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未完,一道白色身影已经一跃而上,没等台下众妖看清那是谁,台上的两人已经来来回回过了好多招。
两人一对掌,同时连退几步停下来,台下突然炸开,台上与雪鹰对战的,分明是那前几天已经灵力全消被花旗关起来的千羽千叶!
雪族讨伐花旗,名义上是替天行道解救千羽族长,可他们占领凤凰窟却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原本都以为千羽千叶怕是已遭毒手,却没想到。
雪鹰恶狠狠地眯起眼,而后皱眉责备地看向自己的女儿,雪落身体一震,正想动作,却被什么东西抵住了后背心。
路远伸手拿走她手里刚刚现出的召唤令牌,心道难怪第一次花旗派去袭击唐家的妖魔那么低级,感情真的是用了粗制滥造的假令牌,那阵法怕也是雪族暗中泄露出去的。
他“啧”了一声,低声道:“雪落公主小心,我这把匕首专门对付妖的,刀子不长眼,要是乱动,可能会不小心伤到你哦。”
台上千羽千叶亮出兵器,凛然清冷的气质显露无疑,她的声音不高,但同样响彻这高高昆仑中的神圣山谷:“水族犯上在前,雪族叛乱在后,千叶不才,作为前任妖界之主,今天就要替天行道肃清妖界。还望诸位知道哪条路该走。”
话音一落,她提剑而上,再次对上了雪鹰。
与此同时,早早埋伏在凤凰窟各处的凤凰族人早已经在千羽曈的带领下将众雪妖制住,雪落这才明白,千羽千叶也许压根就没中什么消除灵力的毒,花旗两百多年的处心积虑对她来说简直是儿戏,这说不定根本就是一场将计就计的瓮中捉鳖。
幸好。
她看着周围神色各异的众妖,又看看台上明显占了下风的父亲,突然看向祭台四周的一方山,轻笑了一声。
这一声笑得路远心里一惊,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低头看一眼手上的令牌,这一分神雪落已经猛地挣开他一掠而出,转瞬已经在十米开外。本来路远想要再次抓住她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手里的东西明显不对。
就这么一犹豫,旁边突然冲过来一个人一把将他扑在地上,那令牌脱手而出滚向祭台脚下。
下一秒,那扑住他的人狠狠将他头按在了自己怀中,与此同时,远处令牌滚落的地方嘭地一声巨响,地面似乎都跟着剧烈地摇动起来,浓浓的烟雾从祭台下方开始朝着谷地四周弥漫。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想要完结的时间点早到了但是还没完结,唔不过也快了。其实越到后面我自己越喜欢,写的时候也比前期得心应手一点,但好像越来越偏,点击量递减到不忍直视,这个嘛我自己也在反省中,但是我还是会坚持写自己想写的东西滴。
所以下雨天许个愿!希望能写出自己想要写,也会让人想要看的故事!
期末还有什么比这样摸鱼写小说更愉快的事吗?!单机girl的倔强,叉个腰,可给我自己牛死了哈哈
关着灯敲着字听着雨,开心!
第72章 逃亡
护住路远的人明显是个陌生人,可是他的肢体动作早已经让路远知道了他是谁。
言朗朝祭台大喊一声:“千叶!快撤!”
仿佛是应了他这一声,大山深处发出一声沉重的怒吼,那刚才爆炸引起的浓雾已经快要笼罩整个山谷。路远从言朗的胳膊上方看见接触到那浓雾的众妖都显出撕心裂肺的痛楚表情来,却不过一瞬又都齐齐低头垂下双手,再抬起头来,已经是失控的暴/乱状态。
言朗将路远拉起来,发现最近的出口已经完全被浓雾堵住了,另一边的两个出口都十分远,并且被失去理智的妖群挡着。正在迟疑间一个人拉了路远一把:“这里!”
两个人回头瞧见竟然是莫念念,她手指指着祭台的另一边:“那里有个口子,跟我来!”
