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纵看他们你一口我一口,融洽得自己好像是多余的,干咳了一声找回了存在感,“咳。咱们还是谈一谈今天发生的事吧。”
“嗯?”
“你给我好好解释,为什么突然拿刀砍自己?”徐天纵瞪着他。
“我也不知道。”江适说,“当时觉得这可能是个办法,就死马当活马医了。”
“我看你是想变成死马!”徐天纵说,“你知道那一刻我幼小的心灵遭遇到多大的创伤吗?!”
江适噗噗笑,“疼的又不是你。”
徐天纵严肃起来,“江适,我认真的,如果这就是要养着他的代价,我劝你还是别折腾了。”
江适的笑隐了下来,“粽子,我真没事儿,这要不了命。”
“你就非得等到没命的时候?!”
江适直视他的眼睛,“我不怕没命。”
“江适!”徐天纵扬高了声音。
“粽子,我觉得现在挺好的。”江适说,“有人等我回家,有人接我下班,屋子不再是静悄悄的,总算也有点家的样子,我不想再改变了。”
“可他不是你的家人!”
“他是。”江适认真而笃定,“他就是。”
吃饱喝足后,力气也恢复了不少,江适捧着也白站了起来,这么一个动作没惊醒它,却短暂的失去了温暖,它无意识地向暖源靠去。
“梦游呢?”江适嘟囔着,把也白按在小腹上。
“那我先走了。”徐天纵完成了全部售后服务,准备回家,“对了,我跟老何说你发烧四十度,明天接着在家休息也行。”
“嗯。你要不留着住吧,都那么晚了。”
“算了吧。”徐天纵瞥了眼蜷成大白团的也白,“半夜要被它看到,没准得一口吞了我。”
“它不吃人”江适为也白辩解,“答应了我不吃。”
徐天纵又想起了件事,带着犹豫道:“你知道不?你失去意识,大白短暂的变回人的时候,他对你,这样又那样,实在是……噫,是在不堪入目。”
江适瞪大眼,“哪样啊?”
徐天纵憋了好久,才蹦出来:“舔你的手!还和你来了个贴面礼!就差么么哒了!”
江适:“……”
“行了我走了,你好好教育教育他非礼勿上嘴!”说完徐天纵就离开。
江适还因为他的话傻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回到房间,他的脑海擅自浮现出徐天纵描述的画面。
也白低头,粉嫩的舌尖轻轻滑过他的手……
心跳骤快。
“什么玩意儿!”江适对这个世界崩溃了,把也白粗鲁地往床上一扔,自己也扑倒在另一边。
也白被弹了起来,迷迷糊糊醒了。
“你不过只是一条蛇罢了!”江适壮胆定神一样的喊完,又把头埋进枕头里。
也白不明所以,熟练的钻进他的衣服里,在暖烘烘中又睡着了。
第三十五章
高三学子浪费一点时间就是头等大罪,虽然江适这没人追着撵着让他抓紧复习,但他也深受班上氛围的影响,不想落下,休息了一天就打算回校上课。
奶站的工作徐少爷批了他的假,所以今早他睡到六点才起,可没想到还会被某蛇缠着脱不了身。
“我再说一次,下去。”江适对着缠在他手臂上的也白严肃道,这家伙之前都很安分的,今天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他一醒也跟着醒了,还缠上来撒泼。
也白分明还是困的,可就是不回到床上,非得贴着江适才行。
“你再不下来我就采取手段了。”江适威胁。
也白把脑袋钻进他的手里,看着是打算这样不眠了。
江适数了一二三,又再数三二一,终于忍无可忍,把也白扯了下来,扔回它的帽子里,斥责道:“你今天怎么回事?粘粘乎乎的有点烦人了啊!我要上学你又不是不知道,之前不是能好好的吗?”
也白从帽子里探出脑袋,眼巴巴地看着他。
冷。
“冷你就钻被子里去,继续睡你的去。'江适说完,神清气爽去洗漱。
等他出来后,也白还是看着他,一只白白的小脑袋顶着两只颗宝石一样的眼睛,江适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出了什么毛病,竟然看出了可怜兮兮的意味。
如果连一条蛇的卖萌对他都有用的话,那他这还有什么底线呢?江适挣扎了片刻,狠心无视了也白。
他快速换衣服背上书包,快速走出房门。
也白微微直起了些许,一副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姿态。
五秒后,江适又回来了。
“我不可能带你去学校的,你不要想了。”江适说。
也白从帽子里爬了出来,向江适滑去。
阿适。
“你睡觉啊,起来做什么。”江适嚷嚷。
也白来到他面前,蹭了蹭他的大腿。
不想离开你。
“……”江适天人交战。
它现在几乎失去了所有妖力,连人都变不了,肯定会不安啊。
可它现在是蛇啊!
而且靠近我它才会恢复,所以才那么依赖我。
可它现在是蛇啊!
要是再遇到前天那样的事,它就只有一个下场了。
可它现在是蛇啊!
……
江适起码找了十个不能留也白一人(条)的理由来压制了它是蛇的这一让人毫无反驳之力的杀手锏。他打开书包,“进来吧。今天例外,你除了包里拿都不能去。”
听到这话,也白立刻麻利动身,噌噌几下顺着江适的大腿往上爬,钻进他的衣服里缠住他的腰。
“我叫你进包里!”江适气急败坏,伸手把它拽出来,可也白不配合,一下收紧一下缠绕,冷硬的鳞片摩擦着江适腰上敏感的皮肤,痒得他都使不上劲。
于是只能妥协,再三警告它不能乱动更不能冒头后,江适绑着一条真蛇腰带出门了。
也白很强悍,居然能就着这个姿势睡着了,他们相安无事地来到了学校。
江适穿了校服外套,宽松的罩着上半身,也没人发现他腰上的异样。
总之一切顺利,第一节 课开始,江适专注地听课。
也白冰凉的身体早就渡上了他的体温,这家伙太过安分,江适还差点忘记它的存在。可这么静静的坐着,江适似乎能感受到一些微小的动静,比如说,也白的呼吸。
蛇会呼吸吗?可它们连鼻子都没有。不过变成人的时候鼻子倒是很好看,又高又挺,估计空气到肺里都是热热乎乎的。
在老师写板书时他的思维发散了一下,也白那张俊美无匹的脸浮现在脑海中,心跳不知怎么了就乱了两拍。
“江适,你说一下这道题的解题思路。”
就这么走神片刻,也能被老师抓到,数学老师不愧是县中的老油条。
但江适也不慌,站起来打算侃侃而谈对答如流。怎料腰上的蛇睡得香甜,没缠紧了,因为他的动作突然往下掉。
江适身体反射极快,一捂肚子,把它卡住了。
也白大概也醒了,自己又缠回去,乖乖不动了。
“江适,你肚子疼啊?”老师问。
“呃……”江适一抬头,全班都在看着他如同胃疼的姿势,“有一点。”
“要让你去厕所吗?”
“……不用了,谢谢老师。”
“那你坐下吧。谁来说一下?”
江适囧囧地坐下了,低头小声责备也白:“怎么不抓紧点?害我出了洋相。”
也白睡饱了,觉得有点闷,就从衣摆下钻出个头,仰望着江适,朝他吐信子。
在教室和也白相处这还是头一遭,有种新鲜感,江适忍不住笑了一下,伸手下去摸了摸它的脑袋。
不过大课间数学老师的话还真一语成谶了,江适的肠道翻滚,特别想上厕所。
当然不能带着也白,江适找到他贴心可靠的好兄弟徐天纵。
“我日你逗我吧?”徐天纵眼睛要掉下来了,“你怎么敢把大白带来?”
“事实上我不但把它带来了,还要让你照看一下。”江适露出痛苦隐忍的神色,“我要上厕所,再见!”
说罢,他根本不给徐天纵反应的时间,把也白连带着校服一起扔在徐天纵的腿上。
“!!!”徐天纵张大嘴巴无声尖叫。
也白嫌弃地看着他惊惶的模样,高冷地吐着蛇信。
“粽子你看见什么了吓成这样?”前桌见他神色怪异,问了一句。
“没什么!”徐天纵反应过度把校服用力塞进桌肚里。
前桌一副明了的样子,“你是不是在看那种东西啊?是朋友一起分享啊。”
“分享你妹啊。”徐天纵哭丧着脸,“是朋友一起死吧。”
江适去了十分钟左右,回来时神色轻松,脚步轻盈。徐天纵见到他如同见到了欠他十万块好多年不还今天总算来还钱的人,又欢喜又怨恨。
“赶紧领走!”徐天纵暴脾气扯出校服塞给他。
“干什么啊你。”江适埋怨,“我们大白明明那么乖……嗯?大白呢?”
也白上一秒从校服的袖子里滑了出来,洁白的身体和灰色的地板格格不入,分外显眼。
“啊啊啊啊啊啊有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