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檀疑惑的望着她,忽然绽放了一个很真诚的微笑,他语气欢快的说:“我刚才还夸你聪明的,别人都知道我是恶党,怎么就你……”说完笑了起来。
青瑶怒目圆睁,走上前去,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我都是怎么教你的?”
笑声戛然而止,上官檀抓住青瑶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胸前,他扳过她的脸,强迫她直视自己:“姐姐,你教我'积善之余,必有余庆;积恶之余,必有余殃',我没忘啊,我不要余庆,我要的是余殃,我现在拿到了,我很开心!”
青瑶挣开手腕,后退几步,指着他怒骂道:“你不是小檀,从前的小檀已经死了,你滚!你给我滚!”
上官檀咬牙切齿的抹了一把脸,然后挤出笑容:“是,我不是小檀,可是你是我姐姐,我不救你,明天你被剥皮抽筋吗?”
“我宁死,也不要你救!”青瑶说完就朝着门外喊:“来人啊!”
“别喊了!”上官檀一把捂住她的嘴,贴着她的耳朵轻声说:“但凡牢里的,都死了,我们回家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本想开个几十万字
第17章 得而难守(17)
尪槐的天还是紫红色的,像他五六岁时,满宫的鲜血,姐姐的血。
青瑶被上官檀放在床上,她的四肢不能动弹,上官檀一遍一遍的抚摸着她的脸,眼神迷离道:“不像,不像。”
他站起来,纡尊降贵似的俯视着她,然后又坐在床边,叹了一口气:“姐姐,若是你愿意一直在尪槐陪我,我就解开你的咒。”
青瑶眼神憎恶,骂道:“呸!滚!”
上官檀别过头,一只手攥成拳头,连连捶腿,来缓解愤怒,他津津鼻子,又笑着说:“姐姐,我爱你,我要你一直陪着我。”
他大手一挥,青瑶身上的咒随之而解,她“腾”的坐起来,左右开弓,扇了上官檀两个嘴巴子,她从床上下来,化成一道光,一直在逃,可是眼前永远是无边的紫红色,无路可逃。
忽然,眼前一黑,她被上官檀抓紧手心,上官檀手一甩,青瑶化成人形跌坐在地上,她还是在床前。
“你就这么不愿意?”上官檀眯着眼问她。
“我不愿。”青瑶防备的看着他。
上官檀垂下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又问道:“你和我说过,你最爱我。”
睫毛颤了几下,青瑶黯淡了眼神,她说:“我最疼爱的是小檀,他死了。”
她本来只是转过身去,不愿看上官檀,没想到上官檀却突然跪倒,抱着她的腿,带着哭腔求道:“别走。”
青瑶下意识的动了一下腿,上官檀抱的更紧了,一遍哭一边喊:“不要!不要走!我以后再也不闹了!姐姐!”
最后两个字让青瑶心神一震,她红了眼眶,终究说了一句:“我不走。”
上官檀松开了腿,重心不稳,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他的眼神茫然,带着不信任,看着他的这个样子,青瑶慢慢蹲了下来,捂着嘴,泪流满面。
你可知,我为你,曾与天下苍生为敌。
话说狐族丢了人,以为是地府不甘心,将青瑶劫走,闹闹吵吵不肯罢休。
深夜,沈长云被敲门声震醒,安山海还在呼呼睡大觉,他在门口小心翼翼的问:“是谁?”
门外穿来大坚的声音:“是我,沈先生快开门,出事了。”
沈长云开了门,被门口的景象吓了一跳,大坚附在一条大野狗身上,旁边是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单良。
一人一狗合力把他拖进屋子,沈长云进屋叫醒了安山海,安山海迷迷糊糊的跟他到了客厅,看着一片狼藉,瞬间清醒了,进卫生间往脸上糊了一把水,水灵灵的出去,指着单良问大坚:“这怎么回事,啊?周瑁呢?”
大坚从狗身出来,面色沉重的回答:“没看见周瑁,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倒在一具狗尸面前,嘴里身上都是血。”
安山海点了点头,上前检查单良的身体,除了手上有一道抓痕,身上没有其他明显外伤。
安山海摊着沾上血的双手,不忘调戏一下沈长云,他偏头问他:“看出来了吗?”
沈长云看着他手上的血,移开目光,漠然道:“单良应该是没控制住吃人的欲望,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却吃了一只狗,对吧?”
