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对方身上过了许久容隐才起身,在准备走出去的时候他微微侧首, 但是却只是转动的有限,看不到身后的人现在是何表情。
深吸了一口气,他尽量让自己艰涩的嗓音不要表露太多, 竭尽所能的让他听起来正常一些。
“这几日师兄可以好好考虑考虑这件事,我想要师兄,从一开始初见就想要了,并且这辈子都不打算回头。”
“我……”
对方有些欲说不说的,倒是叫容隐有些忍不住想要回过头,但是又怕会对上什么绝情的目光又或者是表情,就硬生生的忍住了。
“我会的。”
恐怕这再平常不过的三个字,让容隐觉得是此时世上最美好的了。
后来他才后知后觉想到庖屋还在锅上的鱼,连忙奔过去但是早已来不及了,虽然里面的柴火已经被他给夹了出去,但是那火星子也足以在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里将汤汁给烧干了。
刚冲进去就是满屋子的烟雾缭绕,呛人的很,浓烈的糊味充斥在鼻间。
容隐打开锅盖被呛的有湿润的东西从眼中夺眶而出,顺着脸颊一道一道接连不断,眼底的血丝让那双平日里很是英俊的眼眸变得有些可怜。
水光不停的顺着原有的轨迹流淌,然后聚集在下巴,大颗大颗的坠下。
“呵。”他忽然自嘲了一声,“这烟可真是呛啊。”
这句话更像是在说给旁人听的,有意的在强调这接二连三涌出来的水流真的只是单纯的被烟熏出来的而已。
最后抹干了以后又恢复常态,仿佛之前的事情都不曾发生过,他的情绪也不曾失控过,一切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
除了那盘糊了的鱼和略有些僵硬的陈子清。
……
那晚之后再相见就都恢复如常了,只是容隐能够隐隐感觉得到,对方在躲自己。
他给其弄好了药浴,对方竟是会避开他让他出去,以往都是从来不在意。
他替其压制寒疾对方也是速速完事,好像自己是洪水猛兽,稍有不慎就被吞噬。
他给其送饭,对方要么是没胃口,要么就是最近辟谷,让他无从反驳。
就这么过了七日的疗伤期,陈子清的气色确实好了很多,身体也比去江陵之前好暖和了一些。
容隐今日为了庆祝,特意去山下买了好些东西,忙活了整整一上午。
看着这满桌的菜肴,陈子清面色严肃的看着他。
容隐怕对方会说出什么话来,让自己连这顿饭都吃不好,于是就赶忙叫他坐下,嘴角的笑是他伪装这么多年来最不自然,唯一露馅的一次。
陈子清看在眼里,眼眸变得更加深沉,他张了张嘴。
“师兄快吃吧,庖屋还有些东西,我要去拿,不用等我了。”容隐害怕了。
看对方那个样子,显然是这几日已经想的差不多了,那一日分明是自己叫他好好考虑考虑,可是怎么等到了这个公布答案的时刻,他却非常胆小的不敢听呢。
容隐快步走到一处清泉处,双手接着细小的水流接了满满一掌心,猛地拍到自己的脸上去抑制那开始逐渐发热的眼眶。
这么多年来,这种情绪唯有六岁那年有过。
家破人亡……也不过如此了。
他心知自己有多看重那个人,可却是没有想到竟是已经到了如此病入膏肓的境地,从认定的那一眼开始,他便从未想过如果对方不答应该怎么办。
一直以来他伪装自己,让自己看起来比较讨人喜一些,故作懂事,从不曾去为自己争取什么,他一直觉得只要能够默默的看着那张侧颜就足够了。
是什么时候变得贪心了?
第一次下山,对方用追灵术与自己结下契的那时起吧。
应当是了。
……
“师兄——!”
“师兄,师兄!你们还在吗?”
还未见人,便闻其声。
容隐立马向着长清山的山门入口而去,紧接着飞奔出来的还有那抹白衣。
不消片刻便见一人灰头土脸的跑了回来,身上的衣物破破烂烂的,脸上也是带着多道血痕,狼狈极了。
“岳子伦?”陈子清惊讶出声,差点没有认出来。
容隐也是被震惊到了,万万没有想到此人竟是他。
岳子伦歇了口气赶忙说道:“师父,师父他不见了!”
“怎么回事!”
