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墨!”左谨似被人踩了小尾巴的猫儿,急得要挠人。
“我在,请说!”温墨故意俯身凑近一些,用花枝绕着秀发,眉眼弯弯的模样似狐狸,正蓄意勾人,坏得很。
话音刚落,床头柜上的座机声响起。
温墨朝着屏幕又噘嘴“么”了一声:“请等我一下,接个电话。”
左谨眼帘向上一撩,黑眸中幽光闪现,她没吱声,只是点点头。
踱步到床头柜前的温墨,俯身拿起听筒。
灯光柔和明亮的大堂,前台小姐姐面带笑容说着:“温老师好,在走廊转悠的人已经抓到,是扮成房客住进来的个人工作室的狗仔。”
温墨:“辛苦了!”
前台小姐姐:“您客气!”
温墨挂了听筒,返回沙发处时,发现视频通话已经结束。想着估计是左女士有来电要接,便耐心地等着。
这一等,等来的是房门被刷开,消失在屏幕里的左女士,正拿着房卡款款而来。
惊得温墨眨了眨眼睛,下意识缩起身子,支吾其词:“你怎么来了?被狗仔拍着你一整夜待在我房间,有点儿不好说清楚。”
“嗯?”左谨佯装疑惑不解,“不是你刚刚让我过来的吗?”
温墨摇摇头:“我没有。”
“是吗?”左谨将房卡放到桌上,慢慢接近撩了人就怂的温女士,“我以为,刚刚你修枝后执花低嗅,是无言的暗示呢?”
温墨无辜脸。
自己刚刚是有意撩拨她,可是真的没有别的暗示!
左谨抬手拂过娇花,拨弄着层层花瓣,模样温雅更浓,“以为温女士在暗示我,有花堪折直须折。”
“我没有!”温墨将头摇成拨浪鼓,“我真的没有。”
“没关系,现在,不重要了。”左谨表面稳得很,可微微露出秀发的耳尖,那一抹似血的绯红,悄悄地出卖了她羞赧的本质。
左谨也不知自己会变成这样,碰过温女士后,就跟被人下了咒语一样,日夜都想将人绑在身边。
痴迷温女士在自己手心,极致盛放的模样。
那是自己见过的,最美丽的风景。只要她的一个低喘,自己的一呼一吸,就会跟着急促起来,全身从温凉变得滚烫。
一夜夜缠绵,是如此的乐此不疲。
感知到“危险”的温墨,想将抱枕挡在胸前,这动作到了一半,又顿住。脑海中回放着陈导酒桌上的话,深深觉得自己应该重振家庭地位。
良辰美景中,柔情似水的人儿似两条美人鱼,汲取着对方香甜的水汽,轻轻颤颤勾出急不可耐的耳鬓厮磨,交颈蠕动中是窃窃私语,时缓时慢互道感受。
欲到浓时,抿嘴不语,只有鼻间低低闷哼溢出,眼里儿水波荡漾全是雾气,独留玉背道道红痕骤现。
翌日下午,接近黄昏。
在【平城】郊野的拍摄区,日头正渐渐滑下山谷。
拍了两场日戏的左谨,跟着剧组转场来到野外,补拍一场梦戏。
剧本最后几集的大致结局:
各地共产主义躲过巡捕追捕,秘密分批前往嘉兴南湖继续开会,中国共产//党正式成立。顾兮枫和易家二少隐姓埋名,成为一名地下党员,为救国奉献一生。
从此之后,顾兮枫就再也没有见过妹妹,只是偶尔会听到关于她的消息,听说她最后加入了国民党。
很多年之后,顾兮枫重回顾家宅院,历经兵荒马乱,宅院早已破败。她收到关于妹妹的最后一则消息,是妹妹在一次任务中,被地下同志击毙。
故宅已荒,故人已逝。
顾兮枫走过和妹妹待过的所有角落,躺在与妹妹曾睡过的床上,做了一个有妹妹的梦。
剧最后的结局,难免让人唏嘘!顾兮月是坏人,同时也是好人,她杀人,也救人,更用着自己的方式,一次又一次地护着姐姐去救国。
所有人都准备好,齐齐等着最美的日落余晖出现。
陈导伸手感受空中微风,似乎小了一些,扭头跟身边站着的执行导演说:“让人去准备两个鼓风机,一会儿拍摄的时候,若是风不动,就需要来点风力。”
“行,我让人去安排,拉两根线过来。”执行导演收回看河两岸美人的视线,揉揉笑僵的脸颊,手一挥招来两名场务跟着他去办事。
对于最后一场戏,陈导是十分在意。在等万丈霞光铺满天际的时间内,跑到两位演员跟前,围着人转悠,亲自检查着妆容和服装。
两人的服饰都是第一集 所穿,正是姐妹情深最浓时的模样。姐姐宠溺,妹妹依恋。
在监视器前的现场副导,拿着遥控器驱使无人摄影机在高空穿行,时高时低地绕行,过了一把摄影师的干隐。
众人又等了十来分钟,终于等到陈导所需要的最佳光线。
远方有重峦峰顶山霭缭绕,霞光透过,染成了偏金似红的轻纱。
眼前有河水波光粼粼,倒映漫天旖旎之景,到达水天一色。
仿佛此间天地,是油画大师精心泼墨而出的画卷,不似人间该有的景色。
万丈霞光的绚丽色彩,将万物渲染得浑然一体,迷人而壮观!
