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还不是一个人过了那么久。
“不过没人陪我来,到今天才算实现了一半。”江适说。
也白一点点舔着冰激凌,这是最后一个了,他非常珍惜,“嗯,我不是人。”
“噗!”江适一下乐了,撞了撞他的肩膀,“下次咱们再来把剩下这半征服了好不好?”
“我还要这个。”也白扬了扬冰激凌,又说:“你不能再让我吃臭的东西了。”
“哈哈哈。”江适又忍不住笑了。
一路吃吃走走,就到了下午。也白晒了一天的太阳,有些蔫儿了,江适就带他进了一个商业广场吹吹空调降温。
“我想回去了。”也白坐着椅子上,胳膊肘支在膝盖上手撑着额头,看上去状态不太好。
江适有些担心,“是不是没妖力了?你不会要当众变回原型吧?”
也白突然抓住了江适的手。
“你干嘛?”
“这样就不会变回去。”也白说。
江适眼角抽了抽,虽然他知道也白只要接触他就能补充灵气,但此情此景怎么看怎么暧昧,连路人都频频回头观望。
“能撑住就好。”江适抽出了自己的手,他抬头看了眼,楼上悬挂着电影的宣传海报,他想看了,说:“看电影去吧。”
“电影?”
“就和家里的电视差不多,不过看着更过瘾。走吧。”
又要走?也白有种变回蛇缠着江适的手腕带冲动。
见他拉长步子,江适看不下去,拉着他的手腕拖着他走。
这还差不多。也白稍稍满意了。
进了影厅江适觉得自己这一举动非常优秀,因为他们看的是特效满分的好莱屿大片,讲的是人类面对外来生物的入侵所展开的战斗,其中在人类科技这方面的展现夸张而真实,这就能很好的给这只捏捏手指就能杀人的妖一个震慑,让他别太骄傲。
不过也白就没领会到江适的良苦用心了,影厅柔软的靠椅一下催化了他的疲倦,他在妖界都没下地走过那么多路呢。于是在电影开场不到二十分钟,也白的眼皮就落下了。
江适挺喜欢这类型的片子,看得正起劲,肩膀突然一沉,一个脑袋压了上来。
江适:“……”
先不说剧情怎么样,在这么密集的轰炸声里也能睡着?
看着在忽明忽暗的光影中也白沉静俊美的脸,江适还是没有狠心摇醒他。
影厅里的空调温度过低,对于也白这种属蛇的来说,呆久了不好受。果然他在熟睡中表现出了异样,身体无意识的缩起来,眉头紧皱,面色苍白,甚至还有些发抖。
江适察觉到了他的状态,轻声叫着:“大白,大白?没事吧?醒醒。”
也白没醒,可呼吸间以带上了寒气,他的手像是在寻找什么,碰到江适在扶手上的手时,紧紧攥住了,就好像攥住生机。
奇迹一般,也白又没事了。
“……”江适看了看也白,又看了看旁边的一对情侣,姿势雷同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走向啊?江适想仰天长叹。
但他还是回握住了也白的手,另一只手也覆盖了上去,将自己的温度全部传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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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叭
第二十四章
江适打了个巨大的呵欠,眼泪糊满了眼睛,昨天他和也白在外面逛了一天,那条懒蛇一到家就睡,半夜的时候还变回了原型,差点没把江适勒死,江适把他狠狠训了一顿,也白没受什么影响,反倒他自己没了睡意。可怕的是今早第一节 还是物理课,天晓得他是怎么保持着一丝神智没在课上直接睡倒,下课了他一定要睡死过去,谁来破坏就宰了谁。
下课铃声仿佛就是剪断那根无形的悬梁刺股,江适直愣愣的嗑了下去。
放松的这一刻非常美妙,江适瞬间睡过去。
结果有人不作美,提住江适的后领阻止了他与桌面的亲密接触。
“我有话对你说。”徐天纵面色凝重,他还不懂自己作了什么死,趁着江适神智不清,像拎小猫一样把他拎出了教室,来到了人迹罕至的阳台角落。
江适摇摇欲坠,靠着阳台才勉强站住,他半阖着眼,声音飘渺:“徐,徐天纵,你个狗日的混蛋……”
“我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人。”徐天纵痛心地看着他。
江适还在骂:“我CAO你大……爷,你,你已经……死了……”
“你说!你周末干什么去了?!”徐天纵质问。
“我给你……三秒,把我放回去,否则……我就弄死……你。”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徐天纵声情并茂地和他牛头不对马嘴,“你居然找个了妞儿?你这个……叛徒!”
