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羞涩地捂住脸,透过指尖缝隙痴迷地看向那张俊朗无俦的脸,道:“郎君可有婚配?”
江晏:!!!
商悦棠:……
江晏一下挡在商悦棠面前,怒道:“妖女,你对师尊有何妄念?!”
青莲理了理鬓间垂下的一缕青丝,缠绵道:“哎哟,小徒弟,放心吧,等奴家成了你的师娘,不会亏待你的。你是想要美人皮做的荷包,还是琵琶骨磨成的发簪,奴家这里应有尽有!”
商悦棠算是意识到了,就是开膛手杰克和血腥玛丽出现在此,变态值加起来也抵不过这女人的十分之一,至少前面两位还知道自己是变态,而她是真心觉得自己的审美很棒棒,还想把这个扭曲的审美传递给无辜的人民群众……
而江晏年纪尚小,涉世未深,第一次见到反社主义人格的神经病,已是义愤填膺,再加上此女还将主意打在了自家师父身上,更是恨不得手刃这妖女:“师尊乃天下宫之主,怀瑾握瑜、仙人玉姿,就是世间第一美的女子也配不上师尊,跟别说是你了!”
青莲问:“那依你所见,究竟何人才配得上商郎君?”
江晏冷漠道:“没有!”
青莲:……滚吧。
听得弟子如此直白的夸奖,商悦棠不免有些脸红,自己在江晏心里地位有这么高吗?
青莲居高临下乜了江晏一眼,似想起了什么,神色微妙道:“不过是一提议而已,小徒弟为何如此激动?难道,你对你的师尊,也有那非分之想?”
喂喂打住,这位姑娘,请不要传播GAY的氛围,更何况是在我徒弟面前!!!
江晏一愣,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又羞又气:“我、我……我对师尊一片敬仰之情,你少在那里搬弄是非!”
青莲见他此态,笑得花枝乱颤、鬓上玉钗叮铃作响:“郎君,你这徒儿可好生有趣,逗他一句,便当真了!”
商悦棠安慰气得脸都红了的小徒弟:“你别和她计较了,乖。”
江晏憋屈道:“可她——!”又不知说什么是好,只能跺了下脚,恶狠狠盯着青莲。
青莲笑嘻嘻:“怎样,郎君,你愿意与奴家结为道侣吗?”
商悦棠:“不要。”
青莲低落道:“为何?郎君若不喜欢奴家,也无妨,感情自可慢慢培养。”
商悦棠微笑:“且不提感情,在下对结阴亲并无兴趣。”
青莲眼中闪过一丝毒辣,叹惋道:“看来郎君……是要来送死了?”
商悦棠道:“不,死的人会是你。”
青莲歪了歪头,又抱紧了身体,颤抖起来,却不是因为恐惧:“嘻嘻……郎君真是个妙人,如若郎君能让奴家体会到那种销|魂之乐,死在你手里也未必不可。”
???
等等,你确定我们谈的是一个话题?
青莲痴迷地看向手指上锋利的护甲套,道:“奴家用这物划开那些人的血肉,把皮肤剥下来时,那些人真的叫得奴家好心痒。可惜奴家孤孤单单一个人,没办法剥下自己的皮,不然,奴家一定找个时间去体验那无上快|感。”
搞了半天还是个S|M爱好者!服了!
江晏眼神冷若冰霜:“师尊,和这妖女多谈也是无益!”
青莲正说在兴上,瞪了江晏一眼,道:“唉……郎君什么都好,就是这收的小徒儿啊——真该管教一下了!”
话音刚落,一条长鞭便朝江晏挥去!
此长鞭力道软绵飘忽,看似无力,然而又暗藏杀机,锋芒隐于其间,就像柔软轻飘的蛛网,一旦猎物落入其中,便会被束住翅膀,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蜘蛛啃食殆尽!
——然而,越水剑归鞘,一切只在瞬间便已尘埃落定。
长鞭断成数截,隐藏在鞭身中的蛊虫全都碎成粉末,洒了一地。
青莲一手抓着栏杆,一手捂住胸口,仍无法阻止身体软塌塌倒地。她躺在冰冷的回廊上,身体还带着余温,光从外表来看,见不到一丝伤痕,只因为崩裂了她浑身经脉的乃是剑意——凛冽、无情,不为杀戮,生死归一。
紫府破裂,一个元婴从肉身中冒出,探头探脑妄图逃窜,刚飘出个一寸,就被商悦棠抓在手中。
商悦棠再一次追问:“此小灵境你从何得来?”他知道青莲给他的答案多半是模棱两可、模糊不清的,但此问求的本就不是答案,而是给自己的一个交代。
青莲挣扎不成,虚弱道:“这、这是红莲教主赐予奴家的!他说是从天下宫抢来的,其他的奴家一概不知呀!”
