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房间被人慌张打开,顾不上和她招呼,直接就下了楼。脸上的褶皱颤动着,顺着刚才被人打开的门往后退。
君珩也不看她,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又多出一颗火球,低着头玩弄着。
生意全被毁了,大火的火势烧的很快,眼看着家当就要被烧光了,那人拿在指尖玩耍的好像是个什么有趣的事物似的,老鸨闭了闭眼睛,决定还是先保住老命再说。
“别烧了,别烧了,公子饶命吧!”
扑通一声,老鸨急的下跪,手指缠着一张艳丽的手绢在脸上擦拭着,声音有些歇斯底里的丧气:“我告诉你,我都告诉你……”
“周如是是在我们这里教这些姑娘们琴技,昨日恰逢前县太爷的师爷裴酋,听了她的琴音,点名要她来服侍……”
“然后?”
“然后周如是为了不惹怒他,就进了房间。”
“房间里一直有琴声传出来,也没听见什么吵闹的声音,一个时辰之后,我们的人就见到裴师爷横冲直撞的冲了出来,那时才发现周如是昏倒在地。”
此刻映着幽蓝色的火光,老鸨才看清楚倚在柱子上的男人的眼睛里竟然泛着幽幽的绿光,整个身子一哆嗦,低着头连忙道:“我说的都是真的,真的,真的。我发誓!我发誓!”
等她抬起头的时候,刚才还在走廊里的人,已经消失不见了,火势也骤然就停了下来。
“这究竟是什么人……”看着那根柱子,神色迷茫地喃喃道。
“去打听一下,这裴酋在何处!”
“是!”
巷子口,君珩回头看了一眼屋顶早就被烧穿的阁楼,此刻还在冒着黑烟,身后围了一片看热闹的人。
容离跪在屋子堂前的蒲团上,原本守孝是要在至亲坟墓边搭棚居住的,见他乖巧可怜,周围甚至有主动收养他的邻舍,都被他一一拒绝了,在他们和君珩的劝说下,容离才答应在家中守孝。
心里念着往日周如是的音容笑貌,泛起点点涟漪。或许是因为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被家人关心疼爱的滋味,所以格外的珍惜和眷恋。
默默叹了一口气,感觉到身后有熟悉的气息,又安心的闭了闭眼。待人走近了些,暗香的气味也渐浓,容离陡然惊觉自己的嗅觉变得很灵敏。
颜值味混合着香薰的味道,和周如是身上的带着的味道相近……
秀眉皱了皱眉,心下疑惑。要说君珩去那种地方寻欢作乐他定然不信,但是这种味道又的确腻人,他的确是出入了那里。
君珩在他身边大方地蹲下身子,腻人的气味一下子扑了他满脸,容离不着痕迹地避了一下。
但是还是被君珩给看了出来,“做什么躲我?”
两人靠的很近,君珩亲昵地想要靠在他小小的肩膀上,但是又觉得他太小了,不忍心给他施力。
“嗯?”君珩见他白糯糯的小脸上无甚表情,伸出手指恶意的戳了戳他的脸。“怎么不说话?”
“没听说,小孩子守丧不能说话的啊!”见容离半晌不答,疑惑地自语。
“好吧,既然阿离不想说,那便不说了。”君珩说完缩成一团,伏在蒲团剩余的位置,身子努力蹭了蹭容离的小短腿,语气略带委屈的喵了一声。
明明去了风月场所的人是他,还摆出这幅模样,容离跪坐着,放在膝上的小手动了一下,就是忍着没去摸摸他柔软的耳朵。
往常在夜里君珩的睡衣都很浓,不知是不是之前总是,在夜里蹲在床榻上偷看容离沉睡的模样,形成了习惯,现在在夜里已经很难入睡了。
睁眼见容离的小脑袋不受控制的上下轻摆,鼻腔里发出一声轻笑。努力保持着身形,却控制不住自己上下动作的脑袋,这副打盹的样子,煞是可爱。
弯下身轻轻地拖住他的后颈和双膝,就着这个姿势将人从地上抱了起来。
“嗯……”疲惫的眨眼,刚准备动腿才发现,自己这个姿势像是被定住了,腿早就麻了……
“放我下来吧,我还要继续守着。”容离抗议的盯着君珩上扬的唇角,也不知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睡觉!”君珩沉声道,“阿离现在只是个孩子。”那些拥在大人身上的制度,根本就不适合。
容离嘴唇动了动,在他怀里扭了一下。
君珩却听得十分清楚:你身上的味道。
这下脸颊上的笑意,眼神到眼底,幽幽的光映在容离黑色的瞳孔里,“原来阿离在意的是这个~”
语气里明显的高兴,容离身子又动了一下,眼神瞥向别处,耳根泛红。
“只是处理一些死魂而已。”
容离闻言,皱起的眉毛终于放下,哦了一声,扯住了君珩胸前的衣服。
