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询墨......他再次回想起这个同他差不多大年龄的少年,是如此的耀眼。
他要活下去,要报答他。
对......先回文家看一看。
他想了很久,也没有方向,恍然间,就察觉到了自己现在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就算无望,也要回家去看一看。
尽量把这件宽大的衣服遮住了自己的身形,弯曲着腰,按照以前自己的记忆,朝西面走去。
原本他记得,这条街上总是人来人往,每次马车都要吆喝着,才能让行人让开一条道来,然而现在却孤零零的只有他一个人走在其中。
自己的心是悬在嗓子眼的,扑通扑通直跳,手心不住冒汗,鼻尖上也被太阳晒得冒出一层薄薄的汗,想起什么一样,悄悄把身子挪到最边侧。
脚步沉重跨过一块青石板,终于,他到了。
为了不暴露自己,他特意挪着身子,四处张望,发现有低矮的灌木好躲藏,只好蹲在那里,只露出一双大眼,朝那漆门偷偷观望。
一个大大的“封”字张牙舞爪贴在大门上,占据了好大的一个地方,扎人眼疼。
昔日的盛景再也无法看到了,就连那高高悬挂着的大红流苏灯笼,也好似积了一层灰,没有人来打理,两侧的灌木杂草疯长,颇有爬上墙壁的趋势。
见此景,他的内心就是涌起一阵怒火,发泄一般烧在他的脑中,侵蚀他的意志,随后更多的,是无尽且说不清的悲凉。
指甲掐着自己的胳膊,克制着自己冷静下来。
“驾——”由远而近,一声吆喝,随着马蹄有节奏的声音,越来越近。
“吁——”
马蹄踢踏,溅起地上尘埃,车轮轱辘,最终在门前停下。
那坐在车头前的马车夫翻身下马,随后坐在里面的人也下来了,皆是穿着官服的官差,数一数,大概有七八个,阵势十分哄人。
原本守在门口的侍卫看到了,连忙打开门,让他们进去。
“走!”
文初瑾还没从刚才的情绪缓回神,就见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尘埃蹁跹,扑面而来的霉味,他才看清府内的情形。
请清冷冷什么都没有了,昔日的大家庭只剩下了一间破烂不堪的房子。
实木雕花的装饰砸的砸,被搬走的搬走,都被这几个差事搬到了马车后面藏起来。
“抬过来,快点——”
两人一前一后扛着一箱不知是何物,从弯曲的竹竿可以看出很沉。
“诶诶诶,放下放下,我看看。”大概是几人中的头目,见他们扛出来了一箱子不知道什么东西,立马转着眼睛,打着小心思就跑过来想捞一点。
木箱上原本上了的锁也被粗暴打破,撬开了挂在上面。
那个人一下子打开,顿时,满箱的光亮。
“我的天呐……”
箱子中,躺着奇珍异宝,不用说什么上好的羊脂玉,圆润的夜明珠,五光十色,鲜艳动人,还有些更是连名字都说不上来,全部都好像杂乱无章地摆在里面。
“哥,我们...拿一点呗...”围在四周的人哪还按捺的住,一幅幅皆是垂涎的目光,痴痴看着眼前他一辈子都可能得不到的东西,内心早已打好了自己的小算盘。
“把它抬到车里再说,去看看里面还有没有值钱的东西,都给我搬出来。”那人啪地一下关上,给他们使个眼色,装腔作势道。
“是!”
“都抬过来,抬过来!”
“你他妈轻一点啊,摔坏这些小心脑袋!”
他们堂而皇之就洗劫了整个府内上上下下,就像是理所应当一般,在他们眼里,文家就是十恶不赦的乱臣贼子,而他们有理由把这些东西抬走去充公。
“这文家还真他妈有钱啊......”那个头目仔细查看了一箱箱放在车后面的箱子,啧啧道。
“也不看看他们贪污了多少,怪不得那么多。”另一个人阴阳怪气附和道。
“哈哈哈,说的也是,兄弟们,干完后爷请你们喝酒!”那人笑得一脸得意,拍拍箱子大叫道。
那些人的脸上嘲讽不加掩饰,十分随意的聊着文家的生死,激起了文初瑾压抑已久的怒火。
攥着发白的拳头,他猛的站起来,眼里的怒意翻滚,通红的双眼,像从地狱来的修罗。
“我跟你们拼了!”文初瑾丟下竹篮,手上多了一根人手臂一般粗的木棒,赴死般朝他们冲去。
人往往是在愤怒至极时会变得极其不理性,他早就被怨恨冲昏了脑袋,理智的弦也瞬间崩裂,现在只有一个想法:我要跟他们同归于尽!
