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道士看了看二人,想了想接下来的路,随后,便用绳子捆了刘福又把他滚下了山坡。
马车很快便不能再用了,剩下的路车马并不能通行。
魏道士下了马车,随即把宫乔拖了下来。
只见他抬一抬手,袖间便飞出了一大团黑云,赫然是崇锦见到的那些小虫。
那些小虫在他的控制之下托着宫乔便往前飞去,魏道士显然心情不错,跟在一旁不紧不慢地走着,不时还哼上两句。
魏道士的目的地是一处木屋,就建在被高大丛林掩映着的阴暗潮湿处,这种满是落叶等腐物的地方正是那些虫子滋生的绝佳场所。
被虫子托举着的宫乔轻易地就撞开了那扇门——门上根本就没有锁,这里除了魏道士和他的战利品,从没有别的人来过。
魏道士哼着歌,心情很好地指挥着虫子把宫乔放在了床上,随后他便忙碌了起来。
他得调制两种药膏,就用刘福找来的那些药。
其中一种是涂来促进宫乔生鳞的,等到他多半被鳞片覆盖了,便可以将第二种药膏涂上去,把那些鳞片蜕得干干净净。
他可舍不得不蜕干净,那每一片鳞片都很宝贵。
而且,他能保证,宫乔这辈子都不会再长鳞了,看他对宫乔多好。
吹着不知名的小调,魏道士便忙碌了起来。
此次回族地,崇锦不仅翻阅了大量古籍,还询问了几位见识广博的族老。这才确认了宫乔的情况,初步找到了一些应对之法。
为了能进一步帮宫乔解决问题,崇锦还磨着一位看着他长大的族老借了一本厚厚的典籍,这本典籍所涉广泛,是族老的心头好,崇锦付出了好一番努力才到手。
回来的路上,他想了许多。
宫乔这种情况,正是人龙通婚的弊端。是的,宫乔的母亲怕是一位隐藏的龙族。正是因为人妖殊途,宫乔这种半龙之体才有这种罪受。
典籍记载,凡人龙通婚之子,少时聪颖,及加冠,动辄头痛不得思……
大体就是,龙族实力强悍受上天馈赠,可那一半的人族血脉拖了后腿,是以半龙之体不能平稳承受龙族血脉复苏的力量。在长大后,他们很容易出现思维强度跟不上身体的情况。
一思考就头痛,体格强健充满生命力,多余的力量逸散到体表形成异常坚硬的鳞片……这些都是半龙之体到一定年龄几乎都会出现的情况。
这种现象让他们很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而有些人,出于某种心态,对他们也往往不怀好意。
毕竟,人们以半龙称呼他们,而不是称他们为半人。从称呼中便可以看出,他们其实是被人类当作异类看待的,几乎和灵怪无异了。
蝶族因其美丽而被迫承受生挖胸甲的悲剧。
半龙则因其强健而遭受更糟糕的待遇——他们的鳞片是顶级的武器材料,若用在盾上或者盔甲上,能对它们几倍强化。
半龙若落在怀有这样心思的人的手里,几乎注定要像鱼一样,被剥去全身鳞片了。鳞片相当于他们的皮肤,哪怕剥落一片都是痛极,若是被剥去全身鳞片,等待他们的唯一结局就是死亡。
宫乔已经显现出一些半龙的特征,若被有心人得知,他怕是会有危险。
自己到底该如何做呢?要不,先把宫乔拉上山,省得走漏了风声,之后再从长计议?
崇锦这样想着,从族地回来后却没有立刻去找宫乔,他离开已有一段时间,必须回一趟洞府,先确认了崇晓的安全再做打算。
让他欣慰的是,一切都安然无恙。
既然如此,他便应该动身去找宫乔了。
下山之前,他想了想,还是把那典籍放在了洞府之中。
这可是族老的心头好,若是被自己不小心给弄出个闪失,他别想再有安生日子了。
崇锦打算得倒是挺好,可等他来到了别院处,却只见大门紧闭。问那门房,那门房也只道宫乔带着刘福跟着一个道士乘马车出去了。
道士?
