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咬牙,他往前一步,探手开始在叶沉飞身上胡乱摸索起来。
先翻了他的两只手,果然空空如也。
又到他的衣袖中捏了捏,也还是没有。
便直接伸手往叶沉飞怀里的乾坤袋中摸去。
手刚刚碰到叶沉飞胸口的衣襟,忽然腰间一紧,整个人贴近了叶沉飞怀里,接着是眼前一暗,嘴唇上温热柔软的触感传来。
岳稀星瞪大双眼,脑子一时空白。
瞬息之后才想到要反抗。
他的魂体之力还是没有多么的强悍,叶沉飞搂着他的手臂居然运上了九成灵力,一手搂他的腰肢,一手固定着他的后脑勺,将他牢牢禁锢住,唇间贪婪地吸吮,湿滑的舌尖还不知足地寻着机会往那唇瓣中间钻研。
岳稀星挣脱不得,一发狠张开了嘴,在叶沉飞趁机突入的舌头上咬了下去。
叶沉飞明显吃痛,却还是不肯立刻放开,他睁开了闭着的眼睛,那么近的距离看向岳稀星。
太近了,岳稀星瞪大的眼睛里看不清叶沉飞的情绪流露,只看见月光映地他的眼睛在发着闪闪的光彩。
岳稀星莫名心头一颤,紧闭着的牙齿不受控制地松了松。
叶沉飞半点没有在乎流着鲜血,痛感强烈的舌头,固执却又温柔地趁机向里推进,慢慢扫过岳稀星冰冰冷冷的整个口腔。
黏黏腻腻的血丝在两人的唇角边偷偷跑出来,没跑多远又被厮磨的纠缠扯地四散。
良久良久之后,饱受摩挲的唇舌才慢慢分开。
岳稀星没有呼吸和心跳的胸口依照本能地起伏不定,希望可以借此平息乱成一团的脑子和灵魂。
可刚刚分开的那家伙又凑了上来,吻过他的唇瓣、唇角、鼻头、眼睛、额头……
终于在他再一次不老实地往嘴边游走的时候,岳稀星稀里糊涂的神智才闪过一丝清明。
他猛地提起力气将叶沉飞推开,然后一记拳头送了出去。
叶沉飞没有闪避,也不反抗,于是应声跌在雪地之中。
一拳不能泄掉岳稀星的愤怒,他接着上前对叶沉飞一顿拳打脚踢,最后胡乱地抓起地上的雪,劈头盖脸地摔在叶沉飞身上头上。
强迫自己冷静了片刻,他才喘着气到叶沉飞怀里摸出乾坤袋,进去一顿乱翻乱找,可还是没有看见绵玉戒的影子。
恨恨地将乾坤袋摔在雪地上,他转头去拎起了叶沉飞的前襟,怒问:“绵玉戒在哪里?我他妈地让你交出来!”
看着他像是被踩到尾巴一样地反应,叶沉飞亮晶晶的眼睛直直地望着他,慢慢伸手去碰触他的脸颊:“别生气……乖,别气。”
岳稀星用力打开他摸向自己的手,抓他衣襟的手再用力,像是恨不得要勒死叶沉飞的样子。
“我问你绵玉戒,那该死的棉玉戒,你把它藏在哪儿了?”
叶沉飞还是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他,轻声道:“打我能让你消气吗?那就再打吧!”
岳稀星豁然举高一只拳头,半点没犹豫地打在叶沉飞嘴角。
叶沉飞很快转回头,对着岳稀星鼓励道:“很好,再来!”
岳稀星只觉心里憋着的无名火要把他烧炸,于是果真听从叶沉飞的话,两只拳头左右开弓,不分脸上还是身上,冲着叶沉飞毫无章法地落了下去。
没有痛呼和呻/吟,只有落在肉体上的闷响。
这样地发泄居然比运用魂力还要累人,没多大会儿,岳稀星便慢慢停了下来,脱力一般拽着叶沉飞的衣袍坐着毫无作用的喘息动作。
最后颓丧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问叶沉飞:“你到底想怎么样?你不是傻了吗?不是都忘了吗?为什么还要记得我?为什么还记得绵玉戒?你根本就是装的,你对我们岳家的恨还没有全部消除,所以还要接着折磨我,报复我对不对?”
叶沉飞忍着疼痛坐直身子,去拉岳稀星的手。
岳稀星想甩开,想揍人,可是实在是觉得疲惫不堪。
于是他就任由叶沉飞将手牵过去。
接着就不由瞪大了眼睛。
只见叶沉飞两指间捏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白色指环,可不就是棉玉戒?
