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我的我的不给你们看!]
[土匪队土匪队土匪队。]
[啊啊啊啊啊崽啊妈妈爱你。]
开局,土匪队跳了G港,一个他们并不经常来却充满着机遇与挑战的地方。
G港灭一队,接着兵分两路,上城区和下城区各两人,搜完东西后开车会合,这三片地方,成功将土匪队养了起来,队里两杆98k,两个八倍两个四倍,唯一的一个三级头戴在了曲阜脑袋上。
安全区往学校中心刷,他们从医院直奔废墟,中途又灭了两队人。
就在刚抵达废墟后,空投砸脸,箱子里一把AUG给了阮希,土匪队就这么一路挺进决战圈,敌挡杀敌,死在他们手里的人头数也在不断增加。
“有个落单的,NW山顶,中间那棵树后面。”
在宁斐钦爆完点后,曲阜一枪解决了山上那人,手里的狙打得快准稳,不给人任何反击之力。
击倒后,出现的提示语让他们为之兴奋,shihao,这个名字曲阜熟悉,是祝盟他们队里的时皓,这么说来,祝盟也在他们附近。
“找找看。”
一个都不能留。
不知是帅裂苍穹队没落了还是土匪队太猛,两支队伍相遇,还没到决战圈,帅裂苍穹队便被送出局,就连祝盟也无力回天。
没了最强劲的对手,接下来的比赛无异于把其他队伍按在地上狠狠摩擦,单方面的蹂躏,土匪队毫无悬念地取得了本场的第一。
第二局,也是排在后面的队伍唯一能逆风翻盘的机会,这局土匪队全程霉运附体,从开局就被轰炸,就连跑毒时也不忘天降正义,在这样艰难的局势下,他们拿到了第三,吃鸡的是帅裂苍穹队,然而在总积分上,却是远远不如他们。
就在赛事尘埃落定的那刻,观众席上爆发出了长久而激烈的响声,一些狂野的呐喊淹没其中。
“啊啊啊赢了!”
“曲阜你到底什么时候娶我?”
“你们是最棒的!”
历时一个多月的春选赛结束到此结束,承受着无数人期待的土匪队,不负所托,拿了第一。
从一开始的不被看好和质疑,从海选到初赛错失直通名额,复赛里又重新夺回第一杀进决赛,最终,他们用行动向所有人证明,他们靠的不是脸,而是实力。
全国冠军,实至名归。
后台,土匪队四人此刻卸下了包袱,神态变得轻松,上一秒还在游戏,下一秒就拿下了第一。
一开始,他们并没有对此抱有多大期待,只是随便玩玩的心态。
但现在,开始有了。
场上一片混乱,主持人嘶吼着嗓音正热血激昂地念着他们的名字,细数他们一路走来的种种表现,要不是场地限制,一直支持他们的粉丝,此刻估计能上天。
与此对比的是其它队伍脸上衰败的神色,尤其是最后一局好不容易找回状态重新吃鸡却输了的帅裂苍穹队,队里谁都没说话,然而祝盟眼中却早已看透。
这样的结局,他料到了。
一个个只知道自己表现的队员,不输才怪。
“全国冠军,牛批啊。”简杨后知后觉念道。
阮希同样像在做梦,而后转头,十分真挚地发问道:“我能咬你一口吗?”
“滚。”简杨想也不想拒绝,“咬你自己的去。”
“赢了比赛是不是能去吃饭了?”就算是胜利的喜悦也无法填补他腹中的空虚。
曲阜戳破他的美梦:“想得美,等会儿还有颁奖典礼。”
“净整些没用的。”简杨嫌弃道。
要他说,还颁什么奖,直接打钱啊。
反正那奖杯也不是真的。
阮希突然想起个事,迫不及待关心道:“既然我们赢了比赛,那战队的事是不是可以筹备一下了?”
