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江适笑呵呵的。
“去你的。”徐天纵撞了他一下。
“你别瞎想,大白现在谁也不认识,对人警惕点很正常。”江适又撞回去。
“等会他要是再吓唬我你要保护我。”徐天纵回撞。
“没出息。”撞!
“就没出息怎么了。”也撞!
他们俩好久没幼稚地你打一下我回一下,在这小空间里闹了起来,徐天纵像牛一样用脑袋撞江适的胸口,江适顺手勒住他的脖子,拧开水龙头扑冷水。
“我靠江适你个混蛋!”
“哈哈哈哈哈!”
而这时,门像是被气流冲开似的大力弹到墙壁,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打闹地两人一顿,同时看向门口。
也白身体里溢出寒气,他冷冷地看着贴在一起的两人,如寒潭一样的眼睛酝酿着骇人的杀意。
“我们在玩呢。”江适松开徐天纵解释,“别一副抓奸的……也白!”
徐天纵如图脆弱的小鸡仔,毫无还手之力地被也白拎着领子,他还懵懵懂懂时,人已经到了门外,然后被随手一扔,就咕噜咕噜滚下楼梯。
“嗷!”他磕到了额头,腿也疼的厉害。
“粽子!”江适惊喊,奔下楼时却被抓住了手腕,也白委屈地看着他,“不,许。”
“你干了什么!”江适怒吼着甩开他的手,他两步跳下来到徐天纵身边把他扶起来,“没事吧?”
“腿腿腿!”徐天纵表情扭曲。
“我送你去医院。”江适把他背起来往楼下跑。
“阿适。”也白无助地叫他。
江适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像匕首一样清冷锋利,他什么也没说,扭头走了。
也白僵在原地,如同被一座孤独的冰雕。
到了医院,江适跑上跑下帮徐天纵挂号就诊,就算是过年医院依然爆满,等江适办好所有手续,徐天纵也包扎好了。
江适和徐天纵认识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次在他面前抬不起头,“粽子,我真的……抱歉。”
“抱什么歉?我不爱听这个。”徐天纵不满道,“我没多大事儿,脑袋的伤两天就能好,腿也没骨折,医生说多喝筒骨汤不用一个礼拜就没事。”
江适坐到他身边,很沮丧地说:“我有时候也搞不懂他,喜怒无常的。”
“他大概把我当情敌了。”徐天纵无奈地说,“就算是失忆他还是那么看重你,唉,又被喂了一吨狗粮。”
“你少来。”江适笑着锤了下他的肩。
“哎哟哎哟!”徐天纵疼叫。
“我碰到你伤口了?”江适紧张。
“嘿嘿,逗你的。”
“靠。”江适瞪他。
又过了二十分钟,徐天纵的爸妈来了,徐天纵说是自己不小心摔的,被徐妈妈心疼地骂了几句。
江适见徐天纵没什么大碍了,就告别说明天还会再来。
在回到家之前江适深吸一口气,整理好心情和表情后才走进楼道。
到了家门口,家门竟然没关,而也白蹲在玄关,长长的头发垂落在地,他低着头像是睡着了,可感应到了熟悉的气息后,他立刻抬起头,眼睛里似乎有星光在闪烁,他看上去像极了一只被抛弃的大狗,可怜兮兮。
而江适漠然地俯视他,哐的一下带上门后视若无睹地绕开他,大步回到房间。
也白嘴巴微张,眼里的光熄灭了。
第八十六章
江适冷着一张脸回到房间后,立刻变成了纠结的表情。
低估了。他在心里说,那家伙虽然一根筋傻乎乎的,但还是很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就刚才那样,要是我定力不好,就直接缴械投降了。
他又回忆了一次门口的情形,可怜巴巴的大美人……不行!又动摇了!
江适两手啪啪拍脸,让自己清醒过来。事态很严重,不能就这么轻易带过。
把心肠硬起来之后,他又一次来到也白面前。
也白看到他就噌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手绞着裤缝,像个等待批评的局促不安的小孩。
“谈谈。”江适颔首,坐在和也白隔了一个人的位置上。
也白很乖的坐下,专注而珍惜地看着他。
“为什么要这么做?”江适问。
“不喜欢……他靠你很近,也、不喜欢,你对他好。”也白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江适这会儿没心思去感动他依然会吃醋,他认真地说:“徐天纵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家人,我和他从小时候就认识,你伤害他就和伤害我没两样。”
也白蹙眉,不知道是为了自己间接伤害了江适还是因为他说的“最重要”。
“他和你不一样,你们储存在我心里不同的部位,根本没有可比性。”江适说,“你吃谁的醋我都不生气,但你吃他的醋就很幼稚,你想想要是我能和他在一起还有你什么份?”
