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的燕小世子还在想,到底是为了什么呢,瞧到书架,突然明白了,就着酒杯含着酒水呵呵的笑了:这书房,怕不是她的书房。
该道一声小世子想复杂了,还是该贺一句思想拐了弯,却不经意探到了其深处的真相,顾翎之定也想不到,会因此,被他猜到了这书房的主人是自己。
相通后心情极佳的燕小世子扫空了面前的菜碟,亦一滴不剩的喝空了酒壶里的酒,转了转情窦初开的小脑袋瓜,燕檀初起身去书架前寻书。
要寻什么书呢?自然是从细微痕迹中找到那本,近日被人时常拿来观阅的书。
一列列的巡视了遍,燕檀初最终决定拿起了那本,放在白襄国国风轶事书旁的另一本,也是关于别国民俗趣闻的一本书。
坐在书桌前翻开书,没有看到想看到的字迹,倒是毫不客气的揭开首页,在其中空白处并不见外的留了几个字。
看着纸页上自己飘逸风流的大家之风,燕小世子笑眯眯的把书塞回了远处。
接着叫上吕赫,准备回去了,喝了好酒吃了好菜的将军公子,已经忘却了来此的初衷是想一睹芳容的 ,听到声就起身去拉门。
左脚已经迈出去的燕小世子,嘴上不自信的努了努,犹豫了一瞬,果断回身走到书架前,拿下了刚刚自己落下字的那本书。
转而将书放置在没有一片纸张的书桌上。
秉承着,今日留一物,他日好相见的做派,燕檀初骨节分明的手灵活拆下腰间玉佩,压在了书面上,这才没有丝毫犹疑的转身出门。
房间里换下侍服的顾翎之,摘下覆在脸上的面具,接过澜画递到面前的竹叶清喝下,脚步轻快的走到软榻坐下。
澜画有些忍不住的问:“怎样,安王世子其人,是否与我所说别无二致?”
回想刚才一幕幕,顾翎之好笑的回她:“除开当世之君子一说,其他的均名副其实”
“哦不对,文采武艺方面我还未见,定论还不能下”
澜画听了此话,有些心惊得叫了出声:“他是做了什么有违君子之举的事了?你未被他讨了便宜去吧”
“自然没有”顾翎之轻笑摇头间,丢给澜画一个你想多了的眼神。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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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不多时,就到了顾翎之每日必去书房的时间了,因着上午无故招待了两位贵客,跟在身后的澜画和沭琴怀里抱着早间从书房收拾出的东西。
澜画一边按照顾翎之平时的习惯,往书房内摆设起小香炉,沭琴则往软榻上放置着坐垫和靠枕。
顾翎之习惯性的走到书桌前抚了抚笔架上的笔,透过昏黄的落日余光,桌上放置的东西定住了她的眼神。
伸手拿起了燕檀初临走前压在书上的翠玉,顾翎之打量着,总感觉这玉似曾相识。
不知是那两位哪一位的玉佩,没多想,便把玉挂在笔架之上,随口吩咐澜画,若是遗失玉佩之人不察,就等下次在楼中遇见,还给人家。
拿起放在桌上的书,出乎小世子预料的没有翻看,而是只当遗忘未归位,走至书架前放置好了书,便没有下文了。
枉了燕小世子绞尽脑汁的一番小心机,你不按套路出牌,人家也不按套路接牌,就此一事可见,两人当真是相配极了.....
