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脱离,想要呵斥这人放肆,想要......
可这些想法都只是想法,并未付诸行动,反而胸腔位置起伏得越来越剧烈,越来越难以忍受,那股汹涌澎湃的浪潮从不自觉蜷缩的脚趾一直到脑海,来回不休止地激荡缠绵在腹部上下,将理智扯入不可控的深渊里去沉沦。
那镜子里娇艳得熠熠生辉的模样,是如此的陌生,她从来不知自己,竟然会这么...这么地放荡。潋滟的眼里泛起生理性的雾气,镜中另一人模模糊糊的容颜,让她从中又窥得二三分的熟悉,可心却蓦然疼了一下,雾气也转化成泪水涌出、滑落。
“怎地哭了?”时时注视她的温墨,将椅子转一圈,指腹擦过她细腻白皙的脸颊,染上泪水收回至唇边微微嘬着,“有点儿咸,美人泪也如常人一般无二,若是清甜的该多好!”
左谨的眼泪流得更凶,瞧得人更生怜意,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揽入怀,柔着嗓音哄着,“待会儿还需拍戏,哭红了眼睛可不好。”
只是泪水它不听主人的控制,明明不想在旁人面前涌出,可就是忍不住,近十年的感情说没就没有,那些积累的点点滴滴如梦幻影,再不复存在,压制在心底的伤,终会在某些时刻突然冒出。
得知这人呼唤的名字是“楚逸”那一刻,温墨心下便已晓得个大概,那一天是温楚逸那渣男订婚的日子,大摆宴席遮无可遮,一点儿给人缓缓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击溃这人的心,买醉步行雨夜里折磨自身,到最后,却意外地让自己捡一个大便宜。
这么想想,温楚逸那渣男也算是渣得正好,可依旧令人不喜。
怀里的人在无声泪流,眼泪跟通红的铁水一样灼伤了温墨颈部的肌肤,一手按着她的腰肢紧贴,一手抚着她的面容,缓缓凑近以吻拭去那些不听话的泪水,留下更加灼热的温度,比通红铁水还要高的温度,仿若能燃烧一切,仿若能融化一切。
左谨的身体在颤抖,呼吸带着哭腔的鼻音溢出,一直垂在身侧的手无措地握成拳,薄薄肌肤下细细的青筋更为可见。
正当温墨想要攫取那诱人的唇瓣时,搁在一旁化妆台上的手机震动着,两人的视线都落在那一方小小的屏幕上,一个是被打扰的不悦,一个却是白了脸。
左谨的唇角颤了颤,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温楚逸,和你是什么关系?”
“他啊,是我哥。”温墨忽地多了些坏心思,见她愣怔后,恼羞成怒地欲要脱离怀抱,手猛然一带重新将人按压在怀,那低低的惊呼悦耳至极,补着:“户口本上的一家人。”
“你无耻。”想着那夜自己是唤出过楚逸这二字,左谨的脸便是一阵红又一阵白,刚止住的泪水又有了泛滥之势,却倔强地含在眼眶里积蓄。
这兄妹二人,竟是前后戏耍、羞辱自己。
即使温楚逸不告而同旁人订婚,她也没有这般生怒,没有什么比后知后觉发现一夜情对象,是前男友他妹妹来得更有冲击。
第5章
经这一茬,两人间的气氛凝固似厚厚的玻璃墙,温墨也自觉不该继续待在这人眼前惹她不快,留下一句晚上陈导请大家聚餐,便拿上手机带上门离开。
之后开始,一直到晚上收工,这人除了正式拍摄,竟然吝啬到一个字、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
二人气氛这般怪异,最急的还是陈导,两头来回跑,一个接一个谈话做思想工作,但却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什么收获也没有,因他压根就不知起因的结。
到晚上六点,天空飘起微雨,剧组便早早地收工返回酒店,陈导带上副导、制片、主演等共计十人,去了【正阳街】的一家会员制的中餐厅。
正阳街是一条古色古香的街道,中餐厅位置处于正中地段,到了夜间这条街是整个城市最为热闹的地方。聚集在【平城】拍戏的大大小小剧组收工后,都会来这里聚餐吃饭;也有其它城市的游客来这里观景、蹲明星,期待来一个美丽的邂逅。
这里的服务员早已对明星免疫,咖位再大,长得再美、再帅,也不能给自己的生活带来什么实质性的改变,她们依然只是餐厅的服务员,要工作服务顾客赚取工资。
当然,视觉上的享受是旁人难以相比,就如眼下,可以正大光明地借着端菜送酒进包间的机会,一睹娱乐圈里的神仙颜值,再顺道偷听一些圈内的真实趣闻。