本该是暖暖的色调,却因是日落西山,那生根般的灰意,让美景无端生出孤寂、苍凉之感。
镜头中的顾兮枫,望着河对岸背着霞光的妹妹,在相顾无言之后,忍不住抬脚踏出一步。
对于这一步,在监视器前的陈导双眼放光,实在是太绝,不愧是左视后!
这一场戏,在无人摄影机斜切俯拍中,画面由近拉至大全景,淡出。
【枫月泪】全剧终。
“【枫月泪】,全组正式杀青!”陈导拿着黄白二色的扩音喇叭,中气十足地喊着,声音响彻在郊野山林,朝左视后竖起大拇指。
没日没夜地熬着,终于杀青了,全剧组的人都乐得咧嘴笑,随着陈导的声音落下,啪啪地鼓掌庆祝。
现场异常热闹,各个部门的人,在一块儿聊天:
【天哪!熬得我都瘦了一圈,终于可以睡到自然醒了,养膘回身】
【瘦就算了,还黑了好几度,出去人家还以为我营养不良呢】
【回【海城】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和女朋友约会】
【单身狗的我,还是努力工作吧】
【怎么,你接戏了?】
【对啊,半月前就接好的,这边下戏了,直接就奔赴【象山】那边的剧组,无缝对接】
【我也是,不过我是在【海城】的影视城】
【我跟着我们老大,半月后上戏,可以好好到处玩半个月】
.....
左谨立在河岸边,等着温女士从对岸坐小船过来。
接到人牵住手,才踏过草地。
陈导拿着准备好的鲜花,笑眯眯地朝两人溜达过去,“杀青快乐!”
左谨:“谢谢!”
陈导从衣兜里掏出两个红包,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红包上印着囍字,外加两个Q版小人儿,有点结婚红包的那个意思。
红包里都是一张张百元大票子,装得鼓囊囊,估摸着各有一万。
将红包分别递出后,陈导转到温墨身边嘀咕着:“这可是左视后让我印的,里头的钱,就当作是我提前给的份子。”
“谢谢陈导!”温墨指腹细细抚摸两个小人儿,薄唇噙笑难掩愉悦。
陈导叮嘱着:“你们可收敛一点,在剧播完之前,都老老实实地一致否认恋情。不然,我可是要追到你们家里,半夜三更在窗外扮演白娘子。”
“请陈导放心!”温墨向他保证。不说自己不愿公开,让左女士日后有麻烦,就单说左女士,她对所接下的工作,自然是有责任心不让旁人受损失。
“好,那你们私底下就可劲缠绵吧!”陈导最爱美人相亲相爱的画面,逮着完全符合想象的一对,脑袋和嘴就容易不受控制。
刚同能与他相聊的温墨嘀咕完,转头就恢复正派君子的模样,对左谨道:“左老师啊,咱们杀青宴就在酒店宴会厅,晚八点准时开场。”
左谨微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现场的服装老师和化妆老师,见陈导背着手离开,马上兴奋问着:“两位老师,您二位是现场换装,还是等回去再换?”
左谨知工作人员,因杀青气氛心早就飞了,在看了温女士一眼,才对几人道:“我们回去后再换,到时让助理送到各位工作间。”
“好的,祝两位老师杀青快乐!”说着话,几人让出身后藏着的人,赫然是王童童:“好长时间没见,两位美人是不是很惊喜?”
左谨礼貌地回着:“是有一些!”
温墨接过她手里的花,问着:“怎么只有一束啊?”
王童童挤到两人中间,快速伸手一捞,就挽上二人的臂弯,紧紧地扣着,说得理所当然:
“两位美人一体,我当然只送一束啊。”
“你们别挣扎啊!”
“让我挽一会儿啦!”
“本小姐又不是坏人,我们是好朋友啊,让我享受一下左拥右抱的的二分之一!”
王童童精的很,知道动作太过火,这二人铁定要甩开,就只搂着手臂扣紧。昂着脑袋大步走的模样,颇像展屏炫耀的孔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