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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哈和他的白猫师尊 番外完结 (肉包不吃肉)


  芬芳馥郁的露水斟入一只白瓷小盏里,凑到楚晚宁唇边。
  喂了药,对着自己得之不易的战果发了会儿呆,师昧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神一亮。他在乾坤袋里翻找着,最后找到了一根漆黑的帛带。他把这帛带覆在了楚晚宁的眼睑上,施了个定凝咒,将对方的双眼完全蒙住。
  做完这一切,他慢悠悠地起身,捏起楚晚宁的下巴左右打量一番,很是满意。
  “嗯,确实好看。也难怪上辈子墨燃喜欢这么绑着你干你。偶尔学一学他也不错,至少他在这方面还算有些情趣。”
  师妹的笑容一直很温柔,和曾经无殊。他的指尖慢慢拂过楚晚宁的下巴,嘴唇,鼻梁,最后落在了蒙着眼睛的黑帛带上。
  他又用那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温声软语说道:“师尊,快些醒来吧。我啊……方才想到个很有意思的把戏,等你醒了,不如一块儿玩玩,好吗?”


第247章 【龙血山】鸿雁
  楚晚宁躺在床榻上, 头脑昏昏沉沉的, 意识时而清醒,时而又很模糊。
  他恍惚间好像听到两个人的争吵,似乎是师昧和墨燃, 后来争吵的声音消失了,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
  再后来, 他好像躺在了温暖的被褥间, 有人在和自己说话, 破碎的声音犹如隔着汪洋传来,他听不清, 只偶尔飘进三两句话,什么前世, 什么师尊——他隐约觉得这似乎是师昧的声音, 但他没有太多的力气消化,这些语句很快就如清晨的雾般散去了。
  他的回忆在一点一点变得完整,一点一点变得清晰, 前世的记忆就像雨水汇入江河,最终奔向大海。
  他首先梦到的是幽深的回廊,那回廊建在死生之巅的红莲水榭,廊上覆压着满枝藤花, 风一吹香雪飘落, 满纸都是芳华。
  他坐在廊下, 正在一张石桌前写信。
  信是送不出去的, 踏仙帝君不允许他与外人接触, 亦不许他豢养鸽子或是任何的动物,就连红莲水榭外头都被重重叠叠下了无数道啸叫禁咒。
  但楚晚宁还是写。
  太孤独了,一个人,一方天地,大概就要这样过一辈子。
  要说不烦闷,那是假的。
  信写给薛蒙,也没什么多的东西,无非就是询问近日状况,是否安好,询问外头日月如何,故人怎样。
  不过,其实也没什么故人。
  所以一封信慢慢地写了一个下午,也没有太多内容。写到最后,有些出神,恍惚想起当年三个小徒弟都在身边安好的日子,自己曾教过他们提笔写诗作画。
  薛蒙和师昧学的都很快,唯有墨燃,一个字写个三四遍都是错的,总要手把手教他才行。
  当时写过什么呢?
  楚晚宁恍神地,笔墨在宣纸上缓缓铺展开。
  他先写“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后写“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一笔一划,工工整整。
  撰书也好,写信也罢,他的字从来都是清晰端正的,怕读书的人看不懂,也怕弟子跟着自己学歪。
  字如其人,脊梁极傲。
  他写“故人何在”,写“海阔山遥”。
  后来,风吹着紫藤花落,歇在浣花纸笺上,他舍不得拂,看着那淡淡的瑰丽的紫,笔锋渐转,又写“梦醒人间看微雨,江山还似旧温柔。”
  平平仄仄。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写着写着,目光都不由地柔和下来,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的静好岁月。
  起风了,吹得纸张哗哗翻飞,有镇纸不曾压好的,被吹得飘起来,在午后斑驳清香的阳光中,乱了满地。
  楚晚宁搁落毛笔,叹了口气,去拾那一地的书信与诗词。
  一张又一张,落在草地上,石阶边,落在残花处,枯叶间。他正要去拾一张飘在落英芬芳里的纸张。
  忽然一只修长匀称、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在视野里,在他之前,就将那页纸拣起。
  “你在写什么?”
  楚晚宁一怔,直起身子,眼前站着一个挺拔英俊的男人,正是不知何时来到水榭里的踏仙帝君墨微雨。
  楚晚宁道:“……没什么。”
  墨燃一袭黑金华袍,戴着九旒冠冕,修狭苍白的手指上还戴着龙鳞扳指,显然刚从朝堂上回来。他先是冷淡地瞥了楚晚宁一眼,而后抖平了手中的浣花纸,读了两段,眼睛就眯了起来:“见信如晤,展信舒颜……”
  沉默一会儿,抬起眼来:“这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楚晚宁说着,想把信拿回来,却被墨燃干脆地抬手挡住了。
  “别啊。”他道,“你紧张些什么?”说完这句话,他又仔细往下面看,视线一掠数行,不动声色地,“哦。写给薛蒙的?”
