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兽 (声画不对位)
- 类型:玄幻科幻
- 作者:声画不对位
- 入库:04.10
于是她又晃了一下,向前趔趄了几步。她还是没有松开手中的武器,而是晃晃悠悠,第二次朝情圣瞄准。
情圣开了第三枪,第四枪,第五枪。
瑞秋的枪终于丢下了,她的膝盖一软,只跪了一边。她用枪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最终向后躺去。
现在,她来到道路的尽头了。她的眼睛看着湛蓝的天空,躺在路与天相接的地方。
情圣走过去时,萨加正抱着头缩在车里。这个小男人蜷起身子,还真是藏得毫发无损。
情圣让其他人把他绑好,转而去看瑞秋。
瑞秋的眼睛仍然睁着,情圣俯身,帮她合上。她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救赎了自己的灵魂。
情圣永远也不会知道她到底背负着怎样不堪回首的经历和不苟的过去,但此刻的她无比洁净。
第三十五章 我只说三点(上)
这是阳光明媚的一天,埔塞湾正式进入了秋季。叶子不会变红变黄,温度却下降得十分舒爽。
佩罗将所有人都运到埔塞湾和渔山交界的一处空地,在这里可以看到埔塞湾漂亮的水域。海天的蓝连在了一起,站在边上,便能从此岸的埔塞湾,看到彼岸的渔山。
小小的渔山只露出临着水域的山头,它仿佛一座绿色的岛屿漂浮在水面上。
昆卡是在两天前能下地活动的,而诗人则已经可以为他端茶倒水,甚至偶尔出去走一走。
佩罗说肯定要在今日之前起床,今天是多么重要的日子,怎么可以缺席。
他把萨加关在有大屏幕的小屋里整整一夜,小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只有电子屏不停地轮播着他搜集的影片。
佩罗希望那些画面能让萨加记牢了,让它能在他临终前牢牢霸占着灵魂的一角。
七名俘虏也从不同的地方运送到了此处,斗兽们借着空地上的木架子,将他们好好地吊在上面。其中六人已经放弃了挣扎,虚弱和绝望让他们精疲力竭,只有他的妻子还在不停地流眼泪,时不时扭动一下`身子。
昆卡拄着拐杖,从车上下来。诗人缠着纱布扶着他,将他送到佩罗的旁边。
“她以前肯定很少流眼泪,”佩罗对昆卡说,“否则她怎么还有那么多库存。”
昆卡扭头去看那七个缠得像茧一样的俘虏,又环视了一圈周围的布设。
二十七名斗兽此刻已全副武装,将整个会场团团围住。他们抽着烟,闲聊着,把玩剩下来的几只小动物,为它们缠好引爆的雷管。
等到仪式开启之后,渔山的残余肯定会收到消息。所以埔塞湾仍然要做好最后的布防,以免那些已经退无可退的渔山党羽和他们搏命。
除了斗兽之外,密密麻麻的安保则穿插其间。
当下他们正搬着几个油桶,还拉来了一堆的小凳子。
佩罗为敌人准备了东西,也为客人准备了座位。
他倒是想知道在目睹这一切之后,那些残余究竟是愿意做他们敌人的多,还是做客人的多。
“真的要这样吗?”昆卡叹了一口气,哆哆嗦嗦地摸出烟。他的手臂仍然使不上力气,点烟都显得费劲。好不容易把烟弄着了,才长长地喷出烟雾,“杀人全家啊,你对伏康时可没有这样的狠心。”
“所以那时候我不成熟,”佩罗扬眉,顿了顿,无奈地摇摇头,“早杀晚杀,能有什么区别。做多一点做少一点,不都还是在做。”
“这次做得那么突然又那么绝,我担心其他人对你又恨又怕,那你收了渔山,怕也不好治理。”昆卡略有担忧,但其实这担忧说出来也没用。
佩罗已经用他治理埔塞湾的手段证明了他逐渐养成的新习惯——让人怕,没有关系。让人恨,也无所谓。只要他们不说出来,不表现出来,那佩罗都可以假装不知道。
而一旦出了口,那就杀。杀一个不行,杀一群。杀一群不行,杀全家。沾亲带故地杀,连根拔起地杀,杀到没有力气拔枪为止,杀到对方死了,或自己死了。
“你以为我不杀他全家,那些人就会心服口服了吗?”佩罗反问。
昆卡没接话。
他能看得到佩罗的改变,当初谨小慎微、以和为贵的佩罗正在一点一点地消失。
第三十五章 我只说三点(中)
萨加被带来的时候,面色已经很苍白了。
佩罗让人把他摁在椅子上,面对被吊着的几根腊肠。他不想听萨加说话,所以让人堵住了他的嘴,顺便绑住了手脚。
佩罗并不认为他能骂出什么新意,而如果又是骂他全家和祖宗十八代——不用了,萨加已经用失败的行动证明这不是好的选择。
等到萨加稍微镇定下来,开始接受绝望的境遇时,佩罗点点头,让安保将汽油淋上去。
