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行舟两眼微微地眯了起来,心说你还真没完了?没听说过还能植物主动出击掏了僵尸老窝的。
气得冒油的土豆一路挺进,直接“滚”到林行舟面前,后者身体一偏躲开一记抓来的“九阴猪爪”,一骨碌从另一侧翻下了床,还没等站稳,就听对方恶人先告状地嚷嚷开:“说,你到底把我老婆怎么样了!”
林行舟后退一步,把“脑残”二字含在眼神里,往对方心窝子里直捣黄龙:“‘你’老婆出事,屡次三番地找‘我’茬?到底你是她老公我是她老公?这么着急往自己头上扣绿帽子的,我还真是头一回见。”
对方彻底被他这番话惹毛,一双小眼居然瞪大了:“你到底动了什么手脚!她从下午到现在一直都疯了似的,一没人看着就要对孩子下手,同病房的全都遭殃,你还敢说跟你没关系?人命关天,你使了什么妖法赶紧他妈给我收回去!非得死人了才甘心吗!”
林行舟听了如此言论,简直要质疑这土豆的脑子里是不是真的填满了淀粉糊糊,一偏身再次躲过对方朝他领口抓来的手,掌心忽有冷光一闪,一把手术刀凭空从他指间冒出,悄无声息地贴上了对方的脖子。
第23章 反击
男人被锋利的手术刀贴着皮肤,就是再气焰嚣张也不得不萎了,刀片游上来的时候扫掉了他几根汗毛,刀刃抵在他颈动脉上,往下一压就能轻松血溅当场。
男人被逼得不断后退,终于后背撞上了墙,他慢慢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动作,咽了一口唾沫:“别别……有、有话好说。”
他的脉搏通过金属刀柄传到林行舟手心里,内心的惊恐暴露无遗,后者借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俯视他:“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不不,你松……松开,你就当我没来过,好吧?”
“怎么,”林行舟嘴角稍微翘起了一点,“这就认输了,你不是很牛逼吗?你是想让我放了你,你出去叫保安、报警,还是招一票人回来找我算账?”
男人额头开始滑下冷汗:“不是,兄弟,你误会了……”
“我猜你会选第一种,毕竟对于你这种废物来说,呼朋唤友可能比较困难。”林行舟并不理会他,继续自己刚才的话音,“人命关天,你也配跟我说这几个字?如果当时你不拦上来,我保证一切后续都不会发生。人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懂吗?”
男人努力把头偏向一边,举起的手放下了,贴着墙一寸一寸地挪,似乎想趁机找到什么反抗的办法或者能救命的工具。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是吧!”林行舟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声音陡然抬高,同时手指轻轻一压,刀刃切进皮肤,血一下子涌了出来,“你知道这一片是什么病房吗?知道这一层住的都是什么人吗?不知道的话我建议你去门口看看。反正我是不介意让你家少你一口人,大不了杀人偿命,吃一颗枪子儿呗,一枪把我崩了我还得谢谢警察叔叔,毕竟能少遭几年罪,早死早超生——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男人让他这么一吓,彻底不敢动了,整个人活像一摊巨型烂泥糊在墙上,冷汗蜇进伤口,刺激着他的痛觉神经。
林行舟还不打算放过他,又说:“你这种人我真是见得多了,不仅双标,还怂,自己摆不平的事情,就想着往别人身上推卸责任。你这么惜命何必过来找死,真不知道你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他说完缓缓后退,手术刀一点点离开男人的脖子,刀刃上还沾着一点血。他把那刀在手指间转了一圈,凉凉地一掀眼皮:“滚吧,不然留着给我磨刀吗?”
男人这才得以从墙上下来,浑身肥肉惊魂未定地颤抖了一阵,随后捂住自己的脖子,像团行走的史莱姆一样挪出了病房。
林行舟把手里的刀一抛,又稳稳地接住,确定那男人已经滚远了,才有些疲惫地关上门,长长吐出一口气。
他从兜里摸出一支“自制烟”,又想起病房里不能抽,只好叼在嘴里尝了尝味。他通过app提前让天赋的持续时间结束,锋利的手术刀重新变回一张纸,而后把原本用来点烟的打火机一偏,让火苗燎上纸页。
那张纸彻底化成灰烬,林行舟轻轻一搓,连点渣也没有剩下。反正这病房里没有监控,除了当事人没有目击者,就算对方真的叫来警察,只要他死咬不认,也没人能拿他怎么样。
什么手术刀,不存在的,什么伤口,自己弄的为什么要来找我麻烦?
