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往后推了推靠在床边墙上,方既白刚一松手,那早已失了神的白衣青年便是一个下跌,不由自主为稳身形勾住了主角的脖子。
这一勾就不得了了,两人本就不端庄的着装刹然又被蹭下了几寸,陆苍颜敏然的肌肤瞬间贴在了男主缂丝的衣襟边,牙底不由渗开一丝冷淡却无端撩人的吟哦。
这一声简直就是压垮山主们的最后一根稻草,楚彦轻额上青筋不由跳了跳,手底一个用力,破万寒顿时就朝方既白脖子抹了过去!
梁危行听墨侧里甩出,声音跟含了冰般:“你是想顺带伤了你陆师兄吗???”
楚彦轻暗地磨了磨牙,心不甘情不愿地收回了长.枪。
梁危行于是横眉冷对站在远处:“下来。”
方既白看他一眼,搂着青年的手底却是不由又用了几分力。
“……唔?”
这几分力显然对于陆大山主来说有些重了,浑身一激灵从迷迷瞪瞪里醒来,陆苍颜刚一睁眼,就看到男主近在眼前的俊美脸庞,还有远处能点起火的三位师门同好们。
他怔着双眸道:“这是……怎么了……”
一句话还没说干净,他潜念中便就着方既白肩膀支起了身子。
双手顺着力道直接挽回自己身前,陆苍颜莫名感觉有点不太对。
——等等,哥们的衣服呢?
一双眼蓦地睁大,他瞬间反手推开方既白,被滑脱衣摆缠住的双臂使不上力气,竟只能一点点朝后挪着远离案发现场。
根本不知道自己这被缚住动作仍努力逃夭的模样究竟有多引人遐思,楚彦轻透红着耳朵终于力扛不住,一把从床上抽过被子,打滚儿扬起便裹住了“娇无力”的陆山主。
终于将人从方禽兽魔爪里救了回来,一边早已手痒痒的梁危行岳红妆于是立即抽开配剑,一瞬间恐怖的灵压蔓延而开,简直就是个剑光如虹杀意如虹!
“畜生!”
“你个孽障!!拿命来!!”
……
霹雳乓啷闹腾了将近三炷香,陆苍颜一脸生无可恋地左牵男主右带同好,真真是一个看不住,两方人就能天雷勾地火再次对上。
刚回到宴漱园胜寒专区,方既白就被一侧三位长辈跟赶耗子般赶回了房。
拉着表情很微妙的陆苍颜进得该大院前厅,梁危行一撩衣袖坐上首席,听墨重重往地上一墩,那边哭丧着脸跪成一排的宋青云竹两枝厉天阳顿时就浑身一哆嗦,眼看便要跌出来泪来了。
岳红妆立马一朱厌抽过去:“还有脸哭?还有脸哭?竹两枝!你是准备造本座的反啊还是改投魔道得觅天道啊?”
竹两枝不敢言语,她小心翼翼抬起眼来,就看到自家暴躁师尊身后站得清癯的陆苍颜。
青年本就皓然的面庞如今看去似乎更是苍白了三分,直衬得其唇边那抹促狭的血痕更显靡靡魂销。
竹两枝刹那胆战心惊,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终于一个堵不住,哗啦啦就淌了下来:
“陆师伯!是弟子害了您哇!!!”
她一打头,那厢依旧跟鹌鹑似的不敢抬头的宋青云厉天阳也是萎蔫里翘起了脑袋。
二人目光在碰到陆苍颜的瞬间都是一个收缩,于是一人哭嚎很快就成了三人大合唱。
楚彦轻被他们嚎得神烦,哐当一声将桌上杯子猛地一放,三只弟子霎时消停,身上却是颤得更厉害了。
华崇阿此刻坐在梁危行下首,见得楚彦轻岳红妆等人拥着陆苍颜落了座,他才一绞眉头极是窘迫歉意:“……都怪我作为舅舅管教厉天阳不周,这回真是……委屈陆山主了。”
——说委屈都是轻说了去,被个好龙阳的魔修趁醉酒关在房内……这事情说大了……可是连陆苍颜一世清名都能毁了。
他看了眼梁危行,冕服之下宗主的脸色看去极是难见分晓,但既然他还能叫陆山主过来旁听……想必那位魔修……应该是没能把事儿做绝了吧?
