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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法僧目独角兽 (承德皂毛蓝)


  在王廌心里这和乱交澡堂没有区别,只不过是价格上的区分。
  这种地方吴琅当然不能来,他看个脱衣舞都面红耳赤,来到这里怕是会直接暴毙。
  男孩今年整二十,觉得当个MB没什么不好的。有的客人出手大方让他一晚赚的比小白领们两个月还多。他看到江星渡第一眼就觉得喜欢,江星渡像是人间风月炼化的艳刀,看一眼那刀锋就划开皮肤往骨头里钻,让人从骨头里面都痒起来。
  这样的人他是宁愿不要钱也想睡的。
  江星渡半垂着眼睛,他眼角上挑,垂着眼睛看人有种放任宠溺的错觉。他默许了让他钻进怀里喂酒的动作,男孩觉得有些奇怪,好像这一切是江星渡自己计划好的,但他确实无法拒绝江星渡这样的人,他心跳剧烈,并且手脚发软,小心翼翼地含着酒吻他。
  直到房门一声响,他看到江星渡的眼睛明显一亮,嘴角的笑意也扩大。
  随后他的手腕被一股大力牵制住了,握在手腕上的手把他从江星渡的怀里扯出来,他身体不稳,摔在旁边的沙发上。
  他抬头看见一张冰冷的脸。
  这个人穿着棉灰色的柔软卫衣,袖子撸起来,手上的力气不容小觑。
  “谁的腿啊,净天瞎坐。”
  男孩睁大柔顺的猫眼,‘咕咚’一声咽掉了嘴里的酒。
  “你是他的男朋友吗?”他问道,声音软软的,很无辜。
  王廌顶顶讨厌白莲花男孩,扯起一边嘴角,犬牙看起来很凶狠,他露出一个有点酷的表情,语气凌厉地说:“男朋友?我是他爹。”
  他是不是江星渡的爹这件事情还有待商榷,但是他现在肯定是陈辞的爹了,陈辞看见王廌进来就浑身激灵。他呆愣愣地注视着王廌轻轻松松把坐在江星渡怀里的男孩子赶了出去,然后转过头看他们这边的人,和自己双眼对视。
  陈辞‘嘶’了一声迅速把头扭过去。
  一二三四五。王廌冷漠地数了数,都是江星渡的狐朋狗友,基本都是纯1到哪都吃香的,还有一个瑟瑟发抖的陈辞。
  陈辞怕王廌这件事情是真的没话说,王廌以前是他组长又是政治课代表,由于成绩好被老师委派任务教陈辞学习,陈辞不服管,每天躲着王廌。
  陈辞小时候因为有钱骚包经常被门口的小混混堵,那天他甩掉了跟在他后面想带他去自习的王廌,转脸就被小混混缠上。
  陈辞被扒了裤子,委屈地哭哭啼啼,王廌就突然出现了。
  他打架毫无章法,狠得像条疯狗,把两三个小混混揍了个转圈,拿回了陈辞的钱包还勒令他们以后不许再来。
  明明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但是王廌掏出手机对着陈辞丢脸的样子就是一通拍,拍完了丢掉手里小半块砖头,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比小混混还恐怖。
  “下回政治你再不及格,我就把照片洗出来送给安荷。”
  安荷是陈辞性向尚且笔直时追求的女孩。
  王廌擅长营造恐怖气氛,因为他经常面无表情,你就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有时候静静地看着陈辞就足够对方心慌意乱手足无措。
  王廌抬脚就要过去找陈辞,手腕被拉住一时没注意往后栽进了江星渡的怀抱。
  江星渡的怀抱是温热的,两条胳膊紧紧把他箍起来,对方的脑袋直接凑到王廌的颈窝,王廌坐着他片刻前还坐着别人的大腿。
  “一般都是男朋友捉奸,哪有爹下场找儿子的。”他在王廌的耳边低声笑出来。
  陈辞看到王廌乖乖地坐在江星渡大腿上眼珠子都要骇出来了,他酒精浸泡过的大脑琢磨不出来这两个人到底是有没有事儿,同时又想到一种非常容易被王廌揍一顿的可能。
  渣男江星渡沾花惹草,贱受王廌默默守护了他十几年。
  这种可能性让陈辞恶心地浑身一颤。
  不不不,王哥应该不是下面的吧。
  王廌坐在他怀里动也不动,侧过脸和他说话,两人嘴唇离得极近:“你要是少做一些求父爱的动作,张铭远也不会误会我们了。”
  江星渡挑起一边眉毛:“张铭远误会的是你和我?”
  王廌推开他的手臂,站起来整理衣服,看着江星渡说:“能回去了吧,还是说。”他大拇指往旁边一指穿着暴露的男孩,“你今晚有伴儿?那你还叫我?”
