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云抱着“灵芝”想了一晚上,非常勉为其难的把全部改成了一半。
如今过去一个月有余,虽然对于身体塑造依然收效甚微,但是萧天云能够感觉到,他的身体总体是有提升的,之前他的力气小,在平日玩闹中一直被楚问荆压制,刚刚难得压了楚问荆一回。
他觉得应该是没问题了,遂信心满满的和楚问荆比赛。
叶子的身体比人身要柔软的多,力气也是比不上,但是差别不太大,所以就算是叶子胳膊,他认为赢楚问荆也是没问题的。
但是……他输了。
虽然在这一次比赛中,他已经很持久了,楚问荆也是一个冬天没怎么锻炼,臂力有些不济,赢得很险。
楚问荆喘着气比划到:你力气比上一次又大了好多。
然而……萧天云不理他了。
输了自以为稳赢的比赛,萧天云心情很差,非常不爽,同时又觉得有些丢人,气哼哼的缩回花盆里去了。
楚问荆却没放过他,顶着两个浅浅的酒窝,眼睛弯弯的,扒拉了好几下他的叶子。
萧天云恼怒的抬起叶子来,非常想凶巴巴的吼一句:“干嘛?!”
然而,不能。
楚问荆给他比划:要给丫头起个文雅、好听,还有通俗的名字。
最后还调皮的做了个“辛苦你了”的手势。
萧天云:“……”哼!
楚问荆没理他的小郁闷,医馆来人了,他去前面医馆给人看病去了。
两人兀自打闹,都没注意到老大夫坐在窗户口的身影。老大夫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捂着腮帮子,看向院中的目光若有所思。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发现
老大夫想起了元宵节时候,宝贝徒弟介绍给自己认识的新朋友,他一开始没怎么注意,只以为是周边村子里哪户人家的,现在想起来,真是老糊涂了,那分明就是家里那颗盆栽人参!
老大夫喝了口热水,忍住自己要找止痛药的动作,寻思着:应该怎么教训一下这两个小子?一个,明知道花盆里的成精了,却不告诉自己师父?!另一个,分明答应了不让问荆知道,却和问荆勾肩搭背,联合起来欺骗一个老头子的感情?!真是个个都不把老头放在眼里了。
老大夫朝着医馆的后门处看了一眼,徒弟还没有回后院的迹象,机不可失——
老大夫放下捂着腮帮子的手,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然后走向了第二个不听话的少年人,不,应该说是人参精。
萧天云此时正缩成一团团在花盆里生闷气。今天日光不甚好,吹过来的风还有越来越冷的趋势,于是萧天云伸出叶子,想要给他的“灵芝”挡风,叶子刚伸出去,就被一只手给挡了回来。
萧天云:“?!”
老大夫收回手,背在身后,绕着石桌漫不经心的走了两圈,假装自己在散步。
萧天云一时摸不清老大夫是个什么意思,于是就缩着不动,假装自己睡着了。
好小子,居然还会装死。老大夫眯了眯眼睛,本来还想咬咬牙,结果牙疼的锐痛传来,面无表情还显得严肃的脸差一点就破功了。
他直接上爪,选中一片人参叶子,然后重重一掐……
萧天云:“……!!!”
老大夫眯弯了眼睛,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还装么?”说话真疼啊,以后少吃糖葫芦吧,可是糖葫芦真好吃啊。
萧天云的大/片叶子从盆里冒出来,不明白老大夫在说什么,就算是明白,萧天云也不可能回应老大夫,因为他现在不能说话。
好在老大夫大概是有经验,花盆里的人参叶子动了的时候,他就不来回绕圈子了,去厨房寻了个旧衣服做的垫子垫到石凳上,坐下来了,一手假意托着下巴实则捂着腮帮子,先说:“外边冷,你给蘑菇盖着点。”
“是灵芝不是蘑菇!”萧天云在心里面反驳了一句,然后给灵芝盖上了,捂得严严实实,一方面挡风,另一方面萧天云莫名的不想让“灵芝”听到老大夫教训自己。
这段时间,他有尽力的辅助“灵芝”修炼,即使他说话“灵芝”从来没回应过他,但是萧天云有感觉“灵芝”是能听见的,再者他也能理解“灵芝”为什么不能回应他。
两人修炼的都不够,本体形态还都不能说话,他可以晃动和收放叶子来表达情绪,但是“灵芝”不能,“灵芝”的伞盖是不能晃动的,但是以前能变大给他遮雨,可能是当年被那两个人偷走时候伤到了内里,所以现在伞盖也不爱动了。
想到这些,萧天云又情不自禁的把怀里的“灵芝”抱得更紧。
这个收缩叶子抱蘑菇的小动作被老大夫瞧见了,老大夫敲了敲花盆边缘,“干什么干什么,当老头看不见呢,是吧?”