梁危行突得转头对向他:“华仙辅,虽说依你我公私交情,贵侄犯错我亦不好处置什么……但事有急缓轻重,将主意打在我胜寒山主身上,厉公子也真是好计较。”
华崇阿素来不善应付这些弯弯绕绕,听着梁危行这番话,他一张笨嘴也说不出什么劝解的词来……再加上这事本就是厉天阳之错,故而也只能苦笑着点头称是。
抽空恶狠狠瞪了厉天阳一眼,他立即一扬袖口,也算识趣地离开了。
被抛弃的厉天阳于是跪在地上浑身磕碜。
暗地里再去看了看那被自己害惨的陆山主,酒醒的元婴大能全然不似醉生梦死里那一副不胜之力。也真能怪自己当初被个英雄救美糊了脑子……光看对方这一身通透傲骨,便是猜不出那山主身份,也当知这人不是寻常庸庸啊……
许是内心的确饱受良心熬煎,犯事三人案情交代的都也算痛快。陆苍颜当戏本一般听了听,总结来便是厉公子为救那九噬音扮作的君应怜,便答应携个正道美人儿去陪纪阁主喝酒。虽说修士少有歪瓜裂枣,可按着纪玄缺那天仙一般的描述,厉天阳还真是一时找不到个又有修为又有气质又不显稚气的同道中人江湖救急。
心里怀着事气也不通畅,也是宋青云倒霉,正建议着来场夺灯大战,厉天阳不痛快了也就带人掺了一脚。
两家相比自然都是卯足了劲打算为宗争光,正打到白热化阶段,他陆苍颜就醉醺醺晕乎乎过去帮了个忙。这下好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厉天阳两眼一亮将人相中了,顺带借请客一说,便把自己拐去了一条不归路……
看着底下三个人哭得梨花一枝春带雨,陆苍颜也是于心不忍:“算了,说来我也没什么事,就当他们买次教训吧……也亏得厉天阳带去的是我,不然一个九噬音一个纪玄缺,他可能连命都得交代了……”
楚彦轻冷冷打断他:“买个教训便赠个你,那这教训买得也真是值得,不若我也买个三两回,师兄干脆把人赔给我算了。”
陆苍颜老脸一红,没料到一晚不见楚彦轻,楚太太现在连骚话都会说了。
这种话最不好接,看着附近其余四名山主凉丝丝的眼神,他也只能坐在桌边一个劲儿尬笑,笑着笑着就把手里掩饰用的茶杯颠出水了。
一路扣到颌下的立领顿被剔透的茶水沾湿。陆苍颜瞬间感到身前无数目光都是呼啦啦一震,气氛刹那凝重下来。
他莫名其妙:“怎么了?我刚没干什么……”
拿着杯子的手即刻被上座抢步下来的梁危行一把拽住,陆苍颜身上趔趄,差点没从椅子上翻下来。
然后他就看到自家师兄笑意冰冷而冽冽:“……谁干的!”
陆苍颜抽着嗓子:“……什么?”
一句话还没抖干净,侧里楚彦轻竟也是一步跟将过来,反手布下一层结界,伸手便要去解陆苍颜衣领。
陆苍颜被吓了一大跳,手里灵力一攥就要将这两货抽开。
于是系统又一波安全警告神助攻了。
挽苍顿然从手中脱落,陆苍颜刚一声气噎,领子便被褪到了锁骨边。
那边动手的二人于是同时一吸气。
——只见那睁着茫然双眼的青年颈间,残红的咬痕与划痕遍布凌乱,宛若艳梅盛开在那莹莹肤质上尽态极妍……如此不知轻重折辱般的标记,也怪不得不过是一见水,那些子大红大紫就从衣下缓缓渗出了。
于是那边摁人松领的二人手底都是一个激灵,梁危行更是唇边一战,整个人都颓然下去:
“枉我做你师兄,竟连这种事情都阻止不了……”
陆苍颜被他这番话着实寒碜到了,他一大老爷们,不就被人抱着啃了两口么?干嘛搞得跟黄花大闺女被睡了一般模样。
急忙想将衣领重新摆布好。陆苍颜手底系扣子的动作一个没控好,却是擦着了喉结旁纪玄缺那赖皮狗一般咬下的梅花。
牙底溢出一声闷哼,他拽着领子的手不由一个用力,于是解到锁骨的盘扣又被他自己挣开了一个。
一刹那,身前梁危行楚彦轻目光仿似探照灯,直望得陆苍颜心底长毛毛。
而梁楚二人心底已经开始掉毛毛了。
——比起脖子,青年的胸口看去状况也不算多好。
……还枉他们等人以为把他救下了就算成功了,当时竟是连这些腌臜玩意儿都没看到……
梁危行楚彦轻突得同时一震,不免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东西。
——脖子也是,胸口也是,谁还能保证这些痕迹没有继续下去……
想陆苍颜那般骄傲一个人物,竟有一天会被别人用玩物一般的手段从上到下噬了一路……这肯定会想不开吧……这绝逼会想不开吧!!?
瞬间过去一人攥住陆苍颜一只手腕,作者只能莫名其妙看着两位大佬突兀间大放杀气。
此间百感,惟恨难消受。只听两位高手咬牙切齿,义愤填膺,简直是神同步般一起大吼出声:
“定取纪贼人头!”
“看我不剁了方既白那臭虫!”
喊话结束两人竟是同时一呆。
回望了一眼对方后,他们二人竟是同时转过头来,愤怒显然又高了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