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释选择回妖界,就算在妖界他是逃犯,可总有一隅是他的容身之处,自由自在的容身之处。
但界门不是那么容易打开的,私开界门有违天规,西礼愿意帮助他已经足够让他感激,他不能再让西礼犯险。容释倒也可以开界门,但以他的修为开界门需要媒介和法阵。
凤与被召去后一晚上都没回来,一打听,似乎是魔族潜入天界被发现,凤与被派去搜寻捉拿。
这是个机会,次日西礼便开始着手准备容释需要的媒介,而容释则进了那片竹林,在竹林深处的空地上设置法阵。
容释没有再把其他仙女牵扯进来,所以为了隐蔽,准备工作三天才全部完成。
所幸的是,凤与还是没有回来。
当夜,万事俱备,容释站在法阵中央,心脏兴奋地狂跳。
他终于要走了,不需要再寄人篱下,从此凤与的温柔,抚摸,亲吻都与他无关。
容释的心骤缩了一下。
“容释公子,开始吧。”西礼在阵外道。
容释收回心神,告诉自己,不要舍不得,他的真心是换不来真心的。
他闭上眼,妖力倾泻,连结媒介与法阵共鸣。
西礼同时结界,包拢法阵的动静。
妖力在法阵内流转顺畅,空气渐渐扭曲,然后撕裂。竹林里只有竹叶簌簌的声响,界门无声开启在容释的上空,他松了一口气,身体向上漂浮。
他一寸一寸靠近界门。
可忽然一声破碎,继而是西礼的痛呼。容释心里一惊,转眼看过去,便看到西礼昏倒在地,还有……凤与如卷风般袭来,冷峻的面容隐隐有黑气缭绕。
容释离界门不过一臂之遥,却被凤与死死扣住了腰,身体猛地下沉。
凤与狠狠盯着他,挥手射出一记凶悍的术法。
容释下意识闭上眼。
就听一声轰鸣,界门就此消散。
“不……”
凤与的动作不见丝毫温柔,他用力将容释摁在地上,大手铁一样禁锢着他的脖子,俊美的脸竟有几分狰狞,“你想去哪儿?”
容释痛苦地咬牙,凤与起了杀意,他真的想杀了他!
他挣扎无果,想要凝集妖力奋力一击,却早被凤与预料到,强横的灵力冲进容释体内,压制住他的妖力。
容释没了力气,眼泪像溪水一样淌下,浸湿了凤与的手。他模糊地望着凤与,身体变得寒冷无比,可心脏的痛楚却还那么深刻清晰。
脖子的力量忽地一松。
空气涌回气管,让容释咳嗽不止。
凤与还压制在他身上,还是神情变幻莫测,一下凶狠一下挣扎,分外诡异。
容释想从他身下脱开。
凤与立刻有了反应,单手将他的双手按过头顶,嘶哑道:“你又想去哪儿?”
“你放开我!”容释哽咽道。
“休想!”凤与低吼道,“你怎么这般不知好歹,嗯?”
“我去哪里和你没关系,你说我是你的宠物,你就是我的主人了吗?我是妖!和你这个天神没有关系!”容释流着泪喊道。
“没关系不是你说的算。”凤与另一只手大力捏着他的下巴,“区区一个你,我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虫一样容易。”
容释感到深深的无力。
“除了我,你还有什么庇护?你的鹿相自身难保,你那伟大的王上现在连你也不如,你为什么就不能乖乖呆在我身边?”
“如果当你的玩宠就是庇护,把我宁愿不要。”
凤与指尖泛白,他猛然凑近容释的脸,说话的气息喷洒在容释的脸上:“我说了,你要什么都会给你,你还想怎样?!”
容释浑身都颤抖了起来,对凤与而言,他就是那样的东西。
温热的泪水淌过凤与的指尖,奇妙的让他满足了起来,这泪水是因他而流的,他的一切都属于他!
凤与兴奋了起来,他低下头,用力堵上了容释的嘴唇。
容释就想被扔到岸上的鱼,无论怎么挣扎都是徒劳。滑腻的舌头在他口中强势掠夺,他狠狠咬下去,血腥味迷茫。
可凤与却因为这点疼痛更疯狂了,他狂热地吻着容释,手也在撕扯他的衣服,当直接触碰到容释温暖的腰身时,他几乎没了神志,手上动作十分粗鲁,在容释的身上留下紫红的痕迹。
那抹黑气侵占了他半边脸。
“不要……求你不要……”容释惊恐地蜷缩起来,这样的凤与太可怕了,简直是要把他撕成碎片然后吃掉。
凤与舔舐着容释脸上的泪水,他嗤笑道:“你没有选择,倒不如安分点,等我把你玩腻了。”
容释呆呆地睁着眼,就算凤与的唇舌落在他的眼眶他都忘了闭。
他毫无办法。
……或许凤与说得没错,只要等他玩腻了。
流泪不止的眼睛里渐渐漫上猩红的血色。
然后是刺痛,黑暗。
“你的眼睛流血了……容释!容释!”