叶沉飞拉着他的手,捋开他握着的拳头,将那绵玉戒戴在了他修长的食指上,然后将岳稀星的手握在自己手心中,放到唇边亲了亲。
“给你了,别再生气好不好?我不知道为什么混乱的记忆里只有你很清晰,我觉得一定是因为我太喜欢你。而我分明也记得,你以前对我很好,也是很喜欢我的。”
“你不理我,让风雪赶我走,我觉得有点伤心。所以刚才才会那样亲你,我想让你想起来,我们以前分明是相亲相爱的。”
岳稀星:“……”
谁跟你相亲相爱了?怎么说得就跟真的似得?
他刚要组织语言反驳,又听叶沉飞接着说:“稀星,我不知道我让你很生气的原因。但不管是什么,我以后都绝不会再犯。你能原谅我吗?最起码不要不理我,更不要把我赶走。”
岳稀星再一次被这样的叶沉飞震惊到。
他这是在……卖可怜?
堂堂修真盟的翘楚,在这冰天雪地的雪域里,对着自己仇人的儿子卖可怜?
而问题的关键是,他岳稀星居然真的觉得这样的叶沉飞……有点可怜。
岳稀星有些无措的摇头,脑子里反复地想:叶沉飞真的是疯了傻了、绝对是疯了傻了。
为了不被疯子傻子影响,自己也变得不正常,岳稀星干脆利落地转身,快速没入了光罩结界之中。
第42章 第 42 章
岳稀星进了光罩之后一路不回头地往里面走去,一连七拐八拐拐了好几个弯,彻底将叶沉飞隔绝在外了,他才停下了脚步。
抬手看了看手指上的绵玉戒,他脑子里还像煮开的一锅乱炖,翻腾个不休。
他是魂体,如今身上已经看不出厮打过后的凌乱,连嘴里的血迹都已经被魂气吸收消失不见。
但被亲吻过的触感还残留在记忆之中。
岳稀星鬼使神差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冰凉凉,不像是活物。
他不明白叶沉飞疯得是有多厉害,才对这样一具魂体亲的下去?
更邪门的是,他居然被叶沉飞亲得五迷三道,神智昏聩!
岳稀星捶捶自己的额头,用力呼出一口气。
都怪他从前活得太乖巧了,连喜欢的女子三步以内的距离都不敢靠近。
做过最出格的事情就是醉了之后占了叶沉飞便宜。
现在看来,当初还真不知道是谁占谁的便宜了。
忽然,岳稀星想到了一种可能。
他觉得八成是姓叶的在绵蛛丝上面做了手脚,自己才会被蛊惑得一时犯晕,由着他仔仔细细亲了半天。
嗯,一定是这样的!
岳稀星终于为自己的一时迷失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待在角落里胡思乱想了好半天,岳稀星才抬头四处打量,也不知道胡乱走到了一个什么地方?
这雪域圣地里面很是空旷,上面看不到穹顶,远一点看不到任何居饰。
四周始终有朦胧的雾气笼罩着,难辨方向,很显沉闷。
岳稀星信步而行,走着走着,隐隐约约看见前面不远处像是有一个粗粗的柱子,一直通向很高的高处。
这不会就是那个通天玉柱吧?
他从大猫的讲述里知道,在东海仙岛也是有一根通天柱的,可是他当时跟着素衍四处转悠时,并没有看到有什么很壮观的柱子。
不知道是不是被宁华真人用障眼法藏了起来。
如今眼前的这一根如果是,他倒是可以好好见识一下,开开眼界。
这样想着,岳稀星就径直朝着那根高大的柱子走过去。谁知没等他走近,忽然就听到一个声音从不知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
“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这样一个被雾气笼罩着的地方,随便哪里都会冒出个人说话似得。
比如大猫,比如落颉。
这时候说话的人显然不是他们两个。
不过岳稀星倒也见怪不怪,一点都没有吃惊。
“我是岳稀星,”他对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说道:“落浔是我娘。”
那个声音一下子陷入沉默,好久都没有再发出声响。
岳稀星摸不清楚那人是谁,和母亲的关系,以及会不会介意自己的打扰。
想了想,岳稀星对着虚空拱了拱手,道了声无心打扰的歉意,慢慢往后退去。
就在这时,忽然一道巨大的光团朝着他袭来,瞬间没入他的体内。
魂体一时支撑不住,“噗”的一下,变回了猫体。
那个人终于又开了口,冷冷淡淡地说道:“这里不是好玩的地方,到别的地方玩去。”
岳稀星感觉自己身体像被一下子灌进去整整一桶水一样,又撑又胀,快要爆炸一般。
惊慌失措之余,还是觉得不要在这里招人烦的好,便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慢慢转头往回走去。
摇摇晃晃走了一段路,但觉脖子上一紧,却是大猫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叼着它的脖子把它叼起来,一路往前走去。
岳稀星但觉视线渐渐开阔,不一会儿就回到了它之前睡醒过的地方。
大猫一松嘴把它放到了那块玉石上。
“你乱跑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