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本就不同道,这般难免会传到别人耳中。”云垣道,“难免会有人乱嚼舌根。”
舒询墨脸色有些苍白,但他还是不假思索道:“弟子并不介意,还请师父责罚。”
他也知道这样对自己不利,一时的放纵只会招来更多的麻烦,这样的结果也会导致道观名声下滑,落得一个弟子与魔修厮混的谣言。
越想心里越觉得愧疚,他知道覆水难收,只怪自己的私欲。
连忙严肃了神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还请师父把孽徒逐出师门。”
倒是云垣被吓了一跳,看着他毫不动摇的神色,把他扶了起来,道:“我并无他意,莫要乱想。”
“可是师父——”
“你执意如此,为师也不怪你。若你对那亦若渲是真心,莫要付了他便好。”云垣道。
舒询墨忽然觉得眼眶有些发酸:“多谢师父。”
云垣道:“我曾答应过你母亲,要护你长大。这事为师会帮你的。”
“快去上早功课吧,莫要迟了时间。”
舒询墨站起,朝他慎重一拜,告退了。
看着舒询墨的背影,云垣似乎昏花了,竟与那多年前他母亲的身影如此相似,一样的坚毅,一样的倔强。
鸢姝,你看到了他长大了,也会安心吧...
...
是夜。
舒询墨躺在塌上,翻来覆去陷入梦中。
梦中。
还是那一衫黑衣,一方少年,却跪在地上,手中却紧紧攥着一面镜子。
重圆镜。
“为了他,值得吗?”低沉醇厚的声音响起。
“值得!”少年的脸色并未看真切,想必是一副无畏的样子。
“从此以后,他亡你必死,你死他不知。”那声音中带着不忍,“若是这样,你也值得?”
须臾,那少年沉重地点点头,道:“嗯。”
...
这个梦很短,他却冷得满身冰凉,一睁眼,却还是茫茫黑夜。
独自下榻,点明了一盏红烛,算了算,也才刚刚到子时。
现在却什么睡意都没有。
他忽然想去经阁了。
他的梦里反复出现那个少年,还有那面铜镜,这不禁让他觉得有些蹊跷。
这跟重圆镜有关吗?
披上外袍,他手持一盏油灯,推开了房门。
此时,万籁俱寂,所有的人都沉睡,他摸索着去往经阁的路。
黑夜如墨般,却又静的没有一丝响声,舒询墨的脚步踏在青石板上十分明显,一盏明亮的油灯在黑夜中闪烁着,要是这会儿出来一个人,准能把他吓死。
他有些恍惚,依稀记起了二十多年前的记忆,当时他还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因为早上被父亲责罚硬是一整天都没吃东西,晚上忍不住饥饿才偷偷跑出来想到厨房找点东西吃,结果边走边被吓哭,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还被晚上出来巡夜的小厮发现,父亲气得又让他跪伺堂,结果还是没吃的到东西。
这...好像也不是什么很好的回忆...
就这样胡思乱想走到了经阁前,小心翼翼推开门进去。
一只蜘蛛忽然落在了他面前。
面无表情地拨掉。
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一些蜘蛛网被清理掉了,看来他早上他前脚走了有人就后脚进来过。
他进了第二层。
凭着自己的记忆,他去寻找早上看的那几本书,却不幸发现找来找去却不见了。
是被借走了吗?
没了寻找的目标,他就开始一排排的漫无目的地看起来。
目光一点点滑过,除了一些秘籍功法,就是一些摆弄神器的图鉴,找了半天也没看到一本像样的。
他端着烧得赤亮的烛光,终于,在他不断查找后,终于在最后一层最顶端一堆宣纸下找到了一本书。
不知是无意被压在下面还是可以藏在里面,舒询墨都是费了好大的心思。
这本书也是刚翻不久,纸页的边因为反复摩擦而变得很薄,抽|出来一照。
《八荒古器》
看上去这本书已经很旧了,书的扉页还被虫蛀掉了一些,留下黑乎乎的印子。
鬼使神差,他就翻开了。
像是被带进了一个新的世界内,舒询墨在原地站了将近半个时辰也没有回神。
《八荒古器》讲得是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日月星辰自然孕育出的古器。
分别是:勾魂玉,焚寂琴,箜篌印,吞天鼎。
这八荒神器也只是出现在书中,舒询墨连一个都没听过。
这么想的时候,指尖忽然在一行中顿住,随后凑近仔细看。
吞天鼎,可孕育出天地万物,包罗万象。
而此鼎孕育出的事物非同寻常,岂止至今,曾炼化出两样神器。
一者为盘月梳,而另一为重圆镜。
顿时,他的血液都像凝结了一般。
脑海中只是飘荡着这几个字。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经阁的,内心“扑通扑通”的跳,他知道这两件神器与自己沾不到边,而内心深处却叫嚣着这必然会和自己梦境有什么关联。
盘月梳...重圆镜...