容释醒来时,眼前依然是一片漆黑。身体的虚弱无力和眼睛的疼痛一瞬间全冲了上来,一时压制住那些可怕的回忆,他忍不住抬手揉眼睛,摸到的却是纱布。
下一刻手被拿下,包裹进了另一个掌心。
“醒了?你的眼睛哭坏了,要上七天药才能摘下纱布。”
是凤与温柔的声线。
被短暂压制的回忆破土而出,容释拼力抽回自己的手,往里处缩。
“兔兔,对不起。”凤与没有再强迫他,“那日我……被魔气入体了,心神被那魔影响,所以才那么残暴,伤害你并非我的本意……现在魔气已清,我不会再那样了,别怕我。”
容释还是畏惧不已,那晚凤与的疯狂与暴戾已给他造成不可磨灭的伤害。
“你饿不饿?有粥,还有胡萝卜,我拿给你吃。”
“不……不用了。”容释声音细微,“既然你……恢复了,可以放我……走了吗?”
气压骤然跌入谷底。
容释屏住了呼吸。
而后,凤与依然温和:“不要再说这个了,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好好休息。”
容释稍稍浮起来的心又深深沉了下去,他不再争辩。
凤与端了一碗清粥,他想把容释扶起来,但容释翻过身背对他,瘦弱的后背写着明了的拒绝。
凤与十分耐心,“你吃点比较好。”
容释忽然想起了什么,问:“西礼呢?”
“吃不吃?”
容释犹豫片刻,主动坐了起来,伸手去接碗。
凤与拉着他的手把他搂紧怀里,容释想挣扎他便说:“你不想知道西礼的事?”
容释果然安分了。
凤与却酸楚非常,他喂了一口粥进容释嘴里,道:“她违逆我助你离开,是叛反,罪应驱逐。而我不是一般的神,背叛我等同死罪,剔她的仙骨都是便宜了。”
容释惊惶道:“你剔了她的仙骨?是我……是我威胁她帮我,她是不得已的!”
“兔兔真不会撒谎。”凤与低笑,“你那么为她着想,我心里真是不舒服。唔,罪加一等。”
“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放过西礼?”
凤与沉下目光,勺子缓缓按压着容释的嘴唇,“你就那么在乎她?她对你好皆是因为我的指示,怎么你就对我那样抗拒?”
“我对你而言,不过如虫子那般,我的感受,重要吗?”
凤与一愣。
容释继续低声道:“你想要我乖乖听话,那我就乖乖听话,只要你放过西礼……我会呆在你身边,直到你厌倦那天。”
凤与应该开心的,他喜欢的就是容释的乖顺与柔软。可容释用这样死水般的神情说出“直达你厌倦那天,却像沾着盐的刀子剜他的心那样疼。
容释果然如说的那样,乖巧,驯顺,他不再拒绝凤与的触碰。凤与为他滴药,他就仰着脸让他滴,凤与喂他吃东西,他就张开嘴让他喂,凤与亲吻他,他就一动不动,直到亲吻结束。
他尽职扮演好了玩宠的角色。
可凤与的胸口就像空了一块,他似乎完整的得到了容释,可又像把他弄丢了。
他带容释去了人界,在面对江适时,容释又有了从前的模样。凤与酸涩难耐,却又爱怜不已,只有他人面前,他才能找回他的小兔子。
之后他带着江适去妖界找也白,中途他和容释走失了,那时他从所未有的恐慌,如果容释逃了……他就算倾覆妖界也不会让他逃!
所幸很快他就找到容释,他蹲在废墟中一个伤痕累累的人面前,凤与记得那是谁,小鹿暂华。
他救下两妖一人,把他们都带回人界。
江适魔障了一般以鲜血沐浴几乎死去的白蛇,暂华也奄奄一息,容释已然急哭了,抓着他的手求他救他们。
凤与舍不得他哭,便给江适之吃下珍贵的仙药,再把暂华带回天界让药神上阳仙君救治。
暂华的到来,让容释开朗了不少,虽然凤与冒酸泡,但还是顺从他,每天都带他去探望暂华。
可看着容释眉眼弯弯却对着他人,凤与的心里隐秘地种下了一颗种子。
名为妒恨。
接出来的果实是欲望。
他对容释说:“你去看望暂华一次,就与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