林行舟微不可见地一挑眉,忽然觉得人有时候就得不要脸一点,有些人根本不值得善言以待。
不过那个怂货好像连人也没敢叫,林行舟一直等到隔壁床回来,也没等到保安和警察。
于是他只好早早躺下睡觉,周致远还想跟他再玩一会儿,被他妈妈强行叫回去,表情十分委屈。
拜魏执的“印”所赐,林行舟几乎是沾着枕头就着了,却没能一觉睡到第二天的闹铃响,后半夜的时候,他又被手机的振动给震醒了。
这回系统提示写的是[检测到阴气波动,距离<20m]。
深夜的住院部非常安静,林行舟屏气凝神,果然听到走廊里有脚步声,轻而且缓慢,明显是个女人的脚步。
他轻轻地翻下了床,摸到房间门口,隔着一道门,声音显得更清晰了。
[距离15.6m]
那脚步似乎行进得格外缓慢,并且时断时续,有时候隔上好几秒才能听到一下。林行舟回头看了一眼,隔壁床没关床头灯,灯光从帘子上透出了一些。
[距离13.3m]
他伸手从兜里摸了一沓符纸,把“退鬼符”全部择出,一口气往门后和门框上贴了五六张,随后把门打开一条刚好自己能过的缝,侧身闪了出去。
[距离9.8m]
林行舟回手把门关好,借着走廊里的灯光,他看到不远处正有个女人在往这边靠近——正是白天见过的那位产妇。
女人的举动非常奇怪,她每经过一间病房,就要停下来在门口张望一番,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脚步声因此而断断续续。她又往前走了一段,好像终于发现前面有人似的,将视线从病房门上挪下来,看向林行舟。
“你在干什么?”林行舟看着她,说的话却显然不是冲产妇本身,“寻找新的附身对象吗?你也知道这具身体并不适合你了?”
医院晚上为了省电,也为了不影响病人休息,走廊的灯常常亮一半熄一半,间隔着开。此刻那女人——或者说女鬼正站在没亮的灯下,整张脸隐藏在阴暗中,林行舟看不清她的表情,却看到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角。
女人缓慢地开口说:“我好像已经找到新的身体了,你觉得这个距离,是你快还是我快?”
“你大可试试。”
他话音才落,对方就以一种普通人绝不会拥有的速度向他冲来,系统开始疯狂报警,几乎把他手心震麻了。
[距离0.1m]
第24章 渣男都该死
林行舟动也没动,女人又一阵风似的从他身边刮了过去,直扑向706。本来以那一撞之力,再结实的病房门也九成九会被撞开,可706门后那几张看似一碰就破的符居然就接住了这一击,门缝里光芒一闪,女人一张饼似的在门上拍扁了,随即闷哼一声,被大力反弹回来,一下子摔出去好几米。
“知识改变命运,”林行舟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没事好好学学物理吧,虽然我毕业好多年了,也还记得牛三定律……摔得疼吗,女士?”
他说罢十分绅士地朝对方伸出手,好像是想拽她起来,女人却一眼看到他掌心藏着的符,一把抽开:“滚!”
林行舟见她不上套,便掏出打火机把符纸点着,奇怪的是那火苗只烧到符纸三分之一处就再不往下走,火光映着他的侧脸。他另一只手亮出一只小纸人,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女人说:“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自己进来;第二,我把你‘请’进来。”
女人跪在地上爬不起来,却依然拿眼神放刀子戳他,甚至朝他“呸”了一声。
林行舟装作没听见,继续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你已经受伤了,我在门后贴了几张符、有多大的威力我自己清楚,你现在负隅顽抗也没有任何意义。”
对方回以一个冷笑,林行舟又说:“我知道你有冤屈,但你这样报复路人是不对的,毕竟他们跟你无怨无仇,你说是吗?”
“渣男都该死,”女人突然咧嘴笑了起来,“渣男的孽种也该死,养大了,就是新的渣男,不如早点扼杀在摇篮里。”
林行舟:“……”
好像确实有点道理。
女人又往706看了一眼,好像依然在渴望着什么东西:“反正她也活不久了,如果不是有那个孽种,她才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
她说着攥紧了五指,仿佛攥住的是小孩脆弱的脖子:“我替她杀了那孽种,这样她就可以早点解脱,两全其美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林行舟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会儿,不知想起什么,忽然将目光放得很远,轻轻地说:“你错了,一个人会成长成什么样子,不是由基因决定,而是被后天的成长环境潜移默化地改变着,不论父亲还是母亲,都会影响到他们。现在你所谓的‘渣男’已经不在孩子身边,不负责任的思想也不会继续灌输给他,他最后会变成什么样的人,并不是你一句话就能敲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