原本以为四周没有任何人,那群人还在兴致勃勃看着自己的成果,却被忽然冲过来的人影吓了一大跳,回过神来,一个人就已经被一棒捣到小腹,惨叫一声,痛苦捂着肚子。
这时,他所有的力气都爆发出来,正中目标。
“我.操!”
那个差事很快反应过来,看着自己旁边的人已经被一棒打倒,立刻警惕起来,看清眼前原来是一个连十五都没到的少年,握着木棍的手都有些发颤,反而哈哈一笑。
“我还以为是谁?就你这么一个豆芽菜,还敢来我这里撒野?”差事不屑看着单薄的他,道。
“把东西还给我!”文初瑾毫无畏惧,冲了上去,他容忍不得别人污蔑自己的家人,更是忍不得他们肆无忌惮的掠夺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该滚的,是你们!”
那些差事人高马大,还配着大刀,几个人站成一排,根本不怕他。
几个人上前,手忙脚乱就把他束缚住了,反扣着手,就押住他了。
不甘心这样就被制服了,文初瑾仰着脸,满脸的愤怒无处可藏。
“让我来猜猜你是谁。”差事看着眼前瘦弱的少年,轻轻弹了弹腰间的腰带,假装冥思苦想,“口口声声说让我们滚,自己还不是被抓到了,是吗?文公子?”
顿时,一群人爆发出大笑,那人肆无忌惮大笑,还顺势拍拍他的脑袋。
“真他妈好笑!哈哈哈哈!”
那人从怀里掏出一张揉皱的纸,摊开,上面赫然画着他的画像,还在他的面前摇了摇。
“你说,把你交给衙门,我能拿到多少呢?”
“嘻嘻,别这样看着我嘛。”那人泰然自若面对文初瑾快要喷火的眼睛。
“他,也给我扔到车上。”差事对其他的人道,指了指他。
那些人听了,毫不留情就把他随意扔在马车的后座,附带还绑了他的手,似乎是觉得他也没什么力气了,就绕几圈就完事了。
“滚,都给我滚!”文初瑾发疯一般在车内乱撞,咚咚咚的声音没有停止过,撞得头痛欲绝,但拼劲全力也是无济于事。
“有这点力气,还不如省着去衙门闹。”差事撩起帘子,扫了一眼车内情况,淡淡道。
说完,就唰的一下又拉上了。
顿时,他的眼前一片灰暗,自己就被关进了一个狭隘的空间。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再怎样的嘶吼也没用了,等到他全身的力气都快用完了,嗓子也喊哑了,也没有人会来救他的。
“怎么办……”一下子就陷入了无止境的绝望与恐惧,只能趴在里面,自言自语一般。
这样的绝境,还谈何逢生?
作者有话要说: 写着也是忒心累...
距离考试还有短短几天了,弱小无助瑟瑟发抖...
☆、第二十四章.挣扎
方才的一番挣扎,几乎是徒劳无功,几个鲤鱼打挺都没能摆脱,原本这里是放箱子的,结果塞进来一个人,就显得有些狭窄,好几次后背都磕到了。
虽然手被绑着,脚还是自由的,蹬了几次,想把门给蹬开,无奈薄薄一层卷帘后的门是上了锁的,根本无法打开。
唯一的光源,是从车上一个小窗口中透过的,为了通风,连拉也没拉上。
文初瑾靠着喘了一会儿,蓄力准备再次扭动身子解开绳索。
手火辣辣的疼,在绳子上摩擦,都留下了红印,光是动一下都疼。
但是即便如此,他也不会停下,面对生死攸关时刻,就算停下一秒也是浪费时间,他更不会把自己的命运拱手送给别人。
忽然,他眼前一亮,找到了方法,反绑在后背的双手紧贴箱子的两面之间,利用箱子锐利的部分来切割绳子,他急得满脸都是汗,身上的衣裳早已湿透,呼吸间,都感受到了闷热。
“咯吱咯吱——”
安静的空间里,只有绳子摩擦木板发出的声音,随即是落地的声音,文初瑾终于把绳子隔断了。
内心有着像死而复生的激动感,立马把手放到前面,活动着僵硬的手臂与手腕。
“呼——”他低沉地喘气,也变得沙哑,都听不出他原有的声音。
文初瑾勉强扶着站起身,环顾这地方,原本就不大的车身内塞满了或大或小的木箱,加上他一个更是显得拥挤,四周光线昏暗,只有小小一束光线穿过小窗,直射进来。
就是这里。
甩了甩袖子,他走到其面前。
微昂着头,努力往外面的天空望去,拿手估计了一下。
这个距离不算远,伸着胳膊也能够着,他扒着窗口,双手并用,手肘顺势弯曲,希望能靠着臂力把自己往上送,从而能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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