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歇斯底里驱赶向星彤与陈子清的容和安, 可不就是与他像极了, 只是对方的承受力没有他这般极端罢了。
“有什么你可以说出来,不用憋在心里。”
陈子清看着他这幅样子,心里情不自禁的也跟着闷得慌,从始至终他的眉头就不曾舒展过。
“有什么话, 你可以跟师兄说。”
只是容隐从来不是会撒娇的小孩。
六岁时双亲突然离开,将自己送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时, 是。
十六岁离开快要习以为常的长清山,可能再也见不到一心想要守着的人时,是。
回到容家面对陌生的人, 唯有记忆告诉自己,这家人与他是血亲时, 也是。
眼下,更应如是。
“师兄,我可能要做一件很危险的事。”容隐收拾好自己的面部情绪, 手早已松开了,眼中难掩心疼懊恼自己的失态。
他所说的决定,应当就是陈子清之前突然想到的。
亲眼目睹了其痛苦万分的模样, 陈子清已经了然:“师兄不会再拦着你。”
比起他身上的伤势,比起可能会遇到生命威胁的险境,在寻找多年来压在心底想要追寻的真相面前,通通都是不值一提的。
心口窝忽然停滞了一拍,一句话瞬间脱口而出。
“淮宁若是明知会死,是否还是会义无反顾的去追寻?”哪怕是……丢下师兄一人。
末尾自动消声在闭上的双唇之间,断得毫无破绽,没有一点让人联想的空间。
容隐眉宇间明显一愣,随即便道:“我追寻了十二年,自是不会放弃。”
“……对,是的,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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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清觉得先前停住的心脏开始狂乱的跳动,仿佛要蹦出来才甘心,一下一下的锤击着胸口位置,让他胸闷气短,甚至夸张得眼前发黑。
“师兄?”
陈子清稳了稳身形,对方才很是困惑,可想了又想也不知道到底从何而起,为何而起,最终在容隐的几番询问之下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两人之间在行事上的默契一直合拍的令人诧异,可在心事上却是各自都猜不出对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趁着天色还早,容隐打算再回去之前的那个客栈碰碰运气,或许那四个人还没有走远。
只要找到了那四个人,他们便能顺着摸索到歃血盟。
许是接连线索断的太突然了,容隐这一次格外的小心翼翼,一路上眉头都凝在一起舒展不开,明显是在担心如果去了之前的客栈却寻不到人怎么办。
歃血盟因为是四处接拿钱买命的活儿,故想要找到其的窝点是很难的,想要联系其只有通过媒介传信,或是其主动找上你。
然而这两种法子,对于半刻钟都不想耽误的容隐来说,都不是最便捷的。
好在等到他们快近傍晚回到客栈的时候,虽然没有找到人,但是却在那店伙计的口中问到了这几人相关的消息。
原来这四个人安身之地离这里不远,这里本身就是比较荒芜,若非有这么一个客栈,怕是萧条的很。
也正因有这么一个客栈在,便定会有人过往,很是适合土匪什么的,对过路的打个劫任由其喊叫也叫不来帮手。
那店伙计昨晚收了人钱办事,早就叫容隐给识破了,故才没能拖延得住他,让他那么早就回去了。
而吃了亏的四人给了钱,却没能收获到付出的报酬相应的成果,还被教训的那么惨烈,自然是不可能让这个店伙计快活的。
于是在离开之前,不但把之前的钱要走了,还狠狠的揍了他一顿。
故店伙计心里正不痛快着,赶巧昨儿的客人来问,八成是要寻仇,便喜闻乐见的将那些人的老窝给卖了出去。
容隐陈子清趁着天还没黑,顺着那店伙计给指的路就赶了过去,这地方荒郊野岭的倒真是看不出还有什么地方能住人。
不过走了一阵子之后,还真是看见了一处。
那外面的构造看着倒跟土匪寨有点像,只是略微简陋了些,土匪寨子用来观察敌情的了望台。
这四人也有,只是这了望台得需要一人抱着那插入到土里的粗壮木头,爬到顶端去望风才行。
而那寨子的四周……比土匪寨略微小了点,倒像是农家养鸡的栅栏。
不过四处都点着火把,还挂着大大的牌匾,上面的字都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歪七扭八的写着:这是土匪窝。
“……”
两人在靠近之前顿住了脚步,选择先静一静。
“啊……”长长的叫声,“啊!”短暂的叫声。
两声过后,了望台上结结实实摔下去的人立马爬了起来,连身后的灰尘都来不及拍一拍,便往里跑边大声喊:“完了完了完了……”
那简陋茅草屋内传来一声呵斥:“瞎叫什么!”