说罢她转身朝着出口处飞掠而去,路远挣脱言朗跟了上去,言朗只得也跟着去。他边跑边回头喊了一声“千叶”,电光火石之间,千羽千叶望一眼台下,急急退了剑招腾下高台,一把抓住台下差一点被浓雾波及的千羽曈,提起她的后颈衣领也跟着言朗的脚步急急撤退而去。
雪落在远处冷笑一声,谨慎与情感作祟,让她把真正的召唤令牌给了方辰溪。她嘴唇开阖几下,在一片鬼哭狼嚎中间不出声地吐出几个字:“去死吧。”
此时雪落刚才望过的山顶上立着三个人影,一张普通人面貌的爱喜站在方辰溪身后。方辰溪注视着山下谷里的情景,心想这真是乱得出乎意料了啊。
方一月轻笑一声,开口道:“雪族这小丫头可真是有点疯啊,连自己父亲都不顾了,还差点就把莫予也给我害死了。”
方辰溪以为他是在责怪,于是侧头看他,却听见他一字一句道:“这性子我喜欢。”
从祭祀的山谷出来往昆仑山下去要经过凤凰窟,五个人不多时已经绕到大殿门口,身后山谷里的各种嘶叫似乎还在继续,千叶却住了脚。
言朗和路远发现她们没跟上来,便回过头去看,见千羽曈正泫然欲泣地望着她的姑姑。千叶满脸肃杀,深吸一口气,语气竟然有点发抖:“这凤凰窟住了一千年了。”
没等几个人回过神来,她手上已经现出一只火把,左手随手捻了个诀,火把燃起来,在白日青光底下,那火焰看上去一点生气也没有。
千羽曈双手抓上去想要拦住她,她用手轻柔地摸摸她的脸,柔声道:“乖。我们会回来报仇的。”
千羽曈闻言回头望了一眼祭台的方向,想想自己那些没有逃出来的族人,眼泪刷一下就流了出来。
千叶摇摇头,格开她的手,将火把往大殿门口扔了过去。
轰地一声,大殿燃起熊熊烈火,不用风气助阵,火舌瞬间就贪婪地吞噬了一切。一千年的寂寞与卸不下的重担,终于是要埋葬于这张牙舞爪的烈焰中了。
“走吧。”
凤凰窟的主人刚刚亲手点燃了这把罪孽而畅快淋漓的大火,又恢复到无悲无喜的样子,她行进中拽住千羽曈的手还有些抖,却一次也没有回头望过。
不知道逃了多久,似乎是安全了,千羽曈渐渐像是支撑不住,趔趄一下差点跪倒在地,路远在旁边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几个人停了下来。
千羽曈喘着气看着千叶,突然悲从中来,崩溃一般地嚎啕大哭起来。千叶爱怜地将她揽在怀里,由她再怎样强势,看到千羽曈这样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路远看着千羽曈趴在千叶身上耸动着的单薄肩膀,心里模模糊糊感受到了什么,他愣愣地开口问:“千叶姐姐,那些,那些被困在祭台山谷里的妖族会怎么样?”
千叶看着他,眼里现出悲悯来,又摇摇头。言朗在旁轻声道:“好的话只是失去神智被掌管令牌的人收用,说不定还有恢复的机会。”
“不好的话。”路远木木地接上他的话,“要是控制不住,看那雪落的行事风格,也许是要拿所有暴/乱的妖来祭山。”
莫念念看着路远,轻声说:“可刚才的暴/乱,并不是令牌引起的。”
路远伸出双手捂住脸,心里从出发上昆仑山开始就暴躁不已的妖性在巨大的震惊面前突然退了些。
他知道莫念念的意思,那暴/乱不是令牌引起的,自然也没有收复的余地。若真是如此,与其是一辈子无知无觉的行尸走肉,那还不如通通葬身谷底,还算是一种仁慈。
为什么不追上来呢?
是事态控制不住了而雪族心有余力不足,还是说这剩下的几个人,还有什么利用价值?而这价值会不会是,有人看着好玩而已?
还没有出昆仑山的范围,千叶熟门熟路地带着几个人暂时找了个隐蔽的石室歇下来。那石室开在一处悬崖边上,里面日常生活用的东西都有,看样子应该是经常有人来这里。
千叶挥手,点亮石室内壁上的一排油灯。她靠着石桌坐下来,随口解释道:“我有时候下山会在这里歇歇脚。”
路远和莫念念顺着在她旁边坐下来,言朗犹豫了一下,坐到了路远对面。
千羽曈刚才哭得累了,这会儿清醒了些。先前她以为姑姑真的失了灵力又被关起来,万念俱灰,而后路远突然出现,如此这般地告诉了她姑姑的打算,这才会在出事的时候带着路远救出的族人及时制住雪族分布在凤凰窟各处的人手。
可万万没想到,一切竟然会是现在的样子。
现在只剩一个问题不明白了,千羽曈心里其实有了几分猜测,还是忍不住问出声:“姑姑,令牌一直在我这里,人间怎么会出现那么多暴/乱的妖魔呢?”
千叶摇摇头:“我早说过,你什么都好,就是心肠太软太容易相信人。”
果然如此。
几年前她曾经收留过一只受伤的小妖叫舞芝,就是舞芝因病暴亡之后不久,人间开始有暴/乱的妖魔出没。而后来花旗在自己身上搜出来的令牌,根本就是假的。
真的那个一直在雪族人手里。
眼睛已经干涩得流不出眼泪来,千羽曈愣愣地看着石桌上的油灯光,心想原来都是自己害了整个凤凰族。
“你不用自责,妖界注定有此大乱。”千叶伸手替她将散下来的头发拢在耳后,“对不起,姑姑一直瞒着你,舞芝后来被子扬找到了,但是她身上已经没有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