于是高高的梯子架起,从上至下地将七条腊肠浇个透彻。
还有力气的人继续蠕动了一下,让佩罗有一瞬间后悔自己在白天做这件事。如果换成晚上该有多好,若是周围都黑透了,这光芒才能照亮天际。
他招手让诗人过来,给了他一个打火机。而后慢慢地踱步到萨加的旁边,伸手摁住了对方的肩膀。
萨加最后的力气就只够颤抖了,当佩罗轻声对诗人道一句“点灯”后,萨加便连颤抖都不会了。
他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若不是他的双手被反绑着,恐怕他还要捂住耳朵不敢去听。
七条腊肠发出凄厉的惨叫,在火光中燃放着最后的生命活力。他们的身后是湛蓝的天际,遥远广阔,一望无垠。
佩罗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些肉`体变成黑色,一分一秒等待着他们的嘶吼消散。
世界仿佛也因此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一个结局。
佩罗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天,他也曾经目睹过这样的大火。
那时候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破旧的房子,那房子被风一吹就吱吱呀呀地响,好像随时都会轰然倒下。
但佩罗在里面待了一整年。
他用干草和不知道什么人剩下的布料盖在身上,用捡来的塑料盆接住漏下的水珠,每一天精疲力竭时他就会蜷缩在靠近炉子旁的角落,那角落最不透风,也最安全。
他在那个破屋里熬过了人生中最寒冷的冬季,等到春回大地的时候,他便也有了生机。
他一天一天把房间打扫干净,再用自己跑腿换的钱买了一张铁床,买了一张薄被,过不了几个月,他又买了新的锅碗瓢盆,甚至买了一双新的鞋子。
他跑腿确实需要一双好鞋,而不久之后,他大概还要一件新衣服。
于是那除了杂草和破布便是虫鼠的窝有了人气,它被佩罗日复一日地收拾出家的雏形。
那一年佩罗多少岁,他已经不记得了。他只知道那是他为自己挣来的第一样东西,也曾以为它能真的成为自己的家。
所以他会给它按上新的木门,会爬上房檐把砖瓦填满,会买回油漆粉刷那已看不清颜色的墙面,还会小心地把钱塞进枕套里。
满满当当的碎钞积累着,换回的新玩意便一针一线地织出新生活的轮廓。
然而一年之后,它毁于一场大火。
佩罗不知道是有人闯进来偷了他的钱,而不留神让房子点燃,还是黑帮的火拼,最终牵连了他的小屋——他至今都没有答案。
毕竟在那种东一间废弃房,西一间烂尾仓的贫民窟里,时不时有点意外实在太正常了。
所以他只记得那一天当他兴冲冲地跑回来,想把更多的钱塞进枕套时,还没走到近前,便远远地看到了火光。
那火光真耀眼啊,让周围都挤了一圈看热闹的人。
他扒拉开人群,来到了最前面的一排。大火已经烧得差不多了,火势正在减小。他能看到被烧得漆黑的房梁,还能听到噼噼啪啪,木柴燃烧和砖瓦掉落的声音。
说不清那一刻是什么感觉,又或许什么感觉都没有。
他只是静静地望着它烧完最后的一点,浓烟滚滚,直通霄汉。
然后人群散去,天黑得可怕。
对路人来说那不过就是一个看热闹的机会,是一间早就该毁掉的破屋,是一个连饭后谈起来都显得多余的贫民窟的日常,何况那房子可能压根就没有人住——现在好了,现在上面可以盖新屋了。
但对佩罗来说,那是他一年多的积蓄,心血,希望。
而此刻,它们全部都在他的面前化为灰烬。
“你知道为什么我能赢吗?”佩罗扭头看身体已经湿透的萨加,俯身凑到他的耳边,轻声道——“因为你是个懦夫啊,你看,你连睁开眼睛都不敢。”
佩罗用力地捏了捏萨加的肩膀,抽出腰间的配枪。
他眯着眼睛等待火焰渐熄,而后举起手枪,抵住萨加的后脑,干脆地扣下了扳机。
第三十五章 我只说三点(下)
萨加的人来得太迟了,他们的车赶到时,佩罗已经和昆卡抽了半包烟。
在他们叫嚣着进入视野范围之内,表露出其为了渔山要与佩罗决一死战的斗志之际,佩罗的安保全部举起了枪管。
举起了一层,举起了二层,等所有车都开进来后,斗兽站起来,便包成了第三层。
于是斗志就在蓝天下消散,仿佛被风吹乱的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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