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将令牌递回去,道:“……没料到公子是为王家办事,奴可能问一问,您是奉了什么命?”
她一说王家,剩下几个姑娘也纷纷变了脸色。
春满楼中,王家与黄家是不常说的。若是说王家人——那便是指王府中人,若是说黄家人,那便是指皇宫中人。
这人被称为王家人——那他要做什么事,便不是她们能拦得住的了。
那青年道:“恕我不能多言,还请娘子让开,我家主人想要见一见这位公子。”
白胥华道:“你家主人想要见我?”
顿时有人急得拉扯他的袖袍,却被白胥华不动声色地将衣袍抽了回去。
青年见他配合,也略松了口气,他道:“我家主人见公子气度不凡,对您一见如故,因此派我前来,请您一叙,还请公子移步。”
作者有话要说:
一开始想要写这样:
阮酥玉:我要是骗人就让我天打雷劈!!——
轰隆一声,一道雷劈了下来,把她劈成一块焦炭,现世报。
但是想想看这样好像对她太残酷……
所以就不劈了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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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女主剽窃的诗词是这一首:
诗经·国风·魏风《汾沮洳》
彼汾沮洳,言采其莫。彼其之子,美无度。美无度,殊异乎公路。彼汾一方,言采其桑。彼其之子,美如英。美如英,殊异乎公行。彼汾一曲,言采其藚。彼其之子,美如玉。美如玉,殊异乎公族。
有说法是说它其实是歌颂劳动人民自身,鄙视寄生虫一样的王公贵族,里面那位心上人就是劳动人民。
也有说法是说这就只是赞美自己心上人的诗而已x说自己心上人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就算是官儿也比不上。
所以我们……两个都取了。
游记和风俗志异是我瞎几把编的x不过风俗里面我记得确实不写x
我们语文老师就写我们这边的风俗x像是春天去采麻曲曲(一种野菜)吃的事情不会写到里面。
所以我就这样写了x如果不对劲请无视orz
第6章 我不过是个琴师
白胥华微微垂眸,他道:“好,我跟你去。”
碧潭失声道:“公子!”
白胥华道:“放心。”
他本想再说一句“我不会有事。”,却又因为对方的属下就在这里,只得将这句话咽了下去。
青年不管他们中间的纠葛,只垂着眼睛道:“公子请随我来。”
白胥华便拨开几个姑娘,安抚她们几句,便跟着青年离开。
白胥华在这里待了半月有余,却从来未曾来过中庭。
一是因为有姑娘们觉得这里糜.烂污.秽,不适他踏足,一直拦着。
二是因为——他要是来了这里,熟悉了地形,还要怎么顺理成章地做一些巧合的事情呢?
青年带着白胥华一路疾走,他似乎并不怕白胥华因为目盲而寸步难行,甚至连头都未曾回过一次。
幸好白胥华本来也是假盲,就是真瞎了,他也有系统,完全不用担心因看不见而走错路之类的事。
拐过几道弯儿,本来还隐在耳边的暧昧人声便消失干净,只剩下流水之声。
一股肃穆之感油然而生。
白胥华目不斜视,眼中一片空茫,他瞥见一排排守卫在外边,身上一股杀伐气的兵士,不由在心里轻轻“啧”了一声。
系统马上问:“您怎么了?”
“没怎么。”白胥华停了停,又道:“慢着,你把以前的任务记录调出来,取几段和他有关系的,加个滤镜再美颜一下。过会儿我见着人,看我行事给我把任务记录用全息模式闪一下。”
这招他还是在上一次任务里用过的,百试百灵,非常有效。系统听到自己终于有事可以做了,连忙答应下来,安静地去工作了。
就是这几句话的当口,他们就已经到了。青年带着白胥华进了一处安静的小院,带着进了屋里,上了二楼,停在一间房门前,轻扣三下,同时还恭敬道:“主子,白公子到了。”
屋里极其安静,房门“吱呀”一声,从里面被打开了。只是这点声音,也轻得不能再轻。
开门的是个女子,她容貌普通,脸上甚至有一道长疤划过鼻梁,从右眼到左边唇角,看起来实在是狰狞可恐。
她也穿着一身黑色短打,满头长发束成马尾,极干净利落。
“公子请。”
疤脸女子恭敬地让开,她的声音沙哑而难听,就像是纸张被沙子摩擦的声音。
白胥华的神色却丝毫未变,她朝疤脸女子轻轻一颔首,便从容地进了屋内。
屋内摆设极多也极乱,甚至还有一面极大的玉面屏风,可谓是奢华极了,却也难走极了,简直就像是在专门难为他这个目盲之人。
而白胥华却丝毫未曾走错。
在他人看来,便是他明目不能视,却依旧从容自然,绕过一堆杂物,直到了屏风后面。
此处临水。
屋里烧着碳火,带着酒气的风从外边吹进来,也不觉得有丝毫冷意。
窗边置着一张软榻,一个俊美青年就抱着酒坛,斜倚在软榻上豪饮。
他眯着眼,看着窗外,听到动静,才转过了脸来,看向白胥华。
“就是这会儿,开!”