“我……咳咳咳。”
他急着逃命累坏了,嗓子早就已经冒了烟,这才说了两个字就黏在了一起,根本说不出来话,连忙跑到有水的地方喝了个够。
“师父他叫我陪着一起上了天罡道,后来就同那真阳道君见了面,但是师父老人家让我在外面等着,他要和真阳道君说话,我就在外面等了。”他说的一喘一喘的,上气不接下气。
可能是方才喝水太急,捂着腰侧痛苦的说:“然后师父没多久就面色难看的出来了,看样子是气得不轻,然后我们就离开了天罡道,但是才出了西仙源的地界就被一伙人给偷袭了,师父不知为什么就在一阵浓烟中不见了。”
岳子伦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还是后怕的一身薄汗。
那些人个个身手都不低,而且明显是有备而来,各种阴险的手段都往上招呼,若是他平日里没点这种经验险些就要走不出来了。
陈子清与容隐二人也顾不上私事了,脸色齐齐大变。
“那你可知对方是何人?”
岳子伦点头道:“我当时就御剑回了天罡道求见真阳道君,好在道君派人去追上了两个人,带回去一询问竟然是归一门的人!看样子那些人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绝对就是杀子江师弟双亲的凶手,也肯定是追杀你们的那伙人!”
“你看到那就是袭击的人了?”容隐皱眉询问。
“当然啊!”岳子伦一脸不悦,“我要是不确定,我能说吗!”
毕竟容隐的父亲是归一门的前任掌门,要不是有了确凿的证据,他怎么可能会拿这种事情乱说。
而且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找到师父老人家到底去哪了!
“师兄,我觉得肯定是归一门的人把师父抓走了!可是你说他们抓师父干嘛呀?不会是想用师父换师弟吧?”
这件事情根本无从查起,要是想找到线索也只有再去一趟天罡道了。
陈子清对容隐道:“你去找子安子川,叫他们赶紧通知其他人,我去天罡道看看。”
御阳道君的嘱托还回响在耳边,他便不会让容隐一起前去。
可是被担心的人可不愿意就这样被护着:“我不放心你。”
“我已经没事了。”
“不行!”容隐很是强势的否决了他的决定。
一旁急得不得了的岳子伦惊得目瞪口呆,他子江师弟什么时候胆子变得这么大了,长清山除了师父老人家可没人敢这么同师兄说话,而且他素来不是最听师兄的话了吗?
最后还是救人要紧,陈子清只能让受了伤的岳子伦去下山找人。
容隐已经将自己的秘密都全盘说了出来,于是便也就不用藏着掖着,因为害怕陈子清也忽然不见,他便御剑带着其一同赶路。
可能是不习惯,陈子清只觉得一路上身体僵硬的很是酸涩。
因为是十万火急的事情,他们硬生生将两天的路程不眠不休的缩短成了一天,待到了那天罡道的时候陈子清选择了偷偷潜入。
容隐一边同对方悄悄的进去,一边说道:“师兄是第一次这么做吧?”
长清山的大弟子,赫赫有名的子清道长,竟是偷潜入天罡道,说出去任谁都会惊掉眼珠。
陈子清没有理会他。
子伦都已经找过真阳道君,对方说是归一门的人,那他们再次光明正大的去也依然还是归一门的人,想要知道最准确的还是去寻御阳道君要好一些。
毕竟上一次尸庄的那件事,让他们二人对真阳道君可是不太信任。
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这一次天罡道的戒备怎么如此松懈,竟是很轻易的就潜了进去,直奔白光殿而去。
而这白光殿的主人似是早有预料,很快就发现了他们的到来,双方碰面之后就斥责他们。
“我不是告诉你们了吗!千万不可以再回来!”
他明明猜到了以他们的性子,听到师父出事必然会回来,可是又真的很气愤怎么就不知道轻重呢!
陈子清见到他便直言问道:“道君可知我师父的事?”
“知道,被归一门的人抓了。”对方看了眼他身后的方向,忽然语气一个转变。
“真的是归一门的人?”容隐是更惊讶的那个。
御阳道君看了看旁处,然后才咳嗽了一声:“对,你不是都知道了吗?你的父母都是被他们所杀,而且他们还想要杀你。”
“可是那……”
“哎呀!子清子江怎么会在这里!”突然身后大门传来一声惊叹,来者自然是真阳道君,他惊喜的看着二人:“你们两个没事真的太好了,本座以为你们失踪了,还好还好,这下好歹不会让归一门的人得逞了!”
“真阳道君此言何意?”陈子清对其虽未表现,却也是心底怀疑的。
不过对方却是半点也不心虚,根本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情,十分坦荡荡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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