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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间一入深似海 (待月草)


  华炀“好心”地递上手中的笔,却被焕一把截下。
  “不急一时,明天再背。”
  焕把毛笔按在桌上,同时按住了凌寒挥舞不停的爪子。两人身体挨着很近,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凌寒依旧微微发热的后背,焕轻轻地抚摸了一下,才发觉背上因为药效而汗湿一片。
  凌寒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小动作,不依不饶地把手往外抽:
  “大狗,连我这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到了这会儿都快哭了,你怎么反而淡定起来了!”
  焕没有任由凌寒抽出手,反而一个用力,半拉半扯地把他扔回了床上。
  “休息。”
  一句冷冷的命令从头上砸下来,再配合焕高冷的表情,杀伤力十足,凌寒立马老实了。华炀忍不住嘲讽起来:
  “呵呵,哥哥,你心疼他这一时,明天……”
  “出去。”
  焕拉上窗帘遮住风,朝华炀也丢下两个字。
  华炀话还没说完,被哥哥这么堵了一句,心里愤愤不平,鼻子里哼了声,倒是真的转身就走,留下一声地动山摇的关门声。
  这一下,房子里就剩下了焕和凌寒,一个坐着,一个躺着,两两相望。
  前两天被焕盯着背舞步,被盯得浑身不自在,现在又被他盯着休息,凌寒只觉得气氛更是尴尬到了极点。
  “那个……”
  试图打破这突然安静的氛围,凌寒支支吾吾地开口。
  “休息吧。”
  焕的声音轻轻的,如果不是语调毫无起伏,这一句真可以用温柔来形容。偏偏那眼睛一刻不离床上的人,似乎想把目光做成绳子,把那人牢牢地栓起来。
  “焕,我真的没事,华炀说的没错,我偷懒了这一时,明天说不定就闯大祸啦。”
  凌寒在焕的目光下不由自主地变得正经起来,他撑着床沿正要起身,却被焕重重地压了下来。
  “嘶……”
  肩膀被按在床上,尽管身下是柔软的床垫,焕的力道依旧让凌寒吃痛地哼了出来。还来不及斥责,就听见焕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没事!?每次都是说没事,发热说没事,咳血说没事,被反噬说没事,连被杀死都说没事,呵,大人,那在你心里,什么才是有事!?”
  一连串的质问让凌寒摸不着头脑,他来不及去搜索那些本就不存在的记忆,焕步步紧逼,银色的发丝垂在他的胸前,丝丝缠绕,仿若束缚。
  “焕,你怎么了?”
  两相对望,凌寒最终在焕冷冷的逼视下败下阵来。他把头微微偏向一边,说道:
  “好好,服你了还不行吗,你先放开我,我立马休息。今朝有觉今朝睡,明日愁来明日忧。”说完,十分配合地闭上了眼睛。
  只是那眼睫微微抖动着,似乎刚刚忽然翻脸的焕依旧让他紧张。
  这景象落进焕的眼里,他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他收回了按在凌寒肩上的手,坐在了床边,轻轻地把凌寒脸颊边的碎发抚到耳后,那发丝沾满了汗水,一缕一缕,更显漆黑分明,让焕不由想起许多年前,这黑发如墨如瀑,束一条蓝色丝绦,高贵如同九天白鹤,如今物是人非,眼前一切,究竟是真是幻?
  “睡吧,明晚,你由我来保护。”
  如果,你注定要用整个生命来守护天下人,那么我的生命,便用来守护你。
  风吹起窗帘一角,夕阳垂落,银月初升,焕望着天边默默起誓。这一次,决不能再失去眼前这个人了!
  也不知是云间国的宫廷御用退烧药的效果好,还是年轻人的身体底子好,总是第二天,凌寒意外地醒了个大早,伸了个懒腰,觉得头不晕了,嗓子不疼了,神清气爽。
  低头一看,焕不知什么时候又变成了小狼的模样,安安静静地睡在他的身边,大尾巴裹着身子,呼吸之间,小巧的鼻子周围的绒毛轻轻拂动,乖巧的让人难以想象昨晚他黑衣银发,欺身而上的“可怕”压力。
  凌寒想着焕本来就重伤初愈,体力不足,这几天又维持着成人的体态陪自己封闭式训练,大概是真的太累了,于是本想摸一摸他光滑皮毛的手生生地停在了半空。
  轻手轻脚地套上衣服,下床,打开房门,清晨的阳光夹杂着夏日花草微甜的香气扑面而来,让凌寒忍不住舒服地眯起眼睛。
  “哟西,开工!”
  满血复活的凌寒撒腿就走,迎面乍现一个人影。那人影逆着阳光,一身灰衣淡得仿佛要化开,凌寒恍恍惚惚间没有收住脚步,径直扑进了那人怀里。
  他分明看见那人手臂伸了一伸,却半点反应都没有,凌寒就这么对穿了一个身体,扑进了另一个明黄色衣衫的怀里。
  前襟白鹤,袖子半搭,不用多想也知道是谁。凌寒心里暗自叫苦,怎么又冲撞了这小祖宗。他和知之身高差不多,这么一扑,眼看就要脸贴脸了。两人俱是一惊,慌忙地躲开,却躲向了一个方向,于是——
  “啊!”“哎哟!”
