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皇上的名字,是叫苏湛北吧。
在心里默念了几声苏湛北之后,周郡感觉自己想通了。
算了,不走了,苏湛北伤的那么重,她要是走了,苏湛北一个人可怎么办啊。
周郡转头,冲莫羽南笑了笑。
莫羽南问周郡,“你想清楚了?”
“嗯。”周郡释然的点点头,想起刚才和苏湛北相处时的情形,话锋一转,问莫羽南,“你见的人多,你能教教我怎么跟比我聪明的人相处吗?”
莫羽南想了一下,反问周郡,“你之前跟那个人是怎么相处的?”
周郡回答,“装傻充愣。”
莫羽南问周郡,“有用吗?”
周郡摇头,“一点用也没有。”
她本以为装傻充愣可以降低苏湛北对她的戒心,可刚才苏湛北的反应,明显是在看戏的感觉,似乎已经看透了她的把戏。
莫羽南对周郡说:“那你以后就不要再演戏了,在那个人面前做自己就行。”
也是,演得了一时演不了一世,既然演戏没用,那还不如真实一点,摘下面具轻轻松松的过日子。
周郡感觉整个人都畅快了,她对莫羽南说:“谢谢你,有你在真好。”
莫羽南回了周郡一个笑容,“你的问题彻底想清楚了?”
周郡点头,“特别清楚。”
莫羽南维持着笑容,“既然你想清楚了,那现在该解决我的问题了。”
周郡疑惑,“你的什么问题?”
莫羽南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匕首,阴森森的对周郡说:“你剪了我的肚兜,我很不开心,我决定捅你一刀,为我新绣的肚兜报仇。”
莫羽南人畜无害的面容,瞬间变得诡异可怖起来。
周郡瞬间跳起来,往后退了好几步,拉开了她与莫羽南之间的距离。
莫羽南阴仄仄的打量着周郡,“你说我捅哪里好呢?胳膊不行,太瘦了。肚子也不行,一捅进去就是白花花的肉,没有美感。腿更不行,一刀下去可能会砍到骨头上,骨头硬,刀容易卷刃,我没剩几把刀了,得省着点用。”
周郡听得直冒冷汗。
她刚才拿肚兜泄愤的时候,怎么把她好姐妹那凶残的本性给忘了。
莫羽南举着匕首逼近。
周郡尖叫了一声,向院门口跑去,边跑边跟莫羽南道歉,“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不敢了,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莫羽南的笑容很温柔,她冲着周郡的背影喊道:“周郡,你就让我捅一刀吧,我的性格你是知道的,要是今天捅不到你,我会一直追杀你的,早死早托生,与其提心吊胆的过日子,还不如咬牙让我捅一刀,你说是吧?”
是。
道理周郡都懂,可她就是咬不下去这个牙。
以莫羽南的消气速度,至少得追杀她两个月,周郡欲哭无泪的拍打着刚才拿剪子的手,“让你欠,让你欠,这下摊上事了吧。”
莫羽南还在喊,“肚兜是红色的,你的血也是红色的,用你的血来祭奠我的肚兜,听起来是不是很浪漫?”
周郡,“……”
别扯没用的,你就是想捅我,你个变态!
第34章
周郡原路回到延庆宫,推开窗子,翻进了侧殿。
周郡落地的声响,惊扰到了苏湛北。
苏湛北正在闭目养神,听到声响,她迅速地睁开了眼睛。
看到进来的人是周郡,她心里略微惊讶了一下。在得知了那样一个危险的秘密后,但凡有点常识的人,为了不被事后灭口,都会选择立刻逃出宫去。
她以为周郡离开了这么久,肯定是逃命去了,她没想到周郡居然还敢回来。
周郡回来的理由是什么呢?周郡到底是谁的人?
苏湛北静默的望着周郡,想从周郡的脸上找到一丝破绽。
周郡神态自若的给苏湛北行了一个礼,“皇上,奴婢回来了。”
听到周郡的声音,苏湛北原本紧绷的身体,竟松弛了不少。
周郡往前走了几步,笑着问苏湛北,“皇上,您是不是没想到奴婢会回来?”
是没想到。
苏湛北顿了一下,反问周郡,“怎么不装傻充愣了?刚才不是演的挺好的吗?”
