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也长。”
“不。你还翘的。”
“为什么研究我的眼睫毛？”
“模仿你说废话的感觉。”
“……多点模仿吧。你的声音好听。”宇田优合起双眼，平躺着。黒木凌也平躺下，盯了一阵天花板，不自觉地睡着。
红色的鲤鱼还在转着。
黒木凌盯着商标一会儿后，又见到那个同龄男孩。
他上前默默地跟着，走了一段路后，一辆货车经过，货车车厢是反光材料，面料就像镜子，照着一个混血长相的男子。
宇田优，宇田优这时不是穿着校服，而是西服。
剎那的笑意。
没有任何恶意。
那个男孩变成了宇田优。
第58章 第七章 噤聲
黒木凌再次睁开眼时，宇田优早醒来，正靠着床板，看着手机。
“霍啦。”床单推动声响起。
宇田优鲜有不看他一眼，只是专心地盯着屏幕。黒木凌并不介意，他凑过来看手机上有什么新鲜事。
宇田优的右臂顺着感觉拉过黒木凌，他左手拇指按了，手机投射出几个画框，黒木凌触摸着，好看发生的事情。
全国宵禁。
内阁官房长官桥本修宣布新京有一群危害日本首相府的分子，杀害十数个前线人员，并纵火，所以要实行宵禁。
所有论坛和社交网站全部被屏蔽，并且鼓励民众举报地下论坛，可获得十万新日圆作为报酬。
各大新闻网站和社交媒体，只剩下首相府许可的账号，只呈现真理一般的所谓真相和证据。
黒木凌一看所谓的牺牲前线人员尸体，那些伤口明显是散弹枪对着大动脉部位射去，至于刀伤也是讲求最快失血的位置。片段却请来一群不知是国防军还是平民的人类重新录制一遍，发布去各大网络媒体和社交媒体账号。
真相究竟是什么？
肉眼看着，不是肉眼看着，到最后究竟扭曲成什么程度？
黒木凌见宇田优双眉紧皱，他搂着宇田优，下巴垫着他的肩膀，一言不发地抱着。
良久才在思绪中回神的宇田优，他转过头看着黒木凌，黒木凌瞇着双眼，不是睡着，只是在养神。
好宁静的感觉，好让他舒心的感觉。
“去游泳好不好？”
“嗯。”
“然后去看星星？”
“嗯。”
“之后去一趟巴黎吃顿饭？”
黒木凌总算睁开眼睛，看着这个人，想起对方的贵公子，行程确实非比寻常。
在生化人词典里面是没有时差。
想起日多前，在基地一边游泳，一边看着稀疏的星星，霎眼间，他转眼看着云雾中的太阳。
当下，他转过头看着埃菲尔铁塔下的景色，有别于新京，也没有霓虹光芒，恍惚是另一个时空。
“喜欢吗？这里是情侣约会或者求婚圣地。”宇田优说。
黒木凌耸肩了一下。
“作为人类时，我在这里跟情人约会，也不是最浪漫的地方，可对对方而言，不算最贵，没有心理负担。”
“喔。之后呢？”
“返回美国不久，出意外了，我分手了。”
黒木凌听后沉默了一阵。
“还喜欢那个人吗？还是你其中一个情人之一？”
“不再喜欢了。对方十三年前结婚了。这十三年，我学习选择更多人。”
“结果呢？”
“我喜欢你啊。我爱你啊。”宇田优对着他笑着说。
黒木凌看了他一阵后问：“现在，回想起人类的感觉，你是的感受是？”
“知道吗？中国喜欢神仙之谈。总说一个神仙在天庭犯错了，然后成为人类，历尽了人生波折，尝尽甜酸苦辣，才可以返回天庭做神仙。又或者人类修炼成仙，不再受到痛苦折磨。中国又喜欢描绘妖精羡慕成为人类，为了成为人类不择手段，最后被毁灭的故事。人，因为贫穷、性格、环境、时代编织出林林总总的故事。人又渴望自己长生不老，心灵满足，又渴望不忘初衷，记得自己是个人。这种故事，很奇怪。”
“人类很自恋。”黒木凌淡淡地说，这时总算来了头盘。
“啊？”
“成不成人，都是以自己的视觉作为出发点。都成仙成妖，比凡人能力高出百倍，谁还稀罕成为人类？”黒木凌抱着手臂感到好笑地问。
“大概觉得人最不同，是有情感，有道德吧？”
