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人总要向前看,不能让过去主宰了未来。
龙君泽见他久久的不说话,莫名感觉有些紧张不安,低低叫了一声:“师尊……”
凤长歌长长叹了口气,声音有些疲惫,“我可以接受你,但我需要时间。”
龙君泽心里一喜,听着他的语气又有些心疼,正不知说些什么,凤长歌轻轻一抬手,话语里有股掩饰不住的倦意,“你先出去吧。”
一股柔和的力道席卷而来,直接将龙君泽的头从窗户口推了出去,那件松垮垮罩在头上的里衣被小小的洞口一挡,落在了屋里。
龙君泽摸了摸头,还觉得有些遗憾,想了一想,把手伸进去摸了摸,摸到衣服的触感,小心翼翼的拎了起来,自以为不惹人察觉的……偷了出去。
凤长歌坐在床上,就这么一直看着他的动作,红色的眼眸深沉若红海,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齐穆然在他身后一边给他扎针一边道:“你真的想清楚了?”
凤长歌轻轻叹了口气,“不答应又能如何,谁让我在乎他呢。”
齐穆然摇了摇头,“既然决定了,就不要给自己后悔的机会,有些事情,是该放下了。”
凤长歌苦笑一声,“我尽量吧。”
也许一切都是命吧,若没有百年前那场误会,也许墨玄一直都会为他的师尊着想,把喜欢他这件事情压在心里,永远的放一辈子。
如若不挑明,凤长歌也许永远不会为这个问题所烦恼,他会继续做他逍遥快活的昆仑掌门,有个体贴乖巧的徒弟伺候身边,孝顺服帖,精明能干,羡煞那方世人。
但有了那场误会,有了这次逼婚,一切也就回不到过去了,若不想彼此痛苦,相见只剩无限惆怅,那就只能……试着往前迈一步。
幸好这一步,他不讨厌。
如此,便好。
龙君泽提着那件被他偷出来的里衣,正想着该放哪里才好,突然衣服上闪出一层红芒,形状越变越小,等光芒散去,衣服已经消失不见,原地多了一根鲜红如火焰一般的凤凰羽毛。
龙君泽恍然大悟,“师尊的衣服原来是落羽变的,怪不得从来不见脏。”
他把那根羽毛小心翼翼的拿在手里,想了想,放在衣服里贴身藏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变得满足又有点得意。
这是师尊送的定情信物,他可得收好了。
没错,里衣的事情凤长歌肯定知道了,不然为什么好好的衣服会突然变成羽毛呢,还不是有主人操纵,既然凤长歌知道了又没收回,那就是送给他了。
龙君泽理所当然这么想了,心情瞬间变得美滋滋一片。
转过一片拐角,龙苍琊和辰寰依旧侯在那里,他迈步走过去,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两人向他行了个礼,龙苍琊看了看四周没人,终于忍不住道:“陛下,那条黑龙……”
龙君泽知道瞒不过他,倒也没隐瞒,点头道:“是叔父。”
龙苍琊虽早有猜测,如今被证实还是忍不住抽了口冷气,喃喃道:“龙帝陛下……他入魔了?”
龙君泽沉默了很久,才艰难的点了下头,语声微微有些嘶哑,“叔父他……变了很多。”
他把之前在林子里遇到的事情简略说了遍,把凤长歌的身份略过不提,末了道:“现在知道他们的目的,剩下的其余四神器会很危险,通知其他四门派,让他们把自己的镇派神器看好了,再从天宫调兵下来镇守,光是凡间的宗派,挡不住神虚的攻势。”
调兵布局这方面龙苍琊一向很擅长,他沉吟一番,道:“还有寂灭海,得派人围起来,可以的话,必须下去探探底,若能把那只魔除掉,也算灭了源头,最好不过。”
龙君泽点点头,想了想,抬手召出一块银色令牌递了过去,郑重道:“此事事关重大,由你亲自操持我才能放心,带着令牌回天宫,以我的名义召天兵下凡,为防妖族趁势攻打天宫,天兵不能太多,有个一万足以。”
龙苍琊恭敬的接过,略有犹疑道:“那……红紫二龙族……”
龙君泽微微蹙眉,也有些头疼,“这些家伙,此番我的势力大量下凡,留着他们在天宫肯定生乱,但带下来还得派人看着……”
辰寰笑了一下,“陛下何必头疼,九音公主不是即日就会下凡吗,把红紫二龙族带下来,交给她统领也好放心。”
龙君泽想了想,展眉一笑,“好主意,九音比她父母可要省心多了,那就这么办。”
龙苍琊领命回天宫去了,辰寰看着他,脸色渐渐凝重了下来,“陛下,龙帝陛下的事,瞒不住了。”
龙君泽沉着脸没说话。
他知道辰寰说的是什么意思,昨晚龙潜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前现出真身本相,要瞒根本不可能,天兵就是下凡,面对着曾经主宰天界两万多年的龙帝龙潜渊,即使对方已经魔化成魔龙,对士气依旧是一个不小的打击,还没战,气势就先弱了,很多人可能根本就没有拿起武器的勇气。
他沉默了很久,低声道:“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了。”
辰寰抬头看他。
龙君泽说:“凤凰族已经没有了,我们失去了最强力的外援,一切都得靠我们自己,若撑不住,这天就塌了。”
辰寰闭上眼睛,轻轻的,缓缓的,叹了口气,说不出的复杂,无奈。
这是龙族自己造的孽。
若是凤凰族还在,龙族撑不住了,凤凰族还会顶上,龙潜渊即使成魔,还有凤岚鸢对付,所谓的危机,又算得了什么?