也白突然倾身过去,把江适紧紧压在身下,墨黑色的眼睛里溢满了不悦。
“你干什么?”江适推着他的胸膛,可也白像块重铁一样沉。
也白单手擒住江适的双手往他的头顶按下去,他盯着江适的眼睛,清晰地说:“你不需要别人。”
“不需要什么?把我放开。”江适挣扎着,他这样就想一条在砧板上的鱼。
“只要我,就够了。”也白说,他低下头,一口咬在江适的嘴唇。
操!
江适疼得哆嗦了一下,嘴巴不知道破没破。所幸也白咬下来后还懂得用舌头湿湿地舔,疼痛很快化作了酥麻。
江适没出息地被迷惑了,顺从地张开嘴让他进来,温柔地回应他。
也白心里酿出了蜜,甜得不行,他以为事情翻篇了,越吻越深入,一手悄悄摸金江适的腰身,冰凉的手一贴上江适的皮肤就立刻把江适激醒了,他偏开头不让也白再亲。
也白还没够,手拿出来去捏江适的下巴。
“不来了。”江适拒绝道,“我问你,如果徐天纵再来咱们家,像今天那样和我打打闹闹,你还会把他扔下楼吗?”
也白问:“他会碰到你吗?”
“会。”
“你会对他笑吗?”
“会。”
“会送他东西?和他说话?和他躲起来,不理我?”
“……”这都什么跟什么?
也白低下头,脸埋进江适的颈窝深深吸了一口他温暖的味道,他低声说:“那我就会吃掉他,让他永远消失在你的面前。”
江适打了个冷颤,身上的人那么依恋地蹭着他,可他却冷得发颤。
蛇不仅血是冷的,心也是。
“起来。”江适说。
也白搂紧了他的腰,耍赖一样不理他。
江适寒声道:“起来!”
也白察觉到他语气中的不对劲,撑起身子不解地看着他。
江适使个大劲儿,把他推开了。他利索地站了起来,看也白的目光中有失望,他说:“原来失忆了真的会改变那么多,原来的你会守护我重要的人,和现在的你不一样。我开始怀疑,是否还能失忆前和失忆后的你当同一个人看。”
“阿适。”也白小声地叫他。
“先这样吧。”江适有些疲惫,“我冷静冷静,你也好好想想你自身。”
说完他走回房间,在进屋前脚他又说:“暂时分开睡吧,我晚点会帮你把房间收拾出来。”
“不。”也白紧盯着他。
江适回房关上了门。
这一天,江适再也没和也白说过话,就算是晚上也白厚着脸皮走到他的房间,他也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目光越来越陌生,最后还是也白撑不住,垂头丧气地自己离开了。
江适知道这样冷战很没劲,但除了这样他已经想不到更严厉的惩罚了。
明天吧,等到明天就和他说话,耐心地教他为人处事之道。
让他惊讶的是,也白早早就坐在客厅沙发上,手里还捧着一束娇艳的玫瑰。
“……”
他看到江适,眼睛骤然一亮,站起来径直走向他,在江适搞不懂他又要玩什么套路时,他突然单膝下跪,举着玫瑰花献给江适。
“……”江适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请你原谅我。”也白无限深情地说。
江适觉得他的神情有些眼熟,好像每晚陪也白一起看的那部《比玫瑰更美的女孩》里的男主角很像。
也白见他不为所动,更加卖力地朗诵起来:“没有你的夜晚,就仿佛一切都失去了温度,没有你的笑容,我目所能及都是灰暗,没有你……”
“停了。”江适无奈,“你又熬夜看电视学这些乱七八糟的?”
也白见他松动,暗暗松了口气,目光真诚地看着他,“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好吗?”
江适接过了他的花,把他拉起来,“我不生气了,但你不应该征求我的原谅,收拾一下我们去医院吧。”
徐天纵下午再换一次药就能出院了,他们来得很早,徐天纵的爸妈还没到,徐天纵也没醒。
江适见他左腿被高高吊起还能睡得香甜,不由得升腾起敬意。
他把带来的早餐放倒床头的桌上,还有那束娇艳的玫瑰,这算是也白的赔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