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事我不跟你计较了,往后我会爱惜自己的身体,你也一样,好吗?”骆凤心看着乔琬,满眼都是宠溺。
乔琬伏在骆凤心的腿上,乖巧地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阿凤说完话满意地睡着了,琬琬趴了一会儿突然发现好像哪里不对:“我是不是又被套路了?”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洛邑七晨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5章
“老臣无能, 让平襄王跑了。”华英手抱头盔单膝跪地, 脸上身上的血污未及清理便来向乔琬请罪,这位脾气又臭又硬的老头儿难得露出满脸惭色。
“华将军快请起,这一仗咱们也算是大获全胜。”乔琬亲自扶华英起来,“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陈家倒行逆施,谋害陛下、鱼肉百姓, 平襄王即便今日不死,也是早晚的事。”
昨晚楠竹已来报过战况, 平襄王所率人马几乎被歼灭殆尽,粗略估计约有八万余人,具体人数还在清点中, 只有不到五百人拼死护着平襄王逃脱。华英带着人连夜追捕,经过一夜混战, 于天明时分截住了逃跑的敌军, 一一查验之下发现平襄王竟不在其中,想是中途换了装扮不知躲去何处了。
华英当即下令在附近村落山林挨家挨户一寸一寸搜索,然而现已快要日落西山, 到此时尚未找到平襄王的踪影,估摸着是不太有希望了。
华英坚持要领罚,乔琬只得劝道:“殿下受了伤, 一时半会儿不宜再战,倘若现在重罚将军,让你也需得卧床休养, 这寅州怕是要出大乱子。这样吧,来日收复京城,还请华将军打头阵,若能顺利攻破城门,便是大功一件,届时就算作将功抵罪了,如何?”
华英拱手一拜,朗声道:“臣必不辱使命!”
华英刚走,内室传来一阵声响。乔琬慌忙跑进去,就见骆凤心正撑着床弦坐起来,脚上撒着鞋想要下床。
“做什么!大夫不是叫你躺着吗?”乔琬冲上前,不由分说,把骆凤心的鞋踢去一边,仗着骆凤心身上没劲儿,三下五除二把骆凤心塞回被子里去。
骆凤心好不容易坐起来的,费了那么大力气,又被乔琬轻而易举给她弄回去了,无奈笑道:“热……而且我想喝水。”
乔琬把被子往下折了一些,但仍保留在骆凤心肚子上,免得她凉到肠胃,回头不舒服。
“要喝水不会喊人吗!”她剜了骆凤心一眼,走去桌边给骆凤心倒水。
“你怎么这么凶,昨天不好好的么?”骆凤心哑然失笑,又要够起来接杯子。
“谁准你动了?”乔琬高声道,“凶你都是轻的,没打你已经不错了。你还有脸提昨天?说起来我就生气,你趁着我难过的时候数落完我倒头就睡,我还没开始说你的事呢!”
“没说吗?我以为你已经说完了。”骆凤心眼看乔琬眼睛一瞪又要发火,连忙顺着毛撸,柔声解释道:“我是看你在忙,我没事,带着伤仗都打了,自己喝个水算什么。”
“你是我祖宗,忙还不是为了你。”乔琬嘴上不饶人,动作却很轻,小心将杯子凑到骆凤心唇边,喂她把水喝下。看着骆凤心因伤口疼痛微微蹙眉,乔琬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其实说是为了骆凤心也不算对,她很清楚骆凤心并没有什么当皇帝的兴趣,若非骆瑾和被她推上皇位又死在皇位上,按小白告诉她的历史原本轨迹,骆凤心一直没有过参与皇权争夺的打算。
想到这些,乔琬的气又消了些。说是她在帮骆凤心,又何尝不是骆凤心在帮她完成她要完成的任务?不过人生在世就是这样,谁都有很多身不由己,能够身处高位,总比被人欺压来得舒服一些。对骆凤心来说,现在这局面至少比去和亲要好上不少。
应该是这样……吧……乔琬这样想着,脑海中骆瑾和病重时期那张苍白灰败的脸却始终挥之不去,他与骆凤心兄妹二人本就生得有些相似,乔琬一想起骆瑾和,便不由自主地将那张面孔替换到骆凤心身上。
“半月不见脾气长了不少。”骆凤心垂着眼眸喝完水,一抬头就见乔琬怔怔地看着她,眼眶都红了。
“哎,怎么了这是?”骆凤心推开杯子要去给乔琬擦眼泪,胸前的伤口被这两人折腾了半天,终于经不住造作,再次渗出血来。
“都叫你不要动了!”乔琬抓住骆凤心的胳膊,强迫人躺下,活像一头发怒的小狮子:“长脾气怎么啦,不乐意憋着!”