同在一张饭桌上,又是同一剧组的同事,左谨对于大家的敬酒也不好拂面,另则遇心情不佳,便也未过多婉拒,酒气上行微微醺红了莹润的脸,白里透红的通透感让人食指大动。
动人的风景尤为迷人,激发了整桌的邪光贪婪,这让温墨眼神暗了暗,明里暗里给她挡了不少。大家伙推杯换盏谈谈以前剧组的大小事情,又聊聊最近电视剧的质量,贬褒皆有,还算是中肯。
待酒足饭饱,心情大好的众人又提议去唱K,温墨寻了一个由头同这些白酒洋酒混着喝的人告别,拉着微醺的左谨到外去散散步。
红灯笼、垂杨柳、乌蓬小船烟雨行,别有一番江南味。
立在两旁有着小树林的河岸石阶等船来,温墨侧头瞧着身边依旧不愿搭理自己的人,心下有些惆怅。
想了想,取下脖颈上挂着的观音玉坠,本就是上好的料子,又因有人气的温养更是润泽纯净,好似这工艺品的观音也带上圣洁的光辉。
“我从小就早早地离家单过,虽说温楚逸是我哥,但同他是不熟,除了必要的联系,我们几乎不说话与见面,对彼此的私生活也一概不知,说是陌生人也不为过。”温墨轻声做着解释。
这下,左谨紧绷着的脸才稍稍和缓一些,可还是颇为别扭,不熟悉归不熟悉,有血缘关系却是为真,她已为自己酒醉犯糊涂感到羞耻,再加上这人还是他的妹妹,心里别提多复杂。
若是他没有突然和旁人订婚,而是同自己一路走下去,那此刻这人就是她的小姑子。
越想越觉得难堪,不由得微低着头,好看的眉也蹙起。
“左谨。”这还是温墨第一次当面唤这人的名字,垂在身侧的手翘起小指头,轻轻去勾住她蜷着的小指,便惹来这人倏地缩手到一旁,投来的眼神在夜色间也让温墨看得清楚,含着受惊和防备。
“温女士,你有话请直说。”左谨佯装镇定地拂开夜风吹散的一缕秀发别至耳后,也不瞧温墨,就直视河面飘着的雾气,却没有焦点。
“对那夜的事情,我道歉,这是送你的礼物,还请左女士收下。”温墨侧移一步靠近,骨节分明的五指一松,贴在手心的玉观音,随着红绳在距左谨面前三十公分的位置摇摆。
只是一眼,那散着柔和光泽的玉观音就吸引了左谨的眼,却移开视线,疏离地道:“歉意我收下,礼物就不必。”
“我知你喜欢。”温墨没有错漏她那一瞬间的眸光,颇为强势地将人拦腰入怀,同时低语着:“越挣扎,就越容易引人注意。”
见到这人不再挣扎,便将玉坠戴在她的脖颈上,细细地给放进衣领里,贴在暖暖的雪肌上,“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说是已让寺庙里的高僧开光,可以保平安、得福气,现在将它送给你。”
“这我不能要。”当下,左谨就想将这玉坠解了,她受不起这么珍贵的礼物。
“我送给你,你便只能收着。”说着话,下巴垫在她肩上轻笑,贴在腰后的手暗暗使了力道,引得那闷哼声飘在湿润的空气里,“不能随意摘下,我会时不时地检查。”
这话太过于暧昧,而这动作更是色.情的过分,左谨刹那间燥意蔓延,嚯得一下将人给推开,同时朝四周看了看是否被人注意到。
温墨茶色的眸光浸着笑意,“别担心,这夜深沉,灯光朦胧,又有这垂柳遮掩,旁人是瞧不清的。”
知她说的对,左谨收回视线盯着面前这人,拧着眉道:“我是你哥哥的女人。”
温墨微微眯起一双冷眸,唇角漫不经心地挂着笑意:“那是以前,他都订婚了,我可不认为像你这样的人会傻到不分手。”
左谨错开她似乎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将视线落到远处从河面雾气中行来的乌蓬小船,“即使这样,也是不对的。”
“如何不对,嗯?”温墨逼近,让这人步步后退,渐渐隐入身后的枝蔓中,“你单身,我也单身,女欢女爱有什么不对?”
“就是不对......”左谨被逼得有点儿发急,正欲要继续说话时,却被这人迅速欺身一推抵在了粗壮的树干上,那微张的唇被准确地攫取住,吻像暴风雨中的浪潮一般激烈、汹涌,完全不给左谨一丝反应的时间,热烈的气息在彼此口腔中交换,甘甜的雨露似世上的最浓烈的酒,从里到外地醺酥了身子骨,飘飘忽忽又晕醉不已。
左谨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愠怒、羞耻、害怕等等情绪一股脑全入了心间,可隐隐之中又有一股浅浅的刺激感,教唆着她微微给予回应。
没有胡茬的触感,是这般柔软,从那一夜她就晓得,并且迷恋上这种细滑的触碰,女子的身子是香香软软的,浑身又莹润光滑,像是从小就泡在牛奶里长大似的,让人一碰便再难忘掉,入骨的销魂滋味让人心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