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儿~”王妃一看到小世子,便忍不住扑过去,抱住小猫崩溃大哭。儿子走失到现在,她几乎夜夜不眠,吃不下,睡不好,眼一闭便看到儿子被人手持棍棒打骂呵斥,吃饭的时候便想起儿子在外面不知道有没有东西吃,整个人都快疯了,这会儿只知道抱着儿子,一丝也不肯松手了。
“救了世子的恩人呢?”还是王爷比较靠谱,发现儿子比走失之前好像还胖了些,皮毛也依旧顺滑,不像是吃苦的样子,自然明白这段时间定然是那位救了儿子的恩人照顾妥帖,当下便看向商秋芦问道。
“启禀王爷,救了世子的那人便是镇上白家食铺的掌柜,此刻正在铺子里,属下这便亲自去请。”
“不妨,让他们去请就是,信中所知不多,你先与本王说说,那恩人究竟是何方高人,竟能救了我儿?”
商秋芦早知道王爷不会轻易相信他在信中的说辞,当下便将早就准备好的解释慢慢禀报出来——
“那日接到王爷密令之后,属下便派出所有精干下属四处寻找小世子踪迹,也是巧了,我本是在白家食铺蛰伏的,那日正想来找掌柜的,想请几日假,亲自出去寻找世子,没想到恰好撞见掌柜的打扫屋子,从衣柜里发现了一只小猫。”
“属下虽未曾见过世子,却见那小猫和王府发下的画像十分相像,便多了个心眼,趁着掌柜的去院子里拿东西的时候,自曝身份与世子相认,世子果然应了。只是当时属下的人都被派出去了,为防意外,世子便没有暴露身份,依旧假扮小猫和白掌柜生活在一处。”
“你有心了。寻回世子乃是大功一件,本王定然重重有赏!”豫亲王顿了顿,“那白掌柜,为人如何?”
“回王爷,那白掌柜乃是一只刚上岸不久的河蚌精,和大公子……私交不错,属下曾私下暗中查探过,确实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那个逆子呢?”王妃听到商秋芦提及王鲲风,顿时秀眉一扬,怒目看了过来,“那逆子听闻亲生弟弟走失,竟全无担忧之心?他可曾帮着你们寻找世子下落?”
“回王妃,世子走失一事,属下未曾来得及告知大公子,且大公子日前带着家人去远处探望好友,至今未归……属下、属下忙于安排人手保护世子,便没有派人去照顾大公子,属下知错!”
王爷看了王妃一眼,他是知道王妃一直派人在监视大儿子他们的,还是找他要的人手,不过,他一直以为王妃是担心孩子们在外面生活得不好,所以才派人暗中保护的,可是,现在看来,好像也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第41章
王妃在王爷看过来的一瞬间, 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一时间急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她一直在王爷面前扮演着一个慈母的角色,没想到不过出来一趟, 就差点被王爷看破, 那逆子果然是她命中的克星!
世子在母妃的怀里低声叹息一声,他早就知道母妃在人前人后的两幅面孔了,母妃并不知道他从一生下来就能记事, 因此,很多时候,连父王都看不到的母妃的另一面,很不幸的,他都曾亲眼目睹过。
只是, 那是他的亲生母亲啊,再不好, 对他也是掏心掏肺的, 恨不得将一生的所有都留给他的母亲,他没有办法看到母亲失去她最为骄傲和仰赖的、来自父王的宠爱,所以,就只能不断的替母妃圆场了。
“父王, 儿子不孝!让您和母妃担忧了。”小小的猫世子挣脱王妃的怀抱,几步便跳到豫亲王的怀中,依赖地蹭了蹭自己的父亲。
“我儿受苦了!”低下头,怜惜地亲了亲儿子, 被这么一打岔,豫亲王暂时忘了王妃方才的失措。
“凤儿, 你可还记得你是如何走失的?”仔细看了看儿子,发现儿子身上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豫亲王心下大安,便开始问起他最为关心的一个问题,儿子好端端的在行宫呆着,怎么竟会走失了出去呢?