“好好好,憋着。”骆凤心话音刚落就见乔琬柳眉一竖,惊觉自己这回答不够标准,赶紧更正道,“哎,没有不乐意。”
这次总该答对了,没想乔琬放下杯子往桌边一坐,反倒将头埋在胳膊里放声大哭起来,边哭还边惦记着骆凤心的伤,凶巴巴地警告骆凤心:“你不准过来,也不许动!”
可惜这声音染上了哭腔,凶没显出多少,可怜却是十足十。
“好,我不过来。”骆凤心真是怕了她了。从前两人还没在一起的时候乔琬作起妖来手段比这还多出百倍,当时她都没觉得有多难对付,如今只是哭闹就让她一个头两个大,心里又急又慌,只恨自己嘴笨不知道怎么安慰人。
“是我不好,你以后说什么我都听着,嗯,也再不跟你拌嘴了好不好?”骆凤心这辈子没说过几次这么软和的话,上一次还是跟乔琬大婚前。一来她确实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情感,二来乔琬表面看着又软又怂,但其实内心还是很坚强的,很少有需要人这样哄的时候。
“不是这个……”乔琬闷声哼哼。
“那是什么?”骆凤心耐心地引着乔琬把委屈说出来。
乔琬直起身,胡乱抹了抹脸,刚擦完先前掉下来的眼泪,后面新涌出的泪水又顺着脸颊滑了下来,两只手都不够用的。
“你这段时间,很辛苦吧……”
虽然乔琬这话说得不清不楚,骆凤心却还是一下子便听明白了乔琬的意思。不是生气她自作主张,而是心疼她过得不好。
真是……让人怎么舍得放开手……
“你过来。”骆凤心想把乔琬叫到面前,两人分开这么多天终于见了面,又是私下无人的时候,她不想再忍受跟乔琬之间隔这么远的距离,哪怕这所谓的远也不过只有几步而已。
“不过来。”乔琬胡乱发了一通火,透露出了有一点自己的小心思,就像一只蚌壳好不容易露出了一点软软肉,总觉得羞臊得慌,生怕离得近了会被骆凤心戳上一戳,那感觉,光是想想心里就痒得不行。
“你不让我过去,自己又不肯过来。我很想你,过几天又要忙了,趁现在还能有空一起说说话,我想好好看看你。”
骆凤心身体底子好,不受打扰地休息了一日一夜,尽管伤势一时半会恢复不了,但是嗓子已经好多了。明明是一把清冷澄澈的好嗓音,却被她用得低低柔柔的撩人心弦。一向严肃正经的人温柔起来简直太犯规了,直教人脸红心跳,心尖发麻,恨不得溺毙在其中。
乔琬这人平时被骆凤心一欺负就低头,那是因为她高兴,实际上却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先前还能跟骆凤心抬杠,这会儿骆凤心软话一哄,乔琬嘴上嘟囔着“有什么好看的”,人已经红着脸别别扭扭地往床跟前去了。
“靠近点。”骆凤心胳膊不方便乱动,便用眼神示意乔琬。
乔琬墨迹了半天,朝着床头挪动了半寸。
“你这样太阳下山都走不到地方。”骆凤心显然对目前双方的距离还是不满意,低声诱着乔琬道:“再过来点,嗯,坐下来,低头,再下来点……”
乔琬一步步按着骆凤心的指示来到床头边坐下,俯下身子,两人呼吸交错,骆凤心略一抬头,亲吻上了乔琬的嘴唇。
乔琬只觉得唇上一片柔软,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气息,尽管掺杂了一丝药味,还是让她沉迷不已。担惊受怕了好几日一直悬着的心就这样被骆凤心妥帖地放回了原处,乔琬沉醉在这一吻中,一切烦忧思绪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晚间老大夫带着徒弟来给骆凤心换药,瞧见骆凤心伤口的情况,气得破口大骂。
“你们两个,好歹也是这么大人了,做事能不能有点分寸?一辈子长着呢,你们就忍不得这几日了?”老大夫大概是放荡不羁贯了,说话毫不避讳,他虽是一介平民,却也是长辈年纪,被批评的两个人想到自己下午干得事,心里都有点发虚。
“尤其是你!”大约昨日乔琬蛮不讲理的样子给这位老大夫留下了太深的印象,他认定是乔琬纠缠骆凤心,指着乔琬吹胡子瞪眼:“她一个病人,你怎么能这么乱来呢?”
“不怪她,是我……”
骆凤心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大夫打断。
“是你什么是你?以为你就没毛病了吗?昨日我还当你是个清醒的,她不知轻重,你也不知道?”
乔琬被这老大夫的大无畏精神惊得张圆了口。先帝已逝,骆瑾和也死了,这世上恐怕已经没人够得上身份能教训骆凤心。
“不是,你知道我俩是谁么?”乔琬怀疑这大夫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不然怎么敢这样跟骆凤心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