他不是龙族,他只是一个在天界任星君的仙人,但这件事他也说不出什么,也不能说什么。
这场错事,太错,错到已无法用语言来表达了。
龙族,造了一场孽。
晚间的时候,凤长歌终于调息完毕,和龙潜渊交手受的那点伤也完全恢复了,他站起身来,正要习惯性从身旁的衣架上拿衣服穿上,翻找了一下却没发现里衣,这才记起来是被龙君泽拿去了。
他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像是好笑,又有点羞愤,毕竟里衣是贴身穿的,属于很私人的东西,虽然只是上衣,但堂堂一个天帝偷偷摸摸去偷别人一件里衣,也着实好笑。
他也懒得再用羽毛变一件衣服,刚刚调息一番,身上出了不少汗,黏糊糊的怪难受,他记得屋后就有一片水潭,干脆随意拿了件外衣披上,就这么出门了。
齐穆然早就在给他行完针后就走了,临走又交代他和龙君泽的感情不能再逃避,他想着他的话,不觉有些出神,一手把发冠摘了,长发散落,慢慢踏入水潭之中,身上红衣光芒闪过,渐渐化作一根红色的羽毛融入体内,赤果的身体渐渐被寒凉的潭水淹没,清凉一片,很是舒服。
但……
如果这水波能把他的腰部以上也淹没了,那就更好了。
凤长歌懵逼了一下,隐约记得之前看到的水潭没这么浅啊?
就在这时,足底隐约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带起一阵水波浮沉,凤长歌连忙稳住身子,就见面前水面晃动,一颗银色的龙头缓缓的,缓缓的,冒了出来。
……还吐了串水珠。
凤长歌:“……”
龙君泽:“……”
两人相顾无言,沉默相对。
半响,凤长歌幽幽的开口,“你怎么会在这里?”
龙君泽眨巴眨巴眼,说:“现在是晚上了。”
凤长歌点头。
龙君泽:“龙喜水。”
凤长歌再点头。
龙君泽:“我喜欢师尊。”
凤长歌犹豫着……点头。
龙君泽理所当然道:“所以我在晚上离师尊最近的水里……睡觉。”
凤长歌:“…………”
龙君泽很无辜的看着他,“我还想问师尊在做什么呢,我睡的好好的,半夜三更突然不穿衣服跑到我身上了,这很容易让我想多的……”
凤长歌:“………………”
龙君泽龙瞳微眯,晃着脑袋上下打量着他。
凤长歌刚刚把衣服都收入身体里,露出水面的半截身子不着寸缕,长发披散,遮住了他大半皮肤,露出来的一点在月光下有种莹白如玉的色泽,很是好看。
龙君泽默默咽了口口水,眼睛都舍不得离开他身上了,喃喃道:“师尊……您该不会……”
真的想和我发展什么关系吧?
凤长歌默默的转身,面无表情道:“你继续睡,我去别处洗。”
龙君泽急了,龙尾一晃就把他的腰圈住了,“别啊,这里也挺好的!”
凤长歌脚步一顿,幽幽的回身看着他。
龙君泽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恐怖的凤凰神,顿时身子一抖,连忙把龙尾缩回来,全身都僵的像条龙棍。
半响,他抖着声音道:“我……我出去,您慢慢洗。”
说罢,身上银芒一闪,化成条细细长长的小银龙,从水里飞上半空,恋恋不舍的看了他一眼,摆着尾巴飞到了不远处的一处假山上,居高临下看着他。
水潭里没有了龙躯垫在潭底,足下踩的不再是冰冷坚硬的鳞片,终于触到了柔软的泥沙,水波覆没过胸口,直至到了锁骨之处,正好用来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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