白胥华在脑子敲了一下系统,同时一心二用,低垂的眼眸往上一瞥。
他淡淡道:“在下白胥华。”
与此同时,俊美青年脑子一懵。他看向白胥华,却又隐约透过他看见了一个少年。
那少年玉冠束发,一身白衣,衣襟袖口都绣着浅色云纹,衣摆也有精致花样。
可谓翩翩公子当如是。
他眉目冷若霜雪,唇瓣却是极艳的红,几乎像是染了血,艳得如同雪里初绽的一点红梅。
少年手中持剑,看向他时,眼中却泛起一点微不可见的暖意。
便像是春日里,最先消融的那一捧雪。
清澈而美丽。
让人不由想要求之得之,一解干渴。
他道:“我名白胥华。”
是你三师兄。
——“在下白胥华。”
——“我名白胥华。”
两道声音极其相似,隐隐重合在一起,又恢复了白胥华现在的声音。
“我名……楚子徽。”
楚子徽脑中一阵闷痛,他分明坐在临窗的位置,此时却觉得呼吸间的气息浑浊不堪,叫人胸闷。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回了这句话。
幸好下一瞬,他就清醒了。
这是什么人,又是怎么回事?
是什么特殊的幻毒,还是南方毒蛊?
楚子徽心中惊疑,一连串的心思转瞬闪过,却又硬生生将其按捺下来。
他看向白胥华,像是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般,对他道:“之前见白公子那般风采,我实在是心向往之,因此才派人去请了您来。白公子可莫要见怪。”
白胥华道:“……无事。”
他说这话时,微微蹙了蹙眉,神色也有一瞬间的厌弃,像是见到了什么极其厌恶之物,不过转瞬就恢复了平静。
楚子徽自然未曾错过这一点神色。
他将其记在心底,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一边请白胥华坐下,一边叫人摆好桌案玉杯子。
等到琐事都处理妥当,楚子徽就挥退了屋里其他几人,让他们退出去,留下一片清净地。
他甚至亲自为白胥华斟酒,请他品尝春满楼的桃花酒。
却被白胥华拒绝了。
“抱歉,我不喝酒。”
白胥华这般推拒。
楚子徽微微一顿,便将玉杯里的酒液往窗外一泼,他甚至把自己喝了一半的酒坛也放到了一边,笑道:“酒可是个好东西,若是不解其中妙处,实在是件极可惜的事情。”
他问道:“白公子平日里不碰酒吗?”
他只觉得自己虽然是第一次见白胥华,却莫名觉得他不该是这幅模样。
这人应是少年风流,意气风发;鲜衣怒马,志向远大的。
应当是个满腔快活的少年人。
既然是少年人,那么酒,自然也是会喝的。
而且酒量十分不错,但若是碰着了烈酒,就会沾杯即醉,极有意思。
他分明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却好像已经相处了很多年,甚至对他的喜好都了如指掌。
他已经显出了几分异样,这就已经给了白胥华可乘之机。
而白胥华也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他道:“曾经是喝的。”
接着,他又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失去,眼眸低垂下去,带起一分旖.旎艳色。
那是一种花繁盛到极点,仿佛下一秒就要凋零的艳。
有一种让人头晕目眩的死气。
甚至隐约带着糜.烂的花香。
“可惜之后……便不再喝了。”
可惜之后发生了些事,而那件事绝不是好事,才叫他不再喝酒。
楚子徽自己补全了白胥华未尽之语,那股窒闷感又涌了上来,叫人几乎喘不上气来。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醉了。
以至于看见这人眉目间的一丝落寞之色时,甚至想要伸手帮他抚平,细细亲.吻,低声抚.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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