“我们的脑袋也要像大哥一样了!”
那人看身形、听嗓音,应该是那差点被撞断脊椎的小四,他望着望着就望见了不远处的容隐二人,登时就觉得腰上一疼,掉了下去。
屋内的人不耐烦的走出来,尖酸刻薄的骂道:“你这么诅咒自己能不带上我们吗?”
“不,不,不……”
“不什么!”那阴损的老三不耐的催促。
小四咽了咽口水,看向身后的寨子大门,只见人都已经到了,哪里还需要自己说。
本还是不耐烦的老三一见人立马自己说话都不利索了,双手赶紧护住自己的脖颈,昨晚的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可还是历历在目、记忆犹新的。
因为昨晚的教训,还能动的三个人都很配合,而比较硬气的胡渣老大则是借着布条将脑袋吊正,悬在屋顶横梁上。
“唔唔唔!”
“大哥,大夫说您还得数月才能说出话,您就安心养伤吧!”少言寡语的老二难得的劝他,毕竟对方还能留他们一条命,可不能再被搭进去了。
吊着脑袋的老大悻悻的闭了嘴。
这里面要论稍微正常些的,估计也就是这老二了,他问道:“不知二位这是有何贵干?”
总不至于是后悔了,找上门来赶尽杀绝的吧!
“几位昨夜说是受托于歃血盟?”
“是……不是!”老二突然反应过来,辩解道:“只是对方给出的一个入盟条件而已,并非是受托,不敢不敢。”
“这都不重要。”容隐懒得去计较这些字眼,直言道:“我要你们带着我去见歃血盟。”
“……”
“嗯嗯嗯!”
一旁不敢言语的小四听到自家老大这么兴奋,赶紧就跑过去将那布条勒得紧了些,吊得胡渣老大连支支吾吾的声音都发不出了。
老三给了他一个聪明的眼色,然后继续闭嘴减小被掐死的几率。
“二位可就别为难我们几位兄弟了,我们活的真的很辛苦。”这两人固然不好惹,可歃血盟也不是什么他们能惹得起的。
那嘴巴刻薄的老三也忍不住插嘴:“是啊,两位行行好,就放过我们罢,我们已经好久没有开张了!”
容隐瞥了他一眼,后者瞬间护住脖子,他重新看向老二:“你们放心,这件事不会让你们被牵连的,你们只需要把我绑起来送过去即可,之后的事与你们便毫无干系。”
“我们真的……”
“送,还是不送?”容隐沉着眸子,动了动五指。
“……可以。”
就当做假戏真做,反正是绑着送过去的,到时候送到地方之后就立马收拾东西换个窝,总比现在就死的强。
因为考虑做戏要做全面,容隐想要见到那歃血盟必定是要演的真一些,故这绑他的绳子便是真的将他捆得不能动弹,而陈子清则在暗地里跟着保护。
不知是不是借此机会报复,那被他差点掐死的老三用劲极大,每一下都狠狠的拽了拽,确保是不会松动的,若非是容隐适时的瞥了他一眼,对方可还是心里没数的继续捆下去。
怕不是要将人全身都给隐藏在麻绳之中,才会罢休。
虽然说要做戏做真,可为了以防万一,容隐将袖口藏了刀片,以备意外发生时自己可以自保。
这胡渣老大虽然脑袋都需要支撑才能正常竖着,但是就是因此才更有说服力,不然几人都看不出多大的皮外伤,却能将人给抓到,也是会令歃血盟起疑的。
所以饶是前者疼的嗷嗷叫,还是拿着木板给其固定了一下,一同上路了。
这歃血盟在发出消息的时候,就已经连交易地点就告知了。
天龙崖。
这个地方虽然没有去过,但是修真界的人没人没听说过。
天龙崖乃是四十年前六月雪还未被灭门的时候所在地,六月雪因为是被修真界以异己身份铲除的,故那个地方地势再好,也不会有人愿意去那里创立门派。
而歃血盟选择那里的原因,极大可能就是那儿不会被打扰。
走到了一半的时候,容隐便觉得骨头有些酸胀,这绳子绑的还是有些太紧了,不消一会儿胳膊便会勒的有些血液不畅了。
因为担心会露出马脚,陈子清饶是在半路也没有靠的太近,并且换下了一身白衣,眼看天色快要黑下来了,夜行衣才更为适合,可做天然的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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