近几日,燕小世子总是莫名神游天外,偶尔与楚如涣聊天时还会发呆出神,身旁跟着的燕久和燕七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世子这几日是怎么了。
单纯懵懂的小世子,近几日都在想,自己何时前去讨要玉佩才是最好的时机。
那清舒姑娘发现自己留的字,会不会期待自己前去,或者不是期待,是根本就在等自己去。
要不说小世子单纯呢,他也不想想,万一人家没看那书呢。
虚虚晃晃自那日后,已过五日,不得不说,小世子当真是极有耐心的。
第六日午后,小世子实在是压不住自己那颗早就飘到花未开的心,换上锦袍玉带绸缎靴,脸上覆了面具后,不要形象的蹦跳着往花未开而去。
这个时间段,正是顾翎之每日留在书房的日子。
燕小世子今日没有从正门而入,而是身形隐蔽的先是在花未开四周打量了一番,随后绕着花未开的地界仔细的观察探究了一番。
还有有些破费力气,但总算是被他窥到了门路。
找好方位,小世子内功自周身运转,从花未开楼深处三楼高的僻静之地,翻墙而入。
今日是朝廷休沐日,花未开楼内相比往日更加热闹,燕檀初自身也是武艺卓绝,可登排行榜前三的身手。
花未开楼虽内暗侍众多,也都被机敏的小世子一一躲过。
翻墙而入后,起初险些被从外面探究不到的复杂结构绕进去,燕檀初在脑中仔细回想,结合两次入楼经历在脑中绘出了大致的楼内结构图,倒是因此耽误了些许时间。
燕檀初对自己很是自信,并不怕惊扰了暗侍,转了几弯后,得偿所愿的入了书房的走廊。
推开书房门前小世子还在想,若是她不在,就再留些东西,甚至不靠谱的想,要不闹出点动静,让她来寻我也是可以的。
却不知,就在他靠近书房时,坐在软榻上垂眸看书的顾翎之,已经起身,身形轻盈移动间,一把细长无影的剑已经握在手中。
悄无声息的拉开了门,燕小世子才突觉心虚的猫着身子闪进房间,还未直起腰,一抹虽无丝毫杀意却极其凌厉的劲气自背后袭来。
电光火石间,燕檀初身形急闪,摸出袖中玉骨扇接住连贯而来的剑气。
书房所在的位置本就属花未开深处,平日里非琴棋茶画四人和一些持有牌号的暗侍可靠近,此间花未开正楼和主楼都已宾客盈盈,更衬得书房此时落针可闻。
一呼一吸间,不等燕檀初看清持剑之人的容貌,数十道剑式已向身前刺来。
步步倒退间,燕檀初只守不攻,几息之间百招已过,不由叫小世子感叹,此女武功不俗,剑法也是精妙。
虽没清楚看见她的脸,但招招过手间,已看出其玲珑有致的柔软身形,加之对于手中剑身的感触,剑轻如鸿。
刚才猫腰进门后,室内火烛就以熄灭,加上琢磨楼内格局耗了些时辰,此时书房内,虽不至漆黑但也幽暗的很。
不愿继续缠斗下去,本想开口的燕檀初动了动嘴唇收住了话,起了些坏心思。
一味退守的招式瞬息间攻式迅疾,手中玉扇飞出,分寸精确力道千钧,直直击落顾翎之挥洒中的长剑。
惊异间未得喘息,一抹檀香味道浓郁的气息扑面而来,动作之快不及她反应,就感觉腰间温热,手腕也被那人握在掌心。
被身影带动着压在书架上,两人贴的很近,不,应该说燕檀初贴的很近,顾翎之深吸一口气刚想动作,耳边传来一声温润清澈并无恶意的嗓音。
“别挣扎,我不想伤了你”
后又紧紧跟了句:“你别怕,我只是来取东西的,来取我的东西”
特意强调是来取自己的东西,顾翎之听出了话外之音,动了动手腕道:“先放开我”
燕小世子乖巧的松开手,并且极其规矩的退后了三步之远。
拂散面前残留的气息,顾翎之扭身点亮了烛火,没回头一路走到书桌前,泛着冷意的声音从紧抿的嘴角飘出“笔架上挂着你的玉佩,不送”
燕檀初不急着去拿玉佩,本就是自己留下的,无比诚恳的施身作了一礼,语气温柔:“燕某并非有意冒犯,还望清舒姑娘见谅”
听他一语道破自己的身份,顾翎之有些意外,自己从未在人前展颜,对于自己的身份信息也早已抹去,他是如何得知的。
见她没有再立即出声赶自己走,燕檀初试探着迈步走向书桌前,顾翎之还是立在那没有动作,虽未转身,但已无戒备之意。
这样的感知,让燕小世子很是欢喜,见她不言,就神态放松的倚靠在桌前,自顾自且胆大包天的逗弄她:“想不想知道我是如何得知你身份的?你转过来,我就告诉你”
可能是小世子语气太过温柔宠溺,又或者是因为,他此刻萦绕在周身的感觉让人觉得很是温良纯粹,再或者是因为前些日子澜画于他所说的话,顾翎之没有细想自己因为如何,身子就已经轻轻的转到面对桌前。
看着眼前并无面纱遮挡的脸,文采灼灼的小世子竟是搜肠刮肚也找不到最为妥帖的赞美来形容,只觉眼前面容有倾国倾城之词都不及的容貌,气质又如雨后春竹般冷冽傲然间不失柔美。
想起刚刚凌厉利落的剑势剑招,又觉此人武艺高深身有侠骨,未见她之前,自幼出使各国的燕檀初未曾想过,也不曾见过,能有人把这种种万般气质融于一身。
顾翎之本满是冷意的脸,在慢慢观察着眼前之人之中,寒意缓缓褪去,在燕檀初呆在原地的时候,她细细的打量着他,青色竹纹锦缎靴,一身深青色衣袍,衣袍之上并无花纹,只袖口处隐隐约约藏着若隐若现的祥云暗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