“道德？笑话吧？情感能吃？”黒木凌笑了下问。
“我们是修炼成仙的物种，我们曾经是人，我们现在还抱有灵魂。”
“好吧。这话题，我不感兴趣。”
宇田优没有责备他，也没有说什么。黒木凌对人类福祉感到漠然，人类对复制人的福祉何尝不是？
“嘛，你不生气我带你到前度约会的地方吗？”
黒木凌扫视了他的脸一下，叉着鲑鱼说：“你这么多前度。而且他们都呼吸过空气，难道我不能呼吸了？”
“呼吸……”宇田优想起一些事，登时游魂了一阵。
黒木凌沉默。
“可是，我还是觉得你有点在意吧？你说话的内容比上机之前多了。”
黒木凌嘴角扯起一边，以示屑笑。
“如果你想我生气，为什么带我来这里。我理解你只想体验一下成为人类感觉。”黒木凌说。
“嗯。想回想一下成为凡人前的感觉。知我者，莫若凌。”宇田优说。
“那你为什么想我生气？”
“想你吃醋一下，想你生我气，然后我又有一个机会哄你。”
黒木凌不想再说话。
“你懂得吃醋这个词汇和背后的意思了？”宇田优见他沉默，实时开心地凑近看着他问。
黒木凌喝了口香槟。
“你心内又骂我是神经病吧？”
“嗯……”
“凌很可爱。”
黒木凌依旧沉默，嘴角却忍着笑意。
“喜欢这里的食物吗？”
“还好，宇田光做得好吃点。”
“喔，你喜欢我姐姐做的？”
“是的。”
“我呢？”
“喜欢啊。”
黒木凌微微皱眉答道，他撑着头吃着最喜欢的冰淇淋。
二人步行在街上一阵，微风轻轻吹着，香榭丽大道还是有一群獐头鼠目的小偷来回地扫视着。
“治安很差。”
“是的，旅游区这些人多。不过去乡下较好。”
一个小孩冲过来，一下子撞向黒木凌。黒木凌很快避开，隔壁一个棕色头发，满脸大胡子的男人擦过他的肩膀。
“啊。”
一阵惨叫声响起，黒木凌将小偷的手臂几乎扯下来，将手机取回去。
“你可别……”宇田优紧张地说。
“嗯，我知道，镜头嘛。”黒木凌淡淡地说。
几个男子冲着他们走来，宇田优拉着黒木凌走，二人迅即走到街尾，专属的司机驾驶着喷射汽车来到，接走了他们。
“呯！”
那些帮会男子取出枪械，要射去宇田优，黒木凌在车内取出一铁钩，打开车窗向其中一个男子砸去，对方的手臂断了。
“我们去乡下溜达一下，折返新京吧。”
“巴黎的警视厅会缉捕我们吗？”
“不会，巴黎警视厅不干活的，巴不得帮会自相残杀，好不用加大预算。”
“巴黎的生化人多吗？”
“不及德国那一带多。”
“我看镜头很少。”
“不及新京和伦敦多。法国是欧洲最懒得地方，当然还有懒猪兄弟意大利、西班牙和东欧。不是每一个国家都喜欢透过镜头观看人民，可是呢欧盟官员喜欢。”
“原来如此。那捣乱后，来这里住不好吗？”
“你想去少镜头的地方，还是喜欢法国？”
“没有镜头的地方。”
“南极和北极吧？”
黒木凌皱眉一阵，问：“你在开玩笑？”
“啊……嗯。”
宇田优紧紧握着他的手，去到巴黎附近不知名乡村，那里有他的小城堡别墅，还有专属的星空。
黒木凌带着好奇的目光，抱着宇田家族的管家带来的小武士，观看者周边。
“星空。”
“对啊。这里空气好，能看到不同的星阵。”
二人没有睡觉，他们观星了一整晚，还跟小武士玩了一阵。
黒木凌等着晨曦，他站在阳台，看着一片花海，喝着红酒，等着太阳在山边出来。宇田优搂着他，说：“好浪漫啊。”
“汪。”
小武士回应着宇田优。
上机前，宇田优消失了一阵。黒木凌知道他喜欢粘着自己，可也不是真的每一分钟也粘着。
当管家要找宇田优时，他问：“黒木少爷，宇田少爷呢？”
“上厕所吧？洗澡吧？”
按道理，再生人也不便秘，宇田优一小时前才跟他共浴。管家查询，倒惹起黒木凌的好奇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