天边,一抹碎金冲破云层,直射大地,迎来了天边的第一抹金光,随后太阳徐徐升起,新的一天也在这破晓时展开。
天亮了。
作者有话要说: 脑袋疼炸,这几天家里装修,所以不知道能不能一天双更。
舒询墨胆子这么大敢晚上自己出去,我晚上去个学校还要拉着男的女的一起去还吓个半死。(服了服了.)
ps:文中的任何书名和什么什么神器之类都是扯淡,勿考据。箜篌(kong hou)
☆、第四十九章.早秋.
转眼间,时间荏苒,匆匆溜过了小半个月。
夏日的燥闷也过了,蝉鸣声也渐渐销声匿迹,伴随着阵阵凉风,也意示着人们该添些衣裳了。
此时,舒询墨刚上完晚功课,正捧着一叠的字帖回到房间。
他穿着一件青色长袍,脸色有些发白。
可能是换季有些冷了。
这几日他除了完成正常的早晚功课,一整天就是钻进经阁,读完了第二层将近一小半的书。
别的子弟是能偷懒就偷懒,能躺着绝坐不起来的样,再看看身旁一心刻苦学习的舒询墨,大部分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这些人内肯定是除了吴虞之外的。
今天他就又跑过来了。
看着又来向自己借自己临得临本时,舒询墨也不自觉嘴角抽搐了一下。
“好师弟,就给我吧。”吴虞看着案台上的临本,道。
“自己写。”舒询墨甩下这么一句就开始翻开书。
“我写不好。”吴虞颇有无赖的架势,直接坐在了地上,道。
“为何要?”舒询墨有些奇怪,吴虞这个人从来不好好学,能浪几日是几日,今个怎么性情大便,找他要临本来了。
吴虞却一反常态,有些变扭地扭了扭手指,一副欲说还休的娇羞样,看得舒询墨是一阵寒颤。
被夺舍了?
不料磨蹭了好一会儿他才道:“是白师妹喜欢。”
“我看她喜欢,就想给她。”吴虞道,“诶,对了,小墨,你还有之前那个香囊了吗?”
“......”
“就是上面绣字的那个,我看她也挺喜欢的。”
舒询墨无语看了他一眼,就撇过眼低头看书了,全然一副并不想理他的样子。
“诶,小墨,我说的是真的,这几日里她有些消沉,我想哄她开心。”
多半是因为自己吧......
一想到这里,他道:“送人之物,还是出自自己之手为好。”
“但是她看着是我做的就扔掉了呀!”
“......”没救了。
“锲而不舍总会有成效的。”舒询墨难得对他心平气和,多说了几句。
“快去吧。”别打扰我看书了。
就这样舒询墨耐着性子跟他交流了很久,最后吴虞是在舒询墨几乎能冻死人都眼神下才灰溜溜离开的。
耳边的聒噪终于消失了,他也端着书认真看起来。
这几日他做梦的次数也少了,基本上能一夜无梦,应该是师父给的凝神的药起得作用。
再翻了几页,就觉得索然无味了。
脑海中只要出现了那人的相貌,就感觉什么事都提不起劲了。
他走了半个月了,也不知道现在在干嘛。
等到自己回过神的时候,手中已经开始描绘他的名字了。
一竖,横折,再一横...
三个字,二十八个笔画。
天天画天天画,都能背下来了。
然后就又开始托着下巴发呆了。
...
窗外的景色也开始衰败,原本跃然枝头的绿叶也渐渐泛黄,有几片已经跌落在地上,有些地方已经是光秃秃的一片了。
时间过的真快。
他就这么漫无目的发呆,连屋外的敲门声都没有发现。
然后那人就擅自进来了。
显然是用轻到没有什么声音的脚步,悄悄走到他身边。
下一秒,舒询墨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怀抱,带着些清晨露水的味道。
双眼也被一双大手蒙了起来。
一个富有磁性且醇厚的声音响起:“猜猜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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