  两声惨叫,两个人一个捂脸,一个揉下巴,都恶狠狠地盯着对方。
  一场骂战眼看一触即发,鹤幽再次及时站好和事佬的位置,他的身体刚刚被某人“撞散”了,再次聚合起来就更淡,飘飘渺渺的一团影子,笼着柔和的光晕。
  他来不及慢慢地在知之手心里写字,只能冲着两边连连摆手,秀气的眉眼间满是焦急。
  知之和凌寒不仅都是一点就燃的炮仗脾气,在吃软不吃硬这一点上也出奇的一致。经不住鹤幽这么水雾迷离的一瞅,两人都偃旗息鼓。
  知之作为王子,率先拿出了皇家的风范,收起脾气和臭脸,朝凌寒一摆手,道:
  “跟我来。”
  凌寒在背后嘀嘀咕咕几句,也老实地跟着走。走了没多远,他忽然意识到这是一条完全陌生的路。
  “咦,小屁孩,咋们不去祭台再彩排几遍,这是要去哪?”
  凌寒左顾右盼,不解道。
  “祭台周围已经安置了符咒,任何人都不能靠近二十米内。”
  知之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地答了一句,再不愿多和他说一个字。
  凌寒仍不死心,缠着他继续问道:
  “任何人不得靠近!?那我怎么办,我也属于‘任何人’之一吗?”
  知之不说话,大步流星,越走越快。
  “喂喂,你别走那么快呀~”
  凌寒小跑着去拉知之的衣服,被他一把拂开。不知不觉,三人已到了一座大殿门前,知之哗啦一声推开大门,那雕花精美的门扉上,灰尘簌簌抖落,看得出已经很久无人光顾这里了。
  凌寒嫌弃地用手扇来扇去,但大门彻底洞开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惊呆了。
  很多年以后,凌寒都难以忘记自己初见司灵雅衣的一瞬间——
  雕工精美的金砖覆盖了整座后墙,纹理之间,形态各异的仙鹤栩栩如生,地面是一层羊脂白玉,在骤然充满大殿的阳光下泛着剔透的光华。而就在这么一个可以用金碧辉煌来形容的地方,却悬挂着一件与周围基调格格不入的天蓝色长衣:襟前的白鹤用银丝绣边,展开的双翼覆盖了广袖,深蓝的腰带上垂落着同色的丝绦,高雅出尘,让人顿时忘记了周遭灿烂,情不自禁地想象着一个风华绝代的身影,着蓝衣执玉扇,御清风舞回雪。
  “穿上它,你就不属于‘任何人’之一了。”
  知之抱臂退到一旁,淡淡说道。






第18章 第十八章
盛夏七月,银汉迢迢。
  没有城市的污染和灯光,云间国的夜空缀满繁星,一点一点的晶亮,汇聚成浩瀚的银河飘逸在头顶,而与银河遥遥相望的,是一轮半圆的银月,月光周围星光黯淡,更衬托得它不染纤尘。
  苍穹之下,巍峨绵延的群山被夜色镀上暗色的轮廓,而起伏的山脊上,缀满了明明灭灭的灯光。手执魂灯的云间国百姓会在百鬼夜行的这一天专程爬上祭台背后的大山,等待着亲友故人的亡魂被净化之后找到他们的魂灯,然后随魂灯回归碧落之上。
  璀璨的天地间,祭台也被布置一新,香花如潮,连白玉石柱上也挂满了幽蓝荧光的铃兰,三条银河飘带一般的灿灿长线,将祭台前的场地划分为四个区域,这云间国的符咒,竟不是寻常想象中花花绿绿的鬼画符,而是一只只的萤火虫,这些小生灵乖巧地翻飞在固定的区域内,好似星光坠落了凡间。
  凌寒换上了神官的天蓝色雅衣,长袍垂地,短发后用深蓝的丝绦接出了长长的一束。
  他身后两三步之外,知之带领着云间国的皇族跟随其后,晓之公主伤重没有露面,这段时间一直由知之代行国事。皇族之后是文武百官,再之后则是两侧和最后则是掌灯的宫人。
  行至第一条符咒界限时,最后的宫人便停住了脚步,恭敬地散开,那灯光便如星辰般闪耀在四周。到了第二条界限前,百官和侧面的宫人也止了步,所剩无几的几位皇族随着凌寒走到最后的界限区域里,知之一直送他到了界限边缘,最后的二十米,是他这个最尊贵的王子都无法逾越的了。
  看着凌寒紧紧握着白玉折扇的手指,面上紧绷着的淡定有些动摇,知之嗤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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