商悦棠:“红莲教主修为如何?可身在三莲教总坛?”
青莲:“不知道,他戒心很重,从来不和我们这些教徒直接接触,而是派他的心腹——白莲仙君和我们谈话。”
对不起,突然很在意其他四个长老名号都是什么,你们是彩虹战队还是葫芦娃兄弟?
商悦棠咳了一声,问:“那这白莲花、咳,仙君又该如何联系?”
青莲怯生生道:“他现在应该在白鹭洲,具体做什么,奴家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这存生丸,便是他叫奴家做的……”
一问三不知,小青啊,你这长老做的太失职了,恐怕是被同事排挤了哦。
没事,给你放个长假。
一盏琉璃灯出现在商悦棠手中,忽明忽暗,震颤不止,仿佛催促着主人给它充电。
青莲一看,顿时大惊失色,尖叫道:“这位郎君,求您放过奴家!奴家、奴家还有件事可以告诉您!是关于谢青的——”
谢青?
琉璃灯熄灭,商悦棠狐疑地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青莲道:“郎君可知,谢青他在此灵境中,留下了一封信?”
作者有话要说: 青莲:郎君可知,谢青他在此灵境中,留下了一罐变GAY喷雾?
妈耶,今天翻前文,翻出好多BUG啊_(:з」∠)_
☆、谢青
顺着青莲的提示,商悦棠同江晏来到一处地界。
远远望去,幻海花如云海般绵绵起伏,织成一片碧蓝锦绣,瀑布悬落,云蒸霞蔚,一棵参天古木,并着它大有遮天蔽日之势的枝叶,抬起一筑清雅竹舍。
沿着青翠绿竹铺就而成的回廊蜿蜒而上,推门而入,屋内凝滞的空气顿时流动起来,好似一潭平静无波的水面,被无心游过的鱼荡出了粼粼涟漪。
商悦棠走入其中,发间的红绳随着顾盼而左右晃动。
紫檀案几上的笔墨纸砚、竹墙上的逐月弓、案头上篆香缭绕的铜炉……一切都映入眼帘,他随手拿起玺印,底部是天下宫的印文。
这竹斋内的布置,竟然和他千年前的书斋分毫不差。
一时间,怀念与愁绪交织在一起,商悦棠不免叹了口气。
谢青是他第一个徒弟,二人情谊自然深厚。谢青长大后,虽然没那么粘人了,但依旧是个尊师重道的好徒弟。如今师徒二人,一人得证大道,一人陨落千年,见着这书房,他只觉得世事无常。
江晏如往常一般,规规矩矩立在商悦棠身旁,见师尊面露缅怀,便默默移开目光,扫视着屋内。本该是全然陌生的布局,却因为与师尊目前的书房相似,而透露出一股熟悉感。
他垂下眼,盯着地上的光斑,又瞧着身旁那人斜斜的影子,忍不住用拇指摩挲着自己的食指,莫名地焦躁。
那案几上还摞着一沓宣纸,有几页支棱着突出来。那是商悦棠过去用来打笔稿的,往往舞得全是墨团,而这一堆宣纸上,却规整地书写着什么。他抽出一张,上面是谢青的笔迹。
笔酣墨饱,力透纸背,与那人一贯风流不羁的性格却是相背。
他一张张翻过那叠宣纸,一目十行,不由心生困惑:他飞升前,谢青已有洞虚期修为,比起修身,更重修心,但也不用和个复印机一样只写《清静经》吧?
在那一叠宣纸都被翻完后,一封信赫然出现在眼前,想必便是青霞所提到的了。
信上禁制游走,旁人若碰到此信,必会吃不少苦头,而那带着戾气的灵气在触碰到商悦棠指尖的一瞬,便烟消云散。
谢青显然是在匆忙之中写下这封信的,他原本就偏爱连笔,这下更是一片狂草,也只有商悦棠才认得出这坨歪歪扭扭的神秘符号代指得是哪个字。
看着大徒弟的文书,商悦棠不禁笑了笑。
谢青写他刚接任掌门时,门下有人不服,他便学着师尊把议事殿的长桌劈了个稀巴烂,就没人敢反抗了;又写他虽然摸到藏宝阁的钥匙,但绝对没有用那些宝物去换酒,没了师尊的资助,他现在是穷得两袖清风……
他写了很多事,逻辑和语法都乱成一团,显然没有时间来细细雕琢,随着信快读到尾声,一种沉闷的感觉爬上了商悦棠的心间,而接下来的话,也证明了他的预感并未出错——谢青写,他带着门下众弟子,即将前往深渊。写完这一段话后,一点墨晕染而开,谢青驻笔了许久。
然后,谢青他这样写道——
屋外,微风穿梭过花间缝隙,惹得花枝左颠右簸,发出沙沙声。
江晏动了动僵硬的脖子,凝望着商悦棠的侧脸,视线刻意避开了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