  江星渡声音压得低低的,保证除了他自己和王廌之外没人能听见:“陈辞好像没什么用,我又不能直接走。”
  王廌了然。
  陈辞骚包是有资本的,他父亲是江星渡的潜在客户。所以江星渡才会三番五次陪他出来,江星渡自己寻欢作乐的圈子里不少都是这样有权有势家族的年轻人,他家里毕竟不在这个城市,在此耕耘的根基并不算深。
  陈辞家里情况有点特殊,家里有好几个孩子,陈辞小时候因为一些小说里豪门的常见情节和母亲住在王廌和江星渡的城市,是后来才出国,回国之后似乎突然被父亲看中了。
  王廌点点头,转身就向陈辞走去,心里已经盘算好了该怎么说。
  因为陈辞毕竟还是刚刚回国,一时之间难以融入他们这个圈子,孤零零的自己一个人带着一个衣着亮丽的男孩坐在角落的沙发,王廌在那里和他说话,不会有人听到。他缓步走到了陈辞面前。
  陈辞看见王廌一张冷淡的脸慢慢从晦暗不明变得清晰,成年很多年了还是觉得有些恐怖。
  “陈辞。”王廌看着他,没有任何表情和语气上的波动,“不要再把江星渡喝醉。”
  陈辞有点结巴:“王王王王廌你?”
  王廌的眉眼似乎阴暗下来,有些疲倦:“我防这个防那个已经很累了。算我拜托你,别再和他来这样的地方。”
  陈辞心下了然:“我我我知道了!对不起!!”
  王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谢谢你。”
  “受不起受不起!”
  他返回拉起江星渡的时候周围熟悉的四五个面孔冲他敬了敬手里的酒杯,王廌也点点头。
  就这么大点儿的gay圈,谁还不认识谁了,王廌长得好,看着可攻可受,表情冷淡又有点儿高岭之花的意味,之前也有不少上来约他的,只不过他的洁身自好出了名。这点理想主义都被人嘲笑得烂了,反倒是不少人最后隐隐约约觉得王廌这样的行为就是一种孤直态度,有几个还扬言要一直等到王廌改变心意为止。
  江星渡搂着王廌,两个人从背影上看着亲亲密密,陈辞琢磨了好久,觉得应该是有点儿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我以为陈辞回国是因为他家老头觉得他有用,没想到只不过是国外惹祸了。”江星渡跟王廌咬耳朵,“孙子,之前不跟我说明白,白白带他逛了一半的场子。”
  他的胳膊圈着王廌的肩膀,其实根本就没有喝醉,王廌歪歪头凑在他耳边嘲笑:“你自己也不提前弄弄清楚。”
  “再说了,人家小孩儿往你腿上坐你不也很开心吗。”王廌看着前面的路,小声说。
  他声音放小压低就出来一些半透明似的气音,清瓷碎玉的感觉,江星渡看着王廌微卷的头发落在脖颈后面深深的凹槽里,觉得心里痒痒的。
  王廌才是一把艳刀。真正的艳刀都是收敛在厚重的刀鞘里的,偶尔出刀一瞬间的流光四溢,才是秾秾华彩不可挽留也不为任何人所挽留的极艳。不和王廌相处久的有心人根本发现不了王廌的好,至少江星渡认为张铭远是没有这个意识。
  他放心地圈着王廌让对方带着他走,直到他察觉王廌的肩膀骤然僵硬,脚步也停下了。
  “怎么了?”江星渡问他。
  王廌收回不知道投向哪里的目光,继续往前走:“没什么。”
  他看不见江星渡脸上的微笑。
  出了夜店江星渡松开王廌,脸上神色正常清明,根本没有喝醉,他笑嘻嘻的脸在灯光下分外柔软,好像一朵晚上才开放不愿意给很多人看的花。
  “我想去吃宵夜啦。”
  王廌下午任务终于来了,是印度绘画六支理论相关美学理论,说实话资料都不太好找,虽然没有扩散到整个文学体系但是讲绘画肯定还是要和诗歌舞蹈宗教等等联系在一起,倒确实是有些棘手。
  东一榔头西一棒子不成体系的研究让他自己有些恼火。想了想毕竟发言有时间限制,肯定是不能成体系说完的。
  他一个人要跟着老师抗魏晋还要进行印度方面的一些阐述,这么算算自己出场时间的确是很长,还是赚到了。
  下午和老师沟通过,说是突然加了一些因素,大概是想要和中国魏晋时代出现的绘画六法做一个参照比对。王廌对《古画品录》比较熟悉,又是老师现阶段的大弟子,就由他来完成这个工作。
  一下午也没做多少,反而是饿的要死,本来也就打算在接完江星渡之后吃点东西,既然江星渡这样提到了,他欣然同意。
  两人去了一家经常去的小店,要了两碗馄饨。
  老板是个憨厚的中年男子,店铺虽然破旧,但是做的东西都是真材实料,物美价廉,很受本地人的喜爱。
  王廌江星渡和吴琅三个说到底也不是城市的原住民,在这里也没有房子,多多少少会觉得不踏实。深夜里的美食,不管是小龙虾还是馄饨都足够让人思及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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