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一斯不会和一只包子去强行解释自己的判断力,他只微微一笑道:“反正你联系一下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如果真没有什么问题,我可以再教你们一种玩法嘛~扑克牌可是有很多种的~”
咦?新玩法!
此时的靳一斯觉得自己和举着棒棒糖诱拐小姑娘的大叔也只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分别了,不过现在,他想验证一下自己的“阶段性成果”,诱惑留守儿童什么的,也就更顾不上了。
身为一只跟着主人见多识广的器灵,不能怪包子禁不住诱惑,而是于修士而言,枯燥苦寂是生活常态,可包子身为器灵却生来如此,未经历过什么享乐之事,才会轻易在靳一斯的套路前一败涂地。
而且,联系一下主人也并非什么大事,它乃是主人的器灵,又不须太过打扰主人便可获知主人所在之处,看回头这凡人还有什么话说~
下一瞬间,包子却是惊疑不定地看着靳一斯:“汝这凡人又做了什么!”
包子脑海中各种阴谋论交错上演,从这凡人乃是某个大能伪装的、到这个凡人借助什么诡异手段联系外界、甚至连凡人可能是傀儡它都想到了……可是,为什么直到现在,它从这凡人识海中读出的信息也依旧那般镇定,全然没有被拆穿的惶恐?
靳一斯却笑眯眯地道:“我一直都在这儿,做了什么你不是一直都看着的吗?”
包子眼神中犹带着不敢相信的神色,实在是事情的诡异已经超出了它的想像,这个凡人确实是一直在它眼皮子底下 ,它也仅是给对方开了个水镜而已,对方就算有什么消息要传递,也绝不可能突破塔身的限制,这点信心寰埏是有的,可是,这又怎么解释眼前的情形?
一时间,靳一斯与寰埏的对话令那头看牌的植物们都转过了枝叶,好奇地张望着。
靳一斯笑着道:“让我来猜一猜……你是不是联系不上你的主人了?”
寰埏整只包子的每个褶子都竖起来了,显是防备到了极限。
靳一斯摊摊手:“哎哎哎,你别这么紧张,这真不是我干的,我若真有那个本事,还会被你们困在这儿动弹不得吗?一切都是推想罢了~”
寰埏警惕地看着靳一斯,它才不相信呢!这个凡人脑子里连修真界之事都不知晓多少,如今看陨天秘境之外一如过往喧闹,显是许多修士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变故,这个凡人又怎么可能知道!对方定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妖法儿!
靳一斯道:“好啦,真不用这么紧张,就算我有什么问题,现在我不也还在这儿没办法脱身吗?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再加些限制啊。”
下一瞬间,靳一斯哭笑不得地发现,手上脚上果真就多了一些金光闪闪的链条,其间光芒虚实不定,看着很是高级,他有些好奇地动了动,发现这东西不太影响他的活动,可是,生成这个模样,他猜测应该是修真界某种特别的控制手段,真不知该说包子是太实心眼儿还是太缺心眼儿,他要真有问题他会这么提议吗?!
靳一斯不知道的是,这算是寰埏动用了对付大能的手段来封锁一个凡人,算是极其看得起靳一斯了。
靳一斯叹了口气:“现在放心了?你说你防备我有什么用……现在你该想的难道不是如何助你主人脱困吗?”
靳一斯不是没有权衡过草妖的死活于他个人自由的影响,不太喜欢对方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但是最终还是无法坐视对方出事,毕竟,在草妖手上,虽然失去一些自由,但基本的人身安全是有保障的,现在他对这个所谓的周天诸界了解太少,不能保证就算脱离草妖、接下来的境遇一定会更好……更何况,在靳一斯看来,眼前这也是一个极好的机会,掌握主动的机会。
寰埏犹豫了一会儿,似是觉得自己堂堂器灵,却向个凡人求教有些丢人,又终是对于主人安危的牵挂占了上风:“汝如何知道主人那边不妥?”
靳一斯道:“都跟你说了,这是推想,从那个水镜里得到的讯息进行的推想……你一个包……好吧,一个器灵,小孩子家家的,我说了你也听不明白,不要整天疑神疑鬼,现在要想的是接下来怎么应对。”
寰埏才不相信:“若真是与主人有关的消息,定然隐秘,水镜中你如何得知?!”
不只寰埏这样想,其他在外界略微有些阅历的灵植们也都这样认为,陨天秘境这样的大事,连主人都准备了如此之久,顺利完成重要仪式(好吧,因靳一斯出现之故,不能叫顺利)之后才谨慎前往,修真界其余门派、修士们也定然如此,如果真有什么大的动静,修真界中怎么全无消息传出,反倒是一个凡人观察出了端倪?