不知怎的,崇锦心下有些不好的预感。
他发愁了片刻,却突然想到,或许有个办法值得一试。
崇锦拿出了他的那只金蝶,传音给宫乔,宫乔却没有回应。崇锦便命令金蝶去找宫乔的那只金蝶——它们实乃一雄一雌,即使相距甚远也能找到彼此。
靠着这个方向,崇锦来到了一处,这里四下无人,只有宫家的那辆马车,此时马车里空空如也。
那金蝶并未停留,反而又向那坡下飞去,崇锦只得跟上。
等金蝶到了目的地,崇锦也看到了被绑着的刘福,见他遍体鳞伤,崇锦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
崇锦连忙救起他。
听到刘福所说的事情之后,他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刘福鼻子一把泪一把的,也不知是疼得还是急得,又或者两者都有。
崇锦只听他一个劲地拜托自己救救他家大少爷,他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碍着他的事了。
崇锦只得先安定住他再说。
崇锦又运转了灵力给刘福治了伤,以使他能行动自如便于自行逃跑。毕竟刘福在这儿也帮不了什么忙。
之后,崇锦便跟着宫乔的那只金蝶去寻人。他不禁庆幸早让金蝶认了主,跟着宫乔这只金蝶定能找得到宫乔。
只是,当这金蝶通过一段只容一人通过的小路,来到一处之后,便开始原地转起了圈圈。
崇锦定睛一看,这儿居然被设下了一个障眼法。
他没有丝毫耐心,挥手便解开了障眼法。
最终出现在崇锦眼前的,是一个小木屋。
那木屋门户洞开,里面正上演着让他心惊肉跳的一幕。
宫乔整个昏迷着,浑身布满了鳞片。而一个人,左手拿了一个碗,右手正拿着一个沾了诡异绿色液体的刷子往他身上刷去!
这情形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崇锦当即发力打翻了那个碗。
那魏道士遭这一变故,显然也是有些惊慌,可惊慌之下,还不忘顺手把那刷子在宫乔腹上刷出一小道印子。
宫乔身上被那液体沾染到的地方“滋——”得泛起了一阵轻烟。那道士匆忙一抓,便抓了一片鳞片下来。
崇锦见状气急,灵力不要命地向他倾泻而出,直打得那道士唉唉叫唤。崇锦又怎肯饶他,冲着那已经被他打得重伤的道士就要下死手。
魏道士嘴里一阵发苦,匆忙间,各种阴招齐出,见状,甚至向着崇锦的面上洒了一把小黑虫。
崇锦因着这小黑虫视力模糊了一瞬,就这一瞬,便已足够魏道士抓起那鳞片逃窜的了。
崇锦连忙追了出去,因着眼睛还是有些不舒服,出门之时踉跄了一下,擦着了门框,也不知掉了个什么东西。不过他急着去追魏道士,并未回头。
是以,他也未曾发现,宫乔被生剥鳞片痛醒后的通红双眼。
17
宫乔就那样躺在床上,浑身赤.裸,冷汗涔涔。
而被硬生生剥掉鳞片的那处,血则流个不停,一时间竟无法止住。
难不成自己会这样就死了?
宫乔苦笑着,想起刚刚睁眼时看到的那抹熟悉背影,而不远处的地上,又有一片他再眼熟不过的东西,正是这东西导致了他与崇锦今日的状况。
宫乔用力翻下了床铺,向那东西爬去。
然后,一把抓住了那个东西。是的,就是崇晓父亲的胸甲。或许崇锦也痛恨那镜托对胸甲的物化,早已把镜托去掉了。而今出现在宫乔面前的,只是纯然的胸甲。
宫乔恨恨地攥着这东西,他被当作鱼肉一般任人宰割的恨意无法发泄,一时间他今后想攥碎这东西。可想了一下崇晓,他却犹豫了。
正是这犹豫,带来了阴差阳错。刚刚一番动作让他的血液流失得更快了。宫乔不禁有些头晕,这头晕让他一时手抖,这东西竟直直地砸向他的伤处。
宫乔原本便已痛极,这一击竟砸得他生生昏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被穿上了衣服,躺在一辆简直称得上是风驰电掣的马车里了。
宫乔从内里的装潢认出这是自家的马车。
怎么回事?
宫乔依旧很痛,马车的颠簸让他忍不住□□了一声。
只听马车外一个哽咽而急切的声音传来。
“大少爷,你再忍忍,再忍忍我们就安全了。”
竟是刘福!
在刘福不成句的叙述之下,宫乔这才得知了始末。
刘福被崇锦救起后,崇锦便让刘福赶紧逃。可刘福担心宫乔,便尾随了过去。
崇锦不见得不知刘福跟着了,但也没出言阻止他。
随后,刘福旁观了那场打斗。当目睹了崇锦随那魏道士冲出,直到看不见之后,刘福连忙壮着胆子进入那木屋,这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拖回了宫乔。
随后刘福又把他拖到马车上,拼命地赶起路来,生怕再被人追上。
宫乔听得一阵心里发酸,可也没说什么,只问刘福,“我们这是去哪里?”
“回家。”
“不,不回家。”宫乔想都不想便拒绝了,“我这副样子回家,那家里将永无宁日。而且家里都是一些凡人。又哪有那魏道士的一敌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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