  “随手写的。”楚晚宁不愿连累旁人,说道,“没打算寄出去。”
  墨燃冷笑:“你也没这通天的本事寄出去。”
  楚晚宁与他无话可讲,转身回桌台前收拾那一桌子的笔墨纸砚。岂料踏仙君跟着走过去,黑金色袍袖一展,摁住他正想收起的那张信纸。
  凤目抬起,对上踏仙君那张神情狭蹙的脸。
  “……”
  罢了,他要就给他。
  于是撤了手,去拿另一张,结果又被墨燃摁住。
  就这样,他拿一张,墨燃拦一张,到了最后,楚晚宁终于有些不耐了,不知这人阴阳怪气地又发什么疯,掀起眼帘,阴沉道:“你想怎么样?”
  “见信如晤,展信舒颜,是什么意思?”墨燃眸色幽深地望着他,薄唇轻启,“说啊。”
  花枝和藤叶簌然拂动,光影斑驳间,楚晚宁不由地想到了当年刚刚拜入自己门下的墨燃,笑容和言语都很温软,恭谨地笑着问他:“师尊,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这是什么意思呀?师尊能教教我吗?”
  两相对比,此刻踏仙君这种咄咄逼人的态度让楚晚宁心中隐痛,他蓦地低头,不再说话,阖了眼眸。
  他不吭声,墨燃就开始渐渐阴郁,在这片沉默中,他拿起桌上的信纸,一张一张阅遍,越往后看,眼睛就眯的越发危险。他若有所思地喃喃着,一个能把年号拟成“戟罢”的男人,在石桌旁寻章摘句,绞尽脑汁。
  到最后,面目阴鸷,蓦地将那一叠信纸拂于地面。
  他冷然抬起眼来。
  “楚晚宁,你想他。”
  “……没有。”
  他不想与他纠缠,说着转身就要走,可是没走两步,袍袖就被拽住了,紧接着暴躁而凶悍的力道扼住下巴,天旋地转间,已猛地被推在了石桌上。
  墨燃的手劲是那么大,那么狠,转眼就在他脸颊掐出青紫红痕。
  阳光透过藤花洒下来,照在楚晚宁的眼睛里,那眼睛里映着踏仙帝君几乎有些疯魔扭曲的脸。
  英俊的,苍白的。
  炽热的。
  踏仙君浑不知羞耻二字,幕天席地就开始撕扯着楚晚宁的衣衫。如果说推在石桌上还有别的可能,那么开始撕衣服显然就再没有什么回寰于地了。楚晚宁几乎是恼羞成怒地低喝道:“墨微雨——!”
  饱含着怒意和失望的语气并没有熄灭墨燃的邪火,反而如热油倒落,溅起烈焰雄浑。
  猛地侵入进去时,楚晚宁只感到极度的痛楚。
  他不愿意去碰墨燃的背脊,只反手痉挛性地抓着石桌的边缘,低沉地喘着气:“孽畜……”
  墨燃的眼眸里蒙着一层血气,对孽畜二字倒是不做评判,而是阴恻恻地:“你不解释也罢。确实不应当再问你。你如今根本不能再算是本座的师尊了。”
  他的动作激烈而凶狠,只一味寻求着自己的快意与舒爽,至楚晚宁的感受却如草芥。
  “晚宁如今算什么呢?”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不过是个侧妃,禁脔……腿再给本座分开些。”
  纠缠间,墨燃将他翻过身去,满桌的纸墨都被打得纷乱,毛笔也跌在地上。楚晚宁被他摁在桌边,身下是无休无止的痛苦,眼前是无边无际的苍茫。
  他看着那一字一句,看着那一笔一划。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
  故人何在?
  海阔……山遥。
  字句诛心。
  眼前尚有少年时的墨燃在朝他微笑,漆黑的睫羽帘子温柔地颤动着,像是栖落黑色的蝶花。
  耳鬓却是踏仙君低沉的喘息,在折辱他在欺践他,在沙哑地说:“楚晚宁……呵,本座的楚妃心里头竟还会惦记着别人?”
  “什么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嗓音里竟有杀意,“你以为我真的一点都不懂吗?”
  楚晚宁咬着牙,伏在石桌上,身上被咬的,被掐的,都是湿红印记,凤目却是倔的:“你不懂。”
  明知道出言顶撞会换来更凶狠的对待,却还是执迷不悟地说,你不懂。
  你不懂故人是谁,你也不知道海阔山遥究竟是为什么。
  你不会知道君是谁,月又指谁。
  你……不会明白。
  好一番荒唐之后,墨燃终于放过了他。
  楚晚宁衣衫凌乱,躺在紫藤花里,躺在诗词笔墨之中,他的眼尾有红痕,像是胭脂花被掐落时染在指端的艳色。
  嘴唇都已咬破了,都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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