萧天云顿了顿,没放开“灵芝”。
不过老大夫倒也没再拿这个说他。
老大夫敲花盆的手缩回袖子里,心想:谁说倒春寒已经结束了,今天这么冷,一会儿问荆从医馆出来得给他再加两层冬衣。
老大夫:“说吧,元宵转灯时候是不是你?”
萧天云点点叶子。
老大夫继而很“生气”的一拍桌子,随即又捂着腮帮子回到原来的姿势,不动了。因为牙疼,声音的威力都减弱了不少,他说:“你答应过不让问荆发现。”
萧天云一直有偷听老大夫给楚问荆讲课,心里对这位“一直”虐/待自己的老人还是很尊敬的,他伸长了叶子去楚问荆房间里的窗户口取纸条和毛笔,萧天云平常要练字,楚问荆为了方便他拿,就一直把备用纸张和毛笔放在窗户前的桌子上。
纸条在石桌上端端正正的摆着,萧天云探出一些叶子压着纸张,然后拿起毛笔一笔一划的给老大夫解释,好在这段时间虽然刻苦修炼,但是练字的事情因为楚问荆监督一直没有落下,所以现在写的也算是马马虎虎,还能入眼。
然而显然老大夫入眼的标准要高很多,他缩在袖子里的手狠狠拍了两下那张字条,说道:“这写的什么?也太难看了!”
萧天云:“……”楚问荆明明说他写的很好看,大有进步。
第一次被批评,还是一位不能反驳的老人,萧天云拿着毛笔的叶子手僵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
老大夫先批评完了,才拿起字条来看。老大夫捂着腮帮子的手放下来捋了把胡子,只是他的习惯,不能因为牙疼就有所改变。
同样也保持着的习惯是,老大夫一边看还要一边说出声:“你的意思是,你们两个人早就认识了,他还要你瞒着我?”
萧天云点点叶子,然后乘着老大夫不注意,搂紧了“灵芝”的伞柱。
老大夫揪着自己的胡子,又问萧天云,“你刚见到他时候,他有没有害怕?”
萧天云立刻摇了摇叶子,示意没有。
萧天云成精以来只有两个人见过他从从本体里化出人形,一个是楚问荆,另一个就是书呆/子。这两个人都没有害怕过他。萧天云不能理解老大夫和楚问荆的心理。
为什么不要让别人看到他是精怪?为什么会吓到别人?
老大夫放下心来,他想到一个事情,需要和子恒商量,老大夫收起那张字条,转身就往徒弟屋里走,没走两步又转了回来,萧天云还没回过神来,就被揪掉一片叶子。
萧天云:“……”
老大夫:“问荆早就知道了,你也不说一声,害的老头还得帮你打掩护,哼!”
给自己揪叶子的行为找了一个完美的借口,然后老大夫就转身进屋了,他要找子恒商量一下问荆的事情。
然而被突然袭击的萧天云随风飘了片刻,就更紧的搂住“灵芝”,他颇为委屈的想到:这师徒两个都要互相瞒着对方,自己一句话也没说,一个字也没答应,为什么总是受到伤害?
……
老大夫去了徒弟的房间,先给子恒上了一炷香,然后把萧天云写的那封信烧掉了,一是想给子恒看看,二是想毁尸灭迹,他还不清楚要不要和问荆坦白,先还是假装不知道人参成精的事情吧。
老大夫坐在垫子上,靠着墙,静静的等香燃尽,屋外传来一些响动,应该是问荆从前面医馆回来了。
老大夫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站了起来,悄悄的走到窗户边半蹲着身子,小心的把窗户支起一小条缝隙,低着头仔细听着窗户外院子里的动静。
这时候,他才发现徒弟屋子里的窗户一直都没锁,早上这么冷,不可能是大早上起来把锁扣/弄开的,只可能是一晚上就没锁过。老大夫想起刚才人参叶子相当熟练的从窗户