周郡尴尬的笑了笑,她没猜错,苏湛北刚才确实是看出来了。
不过也没什么,一个统领天下的帝王,要是连她那点小把戏都看不出来,那可真是白在皇位上坐这些年了。
想到这,周郡不要脸的答道:“皇上明察秋毫,奴婢深知自己道行太浅骗不过皇上,索性放弃了那些小把戏,转而用一颗真心侍奉皇上,妄图得到皇上的原谅。”
苏湛北被气笑了。
真心?这世上哪来的真心,所谓的真心,不过是为了讨好她说的漂亮话而已。
周郡跪到床边,拿出药丸,送到苏湛北的嘴边,“皇上,这是止血的药,您吃下去以后,我就可以为您拔胸口的瓷片了。”
苏湛北拿起药丸,放到了嘴里,面无表情的嚼了几下后,然后直接咽了下去。
周郡满脸佩服的看着苏湛北。
这么苦的药,直接嚼了就往下咽,不愧是御驾亲征了好几次的皇帝,是个狠人。
估摸着药差不多起作用了,周郡伸手掀开被子,开始查看瓷片刺入的角度和深度。
周郡对苏湛北说:“皇上,止血的药虽然有了,但是我没找到止痛的药,等下拔的时候会很痛,您忍着点。”
苏湛北点头,“没事。”
情况不太好,瓷片刺入的角度很刁钻,直接往出拔太危险了。
周郡怕苏湛北挺不过去,握住苏湛北的手,给苏湛北输入了一些内力。
苏湛北感觉一股温热顺着她的手臂往上爬,爬到肩膀以后,那股温热便没再往上移动,而是像滴入水中的墨汁一样,一点一点的渗入到了她的身体里面。
很舒服的感觉,像是沐浴在温水之中,浑身上下的筋骨都因那股温热而舒展开来。
不仅身体,苏湛北感觉自己的心情都跟着好了起来。
苏湛北问周郡,“你做了什么?”
周郡如实回答,“邪门歪道,但是能救命。”
苏湛北没再过问。
管它是不是歪门邪道,能救命就行,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输完内力,周郡开始解苏湛北的裹胸。
裹胸被瓷片割开了一个口子,周郡用力一扯,那个残破的裹胸直接断开,原本被裹胸束缚的东西,瞬间弹了出来。
真的是弹出来的。
周郡一点也没有夸张,她看着眼前的美景,偷偷的咽了一下口水。
白。
软。
还大。
一个又一个形容词,拼命的从她的脑海中往出蹦,拦都拦不住,跟中邪了一样。
苏湛北见周郡一动不动,以为周郡不敢上手拔,便对周郡说:“没事,我挺得住。”
可是我挺不住啊——周郡老泪纵横的想。
待心跳稳定下来之后,周郡开始尝试把那个瓷片往出拔。
不好拔,太深了,周郡只是稍微碰了一下那个瓷片,苏湛北就疼得皱起了眉头,可想而知,等真到了拔瓷片的时候,苏湛北肯定会疼死过去。
而且现在苏湛北的注意力太集中了,周郡感觉到苏湛北全身的肌肉都是紧绷的。这样不行,得想办法转移苏湛北的注意力。
周郡开始跟苏湛北聊天,她把刚才苏湛北晕过去之后发生的事情,原封不动的讲了一遍。
讲述重点放在了她是如何足智多谋骗过侍卫的。
周郡问苏湛北,“皇上,您知道我是怎么想到那个办法的吗?”
苏湛北知道周郡想让她放松,配合得摇了摇头。
周郡自问自答,“我们那有个说书先生,他经常会讲一些志怪故事,我的办法,就是借鉴了其中一个志怪故事。”
昏暗的烛火,无止境的困倦,以及周郡娓娓道来的语气,都让苏湛北放松了不少,她微眯着眼睛,对周郡的故事来了兴趣,“什么样的故事?”
周郡紧紧握住瓷片,“皇上想听吗?皇上要是想听,奴婢可以讲给皇上听。”
苏湛北,“嗯。”
单手不保准,周郡另一只手也握住了瓷片,“可是这个故事很长,分上下两个部分,皇上您想听哪个部分?”
苏湛北,“你想讲哪个部分?”
周郡回答,“上部分好讲,主要讲狐狸从山上逃下来,为了躲开道士化成人形,假扮青楼女子跟客人睡觉的故事,比较短,大约一刻钟就能讲完。”
苏湛北问:“那下半部分呢?”
周郡笑了笑,“下半部分主要讲狐狸精跟客人睡觉的过程,特别长,得讲四五个时辰。”
苏湛北疑惑,“为什么需要讲这么久?”
周郡笑得人畜无害,宛如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当然久了,换了一百多种姿势呢,床都摇散架了。”
多年的听书经验告诉周郡,能让人瞬间被吸引的,永远都是一些露骨的艳俗故事。
苏湛北哪听过这么不正经的话,她瞪了周郡一眼,开口骂道:“不知廉耻。”
苏湛北的注意力被转移的很彻底。
周郡感觉时机到了,她趁苏湛北不注意,手上一用力,迅速将瓷片拔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