“儿子也记不得了,只记得当时儿子在行宫里追逐一只特别好看的蝴蝶,不知不觉便离开了人群,后来便出现一些穿着军中之人服饰的一直追赶儿子,儿子慌乱中跑到了一条船里躲藏起来,船停了之后,便到了这里,后来又有一队人追赶我,我便躲到了白掌柜的衣柜里,白掌柜家里的野猫很多,那些人寻不着我便离开了。后来,白掌柜在衣柜里发现了儿子,商统领恰好进来,便认出了我。”
从儿子这里没有得到什么有效的情报,豫亲王也不以为意,小猫崽子喜欢追逐蝴蝶都是正常事,行宫里花朵繁茂,也确实有许多彩蝶供贵人们观赏,这些都不是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至于穿着军中之人服侍的,别说儿子根本说不清到底是哪个军中的服饰了,就算说清楚了,服饰这种东西也很好假扮的,算不得什么可供追查的线索,当下便按下不提,想着今后再慢慢从行宫那边的布防查起,行宫守卫森严,那么一队人马出现在宫外,不至于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正说着呢,去白家食铺请白春笙的人也回来了,豫亲王让王妃抱着小世子去周家的屋子里暂且休息,自己却鸠占鹊巢,在属于白春笙的屋子里接见了儿子的恩人。
“草民白春笙拜见王爷!王爷千岁~”白春笙方才在外面便被一个内监模样的中年男子拉住,指点了一下拜见贵人的大概礼节,当下便照着人家的指点做了下来,反正要是他们敢故意骗他,到时候也别想他替他们兜着,王爷生气了,他便说这都是门外那些人教他的。
“白掌柜快快请起!方才本王已听小儿说了,此番小儿遇难,多亏白掌柜仗义相救,本王与王妃感激不尽!”
“王爷言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况且,小世子冰雪可爱,能在危急之际躲入我家衣柜,也算是与我有缘,当不得仗义二字。”
“如何当不得?你救了本王的世子,便是豫亲王府的大恩人,今后但有所求,便拿了这块玉佩来王府。”豫亲王伸手取下腰间玉佩。
“不敢不敢!王爷请快收回去,不过区区小事,当不得王爷这般厚赏!”白春笙果断推辞。
开玩笑,他若是接下这块玉佩,他们家鲲哥回来知道了,非挠死他不可!挠不死也得和他绝交!
再说了,就凭这王爷当初抛弃亲生儿子这股子狠劲儿,白春笙也压根不想和豫亲王府扯上任何关系,他就是一俗气的小老板,做不来那些家国大事,也懒得和这些权贵结交,守着鱼街卖鱼面,挺好的。
豫亲王见他坚辞不受,也不再勉强,转而让人捧出一个小小的精致木匣子。
“这里是一万两银子的银票,当初我儿走失的时候,本王曾发下悬赏布告,言明谁若救下世子,本王便赠予白银万两,如今你救下世子,本王也该履行承诺,这赏银该是你的,这可万不能推辞了!”
“这……这也太多了吧?”白春笙原本就想趁这个机会好好从豫亲王府捞一笔,就算他自己不花,也可以留给鲲哥嘛,就算是劫富济贫了,只是,这一票就捞了一万两银子,有点过了吧?
“本王的爱子,难道不值得这一万两银子?”豫亲王也不再容他推拒,直接命人将那木匣子放到了白春笙手边。
白春笙被他这一句“爱子”说的顿时心头火气,尼玛!只有小世子才是您和王妃的心头爱,鲲哥和三郎就是田间地头上的野草,一文不值对吧?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货越是生气暴怒的时候,笑得越是斯文无害,当下白掌柜便祭出他无往不利的无害笑容,略微腼腆地将那木匣子拿在了手里。
“既如此,草民便却之不恭了。实不相瞒,草民方从水中上岸,暂居之处还是租来的呢,本想赚钱自己买块地造个宅子,谁知世道艰难,到如今也没攒下建造宅院的银子,王爷厚赏,草民便厚颜收下了,回去也好给自己搭个窝。”
“哈哈哈~收下收下!若是建造宅院的银钱不凑手,尽管来王府找本王!”豫亲王见他果真收下了银票,当下便开怀大笑起来,肯收银子,总比开口索求其他的东西要好,他方才见这河蚌精不肯收下玉佩,还以为他另有所图呢,没想到只是想要钱财而已。
“够了够了,乡下地方,不过建造个小小宅院,哪里用的了这许多银子?多出来的,草民再去镇上置办个正经铺子,今后也算是在这岸上安顿下来了。”白春笙诚诚恳恳地假装老实人道。
“不错不错!水中妖族,愿意上岸定居的,确实难得!这样,你替本王寻回爱子,那一万两银子算作悬赏的赏金,本王另赐你良田五百亩,算作是本王和王妃的一点心意,有宅有铺,总得有些田地,方可在岸上立足啊!”豫亲王是朝中支持水中妖族上岸定居的中坚力量,自然乐得看到像白春笙这样的水妖上岸定居了,见他仰慕人间繁华,对他的警惕心倒是放松了许多,还问了几句他开的食铺生意如何。
“说起来,小世子真是福星转世,他不过在草民家住了几日,草民原本头疼许久的作坊宅子也租下来了,做工的人也买好了,现下就等着宅子修整好,草民好开工做酱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