谁知,就在这时,一个身影骤然倒下,好在曲阜反应快,下意识地将人一把拽住,另一只手扣着对方的腰。
宁斐钦靠在他怀里,难受地闭着眼,满脸通红,不知什么时候,失去了意识。
曲阜用手摸他额头,一片滚烫,整个人都快熟了。
第62章 住院
一小时前。
宁斐钦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是烫的, 脑子里清醒的那根弦摇摇欲坠, 手上的操作却没停下半分, 还用四倍压枪点死了一个人。
虽然脑袋里像塞进一堆苍蝇不停嗡嗡叫,不过技术却比平时还要好上一些,宁斐钦睁大眼死死盯着屏幕, 一刻不肯分心,握着鼠标的掌心微微冒汗,就连键盘也被触碰得火热。
打完一场比赛后的中场休息时间, 宁斐钦去拿了瓶水,偷偷将脸贴在瓶子上降温,喉中一片干渴刺痛,他喝了点水润润, 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听着耳边的讨论,宁斐钦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左耳进右耳出, 大脑像暂停了工作,无法思考。
好在, 他平时就是话不多的人。
新的一局开始了, 也是最后一局,宁斐钦掐了掐自己的大腿,注意力勉强集中一些, 他眨了眨湿润的双眼, 尽力让自己跟上队伍的节奏。
被天降正义的那刻, 对于他来说, 反而是种解脱。
强撑着沉重的双眼,他默不作声地观战接下来的比赛。
比赛结束,他们拿了第三。
赢了吗?宁斐钦看清其他人脸上的表情,顿时明白,赢了。
他脸上露出一个很浅的笑容,连酒窝都未曾出现,然后,意识犹如断片一般,整个世界,陷入黑暗。
宁斐钦梦见了很多。
他的小时候,一个人待在昏暗窄小的房间,到后来,他被接回宁家,房子比之前大了无数倍,却更显空旷,他的房间彻夜通明,一旦把灯关了,就开始躲被子里哭,后面他哥没法,家里也不缺那点电费,就习惯了让他开一晚上的灯。
直到白天,明亮的日光驱散夜间的阴寒,他才肯把灯关了。
屋内的窗帘却拉得死死的,即便如此,他也能隔着窗帘感受到外面的温暖,害怕却渴望被光芒笼罩,纠结却并不矛盾。
在此之前,宁斐钦的世界一直是灰色的,就像黑中强行掺了一点白,混合后不再那么纯粹,变成了暗沉沉的灰。
直到,他遇见一个人。
在被队友杀死后,宁斐钦本想卸载这个游戏,没想到,有人为他报了仇,枪法很准,声音也很好听,还带着他体会了一把吃鸡的滋味。
之后宁斐钦试着拉他,没有得到回应,之后他又匹配了好几把,他一直不说话,队友不是直接退了就是同样沉默。
宁斐钦经常连人都没找着,就被打了,中弹以后他害怕地趴下,以为这样敌人就看不见他,没想到,死得更快。
也许是他们缘分未尽,宁斐钦最终找到了那个人,对方是个主播,而且人气还很高,根本看不见他发的话。
看了不到一分钟,网站跳出来界面,宁斐钦试着注册,点了充值,最终走上一条不归路。
他什么都没有,唯一有的,就是钱。
从认识曲阜以后,他就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突然有了固定的游戏队伍,队伍名字叫土匪队,一个听起来凶狠中透露着一丝傻逼的名字。
那段日子,是宁斐钦十九年来最快乐的时光。
但很快的,他们面临着一个巨大的问题,因为他不能说话,拖累了整个队伍。
宁斐钦这个病一直只让他自卑,却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让他生气。
他一个人在房间里尝试着开口,最终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命运扼住了他的咽喉,让他失去说话的能力,可是,他本来是可以的。
当晚,宁斐钦努力了一个晚上,可是连最简单的音节都发不出,气得他跑床上去打枕头,连揍带踢,后面打累了好不容易睡着。
第二天一早,他跑去找他哥,给宁启均塞了张小纸条。
我想开口。纸条上这样写。
宁启均愣了一下,反复确认,接着说道,“我去给你安排医生。”
这个病,只要患者肯配合,康复速度比想象得快。
宁斐钦的配合程度,比医生见过的所有患者都要高,医生纳闷,按理说不应该啊,怎么拖了这么多年才开始治疗?
十天后,宁斐钦终于能张口说出第一个字,“嗯?”
还是带有疑问的语气。
这段时间,在他熬不下去的时候,就点开一段语音,放在耳边听,一遍遍播放,他如同濒死的鱼对于水源的渴望,每一次听,就觉得那些辛苦,是值得的。
语音的时长很短,只有一秒,里面就一个字,“嗯?”
是他之前问曲阜要的。
宁斐钦额头冒着冷汗,浑身都在颤抖,最终鼓足勇气,点开了游戏语音,说出那个他期盼已久却不敢说的字。
宁家的小哑巴能开口说话了。
这个消息传遍整个圈子,不少生意上的合作伙伴都来恭喜宁启均,说这么多年,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宁启均同他们敷衍两句,而后交给秘书处理。
弟弟能说话了,他很开心。
可是……
“你说,他为什么不叫我?”宁启均靠在办公椅上,目光复杂中透露着些许失望。
从未见过他这样的秘书认真答道:“或许小少爷是不好意思,您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