安山海一拍巴掌,歪头看着大坚说:“是这意思。”
沈长云看着他拍巴掌溅到衣服上的血渍,不着痕迹的翻了个白眼。
大坚皱着眉,脸如苦瓜:“那怎么办,也不能让他一直这么吃下去啊,这跟怪物有什么区别?”
安山海伸手一指:“打住,没有区别,他现在就是怪物。”
气氛诡异的沉默了一会儿,大坚试探道:“所以?”
沈长云一眨不眨的盯着安山海的侧脸,安山海舔了舔嘴唇:“所以,留不得。”
此话一出,大坚喊了一声:“老大!”
沈长云抓住了他的手臂。
安山海冲着沈长云笑了一下,然后想把他的手撸掉,但是他的手攥的死死的,安山海不想伤了他,只好解释说:“如你们所见,单良已经死了,他之所以还有意识,无非是因为对人间尚有执念,执念消散,意识也消散,如果他不死,其他无辜的人就会死,单良是个善良的人,这样必死更痛苦。”
沈长云慢慢松开了手,大坚也低下了头……但是马上又抬了起来:“老大,你刚才说,他是有执念才留恋人间的对吧。”
安山海应了一声。
大坚的眼神忽而明亮了起来,他说:“那我帮他了结执念,他是不是就能安心离开了?”
安山海眉毛一挑,摸着下巴笑了:“是这意思。”
沈长云也笑了,他们看着地上的单良,沈长云去厨房接了一杯水,安山海喝了一口,然后喷了单良一脸,直接给喷醒了,醒来后看着浑身的血迹,他也明了了,单良对安山海和沈长云说:“我有些话,想单独和大坚说,麻烦了。”
安山海扯着沈长云进了屋:“没问题!”
单良仰头看着大坚,他站了起来,伸手去拍大坚的肩膀,却拍了个空,他笑了一下:“没想到,临了临了,连朋友都碰不了。”
大坚疑惑的问:“什么临了?”
单良回答道:“我决定了,我不想这么活着,我要去死!”
他扁了扁嘴:“那你打算怎么死?”
“我打算火化。”他说:“反正我也没有痛觉了,我什么感觉都没有。”
“别别别,”大坚连连摆手:“老大说了,你这种情况是有未了的心愿,你有什么心愿说出来,我帮你完成!”
单良emmm了一会儿,抬头望天花板,一副很纯真的样子:“未了的心愿吗?”末了他伸手一指道:“还真有。”
大坚欣喜万分,激动的说:“真的吗?快说!”
单良眉眼带笑的看着眼前的游魂,在他热切的目光下叙述了事情的经过——单良生前有一个一直在资助的学生,现在死了,怕是资助不了了。
他想去银行,把存款都取出来,寄给那个学生,但是他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疯魔,一看见人就想吃,所以他希望大家能附他的身,帮他办这件事。
絮絮叨叨一会儿,他们俩就回单良家里了。
沈长云沉默着,安山海百无聊赖的坐在他身边,手放在腿上打着摆子。
他一个鹞子翻身,把沈长云压在身下,笑道:“怎么了?又不开心。”
沈长云一脸不耐烦的把人蹬开,安山海当时就不乐意了:“不是,我又怎么了?”
他颇有些不爽的看着沈长云,漂亮的脸蛋刚把他的怒火浇熄,沈长云就抬起头回瞪安山海,安山海苦大仇深的还没叹出口气,沈长云便搂住他的脖子,在嘴唇上一顿啃咬。
安山海吃了一惊,嘴上说着:“宝贝儿,别这样。”,手却慢慢环上沈长云的腰,唇齿相依间,安山海裤子都脱了,沈长云却突然从他身上下来,坐在床上只是喘气。
王八钻火炕---连憋气带窝火。
纵然每天都活在早晴晚阴的日子里,也经不起这样折腾,安山海坐起来,伸手一扯沈长云的袖子:“你今天什么毛病?”
沈长云背对着他,极冷的开口道:“如果有一天,我也变成了怪物,你会不会也毫不犹豫的杀了我?”
“我当然……”不会两个字还没说出口,他盯着沈长云的背影,感觉到不对味儿了:“你什么意思?”
沈长云狠狠的咬了一口腮帮子,直到尝见血腥味,他回过头说:“字面意思。”
安山海被他这种话说一半气的脑袋发昏,站起来摸着脑瓜顶,直转么么,最后他停住,瞪大眼睛,板着脸,一指沈长云道:“你敢!”
沈长云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安山海抹了一把脸,咬牙切齿的说:“哦对,我忘了,你有什么不敢的,说,还有什么事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