虽然它们沉迷赌博,可水镜术中的声响它们可都是听到的,不要想欺骗~
寰埏更是竭力想从靳一斯的想法中印证真假,只是,那一堆乱七八糟叫人看到就头脑发炸的东西是什么?还那一个个诡异抽象的标记又是什么?怎么与主人身负的先天符纹相比也不差什么繁复精深?偏偏这凡人的想法还十分坦荡光明,全没有半点欺瞒,好像是真的觉得自己不可能听得懂他脑子里那叫“模型”的东西,难道这玩意儿会比主人的功法还要玄奥吗?
靳一斯却根本没有丁点要去解释的意思,反倒是问道:“包子你是战斗类的?防御类的?”看着寰埏一脸憋屈的表情,靳一斯微弱地道:“难道……是生活类的?那可坏菜了……”
寰埏大声道:“汝去打听打听,吾的大名谁人不知!周天诸界独一无二,岂有什么类同之物!”居然还要将它归类!
靳一斯:……
“既然你实力不错,那我们潜进秘境去接应你的主人。”靳一斯很快判断道。
寰埏把个包子身子摇成拨浪鼓:“主人叫我在外候令的。”主人的命令,身为一只器灵,执行和服从乃是本能。
靳一斯却很坚决:“事急从权,如果我的推想没有错,恐怕至少有好几股大势力已经达成一致,要在那个秘境里采取什么动作,虽然不知道他们的目标是什么,你的主人会否被牵累,但你已经联系不上你的主人……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征兆。”靳一斯又看了寰埏一眼:“至少目前我的判断看起来还是准确的。”
这话说得寰埏心中一缩,主人那头空空荡荡,没有任何反馈的状态确实叫寰埏十分不安,兼之靳一斯的猜测……主人的身份若是真的泄露了消息,难保各大门派与妖王们不会群起而攻之,可先前主人的命令明明白白,若是贸然前往秘境,会不会又坏了主人的大计?毕竟,这只是这个凡人的一面之辞罢,还是个连基本丹药都不知道的凡人!但万一主人真被两族合计的什么阴谋牵累需要它在身边,而它又偏偏身在秘境外帮不上忙呢?
看到快纠结成一团的包子,靳一斯不觉暗暗好笑:“算了,你也不用为难成这样,现在这种时候,没有消息也许就是好消息,在秘境外,也不是没有办法。”
寰埏困惑地看向靳一斯,此时的包子渐渐觉得,眼前这个明明只是识海透明全不设防的凡人,却叫它完全看不明白了。
靳一斯把操作方法一说,寰埏却机警地道:“主人可不许汝出去!汝若想花言巧语趁机逃跑,那是绝不能够!”
靳一斯:……
然后他鄙视地看着这只包子:以这包子的脑瓜,如果他真要偷跑出去,会打这种直球吗?
大概是靳一斯想法里传递出来的鄙夷情绪太浓烈,不需要他再口头表达,包子口气不由软弱地道:“汝若是呆在此处不出去,那些法子……试试就试试~”反正没有违反主人的命令,也不是什么难事,包子心想,试试就试试呗,这凡人还答应多教它们一种新玩法呢!
随即寰埏心中又不免觉得有些罪恶,主人现在安危不知,它却还一心牵挂游戏,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但见靳一斯将全盘计划井井有条安排下来,诸多灵植各司其职,寰埏有点心虚地想到:它们也算是在为主人排忧解难,若是成功了,小小犒劳一下……应该不算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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陨天秘境所在之界名为沅水界,此界早年之时平平无奇,就是一个修真资源无甚特别、相对贫乏的小界,也不知那一年天冥王因何而与两族大能在此交战,直将此界一半打沉消失,直到近日这附近有隐约的空间波动传出,才叫周天诸界都揣测出莫不是当年打沉的那半界要现世,天冥王昔年旧事才渐渐又被诸界好事者流传开来,陨天秘境的名头渐渐叫响。
不过,这陨天秘境作为破碎战地,自然与其余秘境不同,周天诸界中许多秘境是上古门派或者上古种族为历练后辈而设,内里情形大约还是能估量进而控制的;有的秘境乃是大能墓地,这就不好说了,全然依大能心性或者是心情而定,端看各个缘法……而似陨天秘境这般的,无疑是最为凶险的一种。
那么多大能陨落其内,怨厉之气便不可避免;空间打得这般支离破碎,□□的空间法则就足让低阶修士望而却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