等时机到了,我自会告诉你。
君珩将人放到床沿上,给他脱去外衣,动作轻柔地将人塞进被子里,而后自己也褪了外衣,躺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阿离这小性子,正发生惊人的变化,哈哈哈哈~
第34章 行尸走肉
“三日内不能进食。”容离清早起来的时候,君珩已经不在身边,循着声响,才知道他在厨房里。
守孝的前三日是不能进食的。
君珩的白皙的手臂露在外头,厨房里竟被他倒腾的一点也不乱,还可以说的上是有模有样。
回过头表情严肃的盯着容离白兮兮的小脸:“昨日已同你说过,小孩子是不必遵守那些条条框框的。”
兀自掀开木盖,冒着清香的热气,君珩满意的盛了两碗。小菜他自然是不会炒的,所以全都丢进了锅里,但看成果还不赖,端上了桌子。
不理容离的拒绝,帮他擦了脸,洗了手,将人抱到凳子上。
容离脸上露出怪异的神情,在他看来是小孩子心性的君珩,和眼前这人,怎么也融不到一起。做起这些来,看似无比得心应手般。
见君珩满是笑意的目光盯着他,蓦然想到黄泉路上抱着他尸体木然的放下,露出惨白笑容的时候。从那个时候起,那个拉着他衣袖撒娇的少年,已经不见了,现在在眼前的,是一个想将他护在羽翼之下的男人。
心头泛起酸涩,在他的注视下开始低头喝粥。
孩童独有的奶声称赞道:“好吃~”
“阿离喜欢就好。”君珩闻言轻笑一声,眼里流光溢彩在闪动,完全不似在他人面前,静如死水无动于衷的样子。
舒天在门外徘徊了一阵,他脸上经常藏不住事,所以就没有直接进去,一直等着机会。
“冥主。”舒天从屋顶上一跃而下,视线瞥了一眼正在堂前静静跪着的小身板,轻声道:“裴酋的住处找到了……”
君珩眼角闪露出危险的神光,示意舒天走到院外。
“告诉我位置就行。”君珩压低了声音,“你留在暗处保护阿离。”
“是!”
等君珩的身影没走远几步,舒天看了看容离,低着头自语道:“这景象活活就想是……”
“像什么?”
感觉周身的气息一凛,舒天惊了惊,实话实说:“像话本里头的小童养媳。”
“哼……”
下一瞬君珩又走远了,留下一声不置可否的轻哼和舒天尚未回神的脸,没看见君珩背过身的时候,藏在眼底微不可察的笑。
穿过大街小巷,君珩走的极快,他向来追求速战速决。不肖半柱香就找到了裴酋的住处。
藏得够深的,君珩心底道,直接跳进院墙里。此地向阳,不过清晨,阳光已经铺了大半个院子。踩着斑驳的树影,直接推开了里屋的大门,没有人?
眉头皱了一下又松开,舒天早上才来禀告,应该是看的紧,抽空才来的找他的。
回头看了一眼院门,门栓是开着的,露出了一条挺大的门缝……
一声清脆的啪的响声,君珩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心底责怪自己的粗心大意。
出了院门之后,两边都是箱子,凭着直觉随意选了一条看起来比较隐蔽的巷子,另一条是通向鄞县主街道的。
一路上紧追过去,巷子越走越深,连人都碰到一个。目光却逐渐幽深,清凉的风穿堂而过,甚至有点冷意。
脚步就在此时停了下来。
清晰的听见粗重的呼吸,以及带着迷惘的哼声……在清幽的巷子里显得有些突兀。
朝着几米远处的杂物看了几眼,轻步循着声音走过去。
“别过来,别过来!!!”躲在杂物里的人突然发出声音,歇斯底里的尖叫着,不让他人靠近,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头,头发杂乱的披散着,蜷缩在杂物堆里。
君珩岂会听从他的话,三不做两步上前,却被眼前的人惊到了。看不见他的脸,声音听上去很沙哑,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自己抓烂,因为抱着头的两只手有些溃烂,指甲发黑,但是依然可以看得出来残留在指甲里的衣服的碎屑以及……他自己的皮?
视线转移到他暴露在空气里的手臂上,有抓的,也有自己用指甲掐的,仿佛为了克制什么,不惜伤害自己?
男人颤抖着将身子往杂物堆里缩去,嘴里含糊不清地的强调着:“我是人……是人……我是人……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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