶紧去!记得你答应过族长的!万死不辞!定护她周全!”
莫佑琛点点头,撒腿往族长的住处跑去,他还识得路,一路狂奔而去,四周的嘈杂之声渐渐远去,小孩的啼哭,凌乱的奔跑声隔绝于耳,四下变得一片安静。
莫佑琛觉得不对劲了,前方便是族长的住处,可这附近连半个守卫的也没看见,莫佑琛继续往前跑着,眼神却警惕着四周。
突然一个白影一闪,一个修长的人影挡在了他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莫佑琛止住了不止,深吐出了口气,尽量扯出了一个笑容,“哟,寒潇,你怎么在这里?”
他故作轻松,可眼前的寒潇半分笑意也无,他带着面具,看不清他的神情,可莫佑琛能感觉到他周身散发出刺人的寒意,以及隐隐难觉的犹豫。
“你不许去!”
莫佑琛笑了,可只是脸上虚浮的笑容,“你知道我要去哪里?”
“是,这事你管不了,作罢吧。”
莫佑琛不傻,他已经琢磨出了大概,怕是族长的性命危在旦夕,而二族长有意取而代之,恐怕岸边的纷乱也是他为之的,那嘉措的处境的确危险了。
“你我虽是对立面,可我寒潇向来敬你重你,你我亦敌亦友。。。”说到此处之时,寒潇一顿,面具外的双眼流露出一丝痛苦之色,随即变被平静掩盖得悄无声息,继续低声道:“我不想你出事,这场纷争你既阻止不了,那就请袖手旁观。”
莫佑琛深吸了口气,他明白了云丹那句你们信仰不同是何种意思,面对曾经的卓尧,他无法大打出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似乎是唯一可行的愚蠢方案,“落照之地一向安宁,族人无欲无求,平静安详地生活着,二族长竟为了一己私利,伤及到了无辜的族人,为了权力为了族长之争,竟然对族人弃之不顾,如此伤天害理之人,有何颜面为一族之首!何德何能受族人追随!”
莫佑琛心里憋着一口气,你说你贪恋权位,追名逐利乃人之常情,倒也无可厚非,可把无辜之人牵扯进来,又是族人,这心也未免太狠了,这样的人做了族长,这通灵族的气数怕也是尽了。
莫佑琛这么想着,突然发现了问题所在,难道说。。。不会吧。。。
“卓。。。寒潇!事关族人,你切莫入了狼群,害了族人!二族长使如此卑劣的手段,即使坐上了族长职位,名不正言不顺的,大家又岂能服他!”
寒潇冷哼一声,“你以为大家会知道族长是怎么死的?”
莫佑琛已经估摸出了他们的套路,心里的不安越演越烈,“还有嘉措在,又。。。”莫佑琛愣住了,他们接下来要对付的恐怕是嘉措了。
“你给我让开!”莫佑琛内心升起一团怒火,他已分不清气的是那白眼狼二族长还是眼前的寒潇了,他暗中握紧了贴身携带的酷棍,可是让他对着寒潇下手,他犹豫万分。
寒潇没有退让的打算,相比莫佑琛,毫不犹豫地取下了腰间的佩剑,“我再说一遍,此事你管不了,你我相熟于微时,我凡事都听你的,我只要你听我这一次,就这一次便好!你可曾还记得我们约定之事,等着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就可以一起去了。。。”
“你闭嘴!”莫佑琛大怒,他已然站在了焚潇,那个族长和嘉措最信任之人的立场考虑了,他毅然地取出了酷棍,寒潇几乎在同时亮出了寒光闪闪的剑锋。
通灵族的现任族长掌管着通灵之城约莫一百二十年,在落照之地,千年只有一个通灵族,没有战乱,没有纠纷,族人与西海相依,与夕阳相伴,生生世世,安稳平静。
没有领土之争,没有国家兴亡,他这个族长无需面对这些,他毕生所求所力及的只有守护族人,守护落照之地,以及那个他永远完不成的夙愿。
嘉措呆呆地看着躺在床上已故的父亲,余温尚存,气息尚在,她一滴泪也哭不出,她努力睁大了眼,止住了哭泣的冲动,她如今不能哭,绝不能哭!
阿爹临终前的嘱托声声入耳,落照的一切历历在目,她震惊诧异之余,满腔的悲愤,满身的不甘。嘉措只感前路茫茫,无处可去,无处可归。
门被推开了,嘉措没有回头,依旧盯着阿爹苍白无声的脸,她知道走进来的是谁,那个她心心念念了几十年,此刻却希望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才好。
寒潇剑术很好,步步紧逼,步步要挟,却每每都是点到即止,没有伤到焚潇半分。只是他记得焚潇手中的也是一把剑,都是城里铁匠所制,何时有了这一头尖锐的短棍,尤其这短棍之尖冒着红色的寒气,他能感觉到灵力很强,丝毫不弱于他,显然焚潇的每一步也是有力又谨慎,不想伤到他半分。
寒潇咬了咬牙,这样下去必然不行,他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必然是做好了准备,即使焚潇恨他,也无所畏惧。手中力道渐入,持剑越发的狠快准,招招以攻为主,逼着莫佑琛连连退后。
莫佑琛见他无心再退让,一招一式击退着他的进攻,心里在捉摸着如何是好,哎,卓尧,你怎么就这么倔呢。
“头儿!”熟悉的声音传来。
莫佑琛一惊,余光瞄到了匆匆而来的孔梓和杜府,这一疏忽,被寒潇一个反客为主,瞬间占了上风,迅速地一击,把焚烧牢牢扣在胸前,冰凉的剑直抵着他的脖子。
孔梓和杜府一找到莫佑琛,见到的却是这副光景,急忙一左一右,摆出一副救驾的架势。
莫佑琛沉声,命令道:“你们快去那里,去救人,救族长!”
孔梓虽日常怼莫佑琛已是习惯了,可相处了这么多年,莫佑琛的性格脾气,为人处世,她了如指掌。尤其每次任务的时候,一言一行必有其道理,瞧着慵懒散漫,可内心比谁还坚定,比谁还执着。
这就是黄雀的所有人如此相信莫佑琛的原因。
孔梓一点头,冲了进去。
寒潇见状想去阻止,可是他紧紧扣着焚潇,一心一意都放在了他身上,根本无暇分身。
莫佑琛此刻还能扯出个清爽的笑容,“寒潇,你回头吧。”
“来不及了,族长已西去,二族长的继任已成事实。”
莫佑琛冷笑了下,“你拖住我,就为了二族长的人能够得手?”
“不!当然不是!为了我们那个约定!”
什么约定?焚潇和寒潇之间有什么约定?
突然,楼里传出一声悲愤的怒吼,莫佑琛从未听到过如此悲愤,绝望,视死如归的吼声,他知道这是嘉措的不甘。
莫佑琛使出全力,一掌推开了寒潇,脚步莫名的一软,可还是跌跌撞撞往楼里跑去。寒潇哪儿可依,上前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自他跟随二族长开始,焚潇每每苦口婆心地劝说他,虽都无济于事,可二人关系一如从前,焚潇可以对他笑,对他动怒,可绝不会对他漠然。
但是此刻,寒潇从脚底升起了寒意,他觉得这次焚潇不仅仅是生气,而是对他的失望,他觉得眼前之人他即将彻底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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