“叛……你妈……”
徐天纵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亮给他看,“这就是证据!咱哥俩一起单身,你他妈自己找了个伴!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而且……”他压低了声音,“你不是说你非俞老师不可吗?她才刚走没多久你怎么就……嗯?”
手机上的画面让江适恢复了些许清明,他拿过来仔细的看,角度和距离都不好,很明显是偷拍的,但还是能看得出上面有他。这是他和也白在商业广场休息时的照片,他站着,也白作者简介,当时也不知道也白抽得什么风去拉他的手,所以这场景就暧昧了起来。
“谁拍的?”
“奶站里负责北区的小甲哥的妹妹的同学,说是拍到了一个明星,就流传到我这了。”徐天纵说,“你说,你是怎么勾搭上人家明星的?”
“明个头。”江适把手机塞回去给他,揉了把脸,“他是大白。”
江适总喜欢把白发成比一阿这么个奇怪的音,这是专属于他家白蛇的名字,徐天纵愣了下,然后笑了,“你又想说你们家大白是白素贞?你又想把我当小孩糊弄。”
“今天中午去我家,我现在不想跟你解释。”江适面无表情,毫无征兆地出手抡了徐天纵一拳。
“我CAO!”徐天纵脸都皱了,捂着肚子CAO了半天。
江适宛如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该,下次再敢扰我睡眠,就阉了你。”
中午放学徐天纵来到了江适的家,依然是在江适的床上把也白提了出来。
“起床了起床了。”江适捏着也白的七寸晃悠着他。
虽然这蛇远看白乎乎一条,还挺软萌的样子,但对蛇天生避讳的普通人类徐天纵还是被这一幕惊悚了一下,“你小心点。”
也白醒了,身体缠上了江适的手臂,很不满地朝他吐信子。
“我昨晚就睡了不到四个小时我有说什么吗?”
说了,你骂了我好久,还要把我放回透明盒子里去。
也白幽幽看着他。
“你在说单口相声吗?”徐天纵问。
也白才注意到着还有一个人,是那个比江适还脆弱的人类,它冲着徐天纵嘶嘶了几声,在问他为什么又来。
徐天纵夹紧屁股,“江适你不管管它,它在恐吓我。”
我没有。
也白被冤枉了,不开心的露出可怕的尖牙。
“别吓唬他,会把他吓死的。”江适说。
“就算是在大白面前,你也不能抹黑我。”徐天纵为自己的尊严提出抗议。
江适把也白向前一伸。
“呀!”徐天纵往后一大蹿,蹿出了房间外。
“听听你那呀,娘们兮兮。”江适嘲讽一笑,在他面前关上门,“等会让你开开眼。”
“什么嘛。”徐天纵拍了拍受惊的小心脏。
房间内。
“我决定还是把你的存在告诉粽子。”江适说,“我不想瞒着他。”
白蛇直起了身子,却没什么表示。
江适说:“既然你都能控制自己不伤害人了,就没有再瞒着他的必要,而且他隔三差五也会来这里住。”
也白的尾巴突然啪的一下打在江适的手臂上。
江适没察觉出什么,继续说:“迟早得看出什么端倪,还不如现在就给他下剂猛药,省得他老在我耳边唠叨,他这人是属八婆的。”
也白从他的手臂上滑了下来,化成了人形,低声说:“他不能来这住。”
“啊?”
“不能。”也白直勾勾地盯着江适,眼里难得带了点力道。
“为什么?”
“他来了,我就不能在这里睡了。”也白说。
江适因为他这话愣了一下,他明明是冷这个脸,语气也没有起伏,可江适却莫名看出了 几分委屈的意味,实在是……让人动容。
果然上次徐天纵来的时候闹出的不愉快在这条懒蛇心里留下了疙瘩,江适心软了,也不知道是什么神秘的力量操使着他抬起手,摸了摸也白的头顶,声音像在哄小孩:“怎么会,粽子那个糙汉,睡地板就行了。”
丝滑的触感让江适忍不住多摸了几下。
也白也有些讶异,他呆呆地看着江适,然后也把手放在头顶,按着江适的手。
气氛一下微妙了起来。
江适觉得自己应该把手抽回来,摸个脑袋嘛,有什么大不了。可也白的眼睛像是深不见底的寒潭,像是要把他的灵魂给吸进去,一时间他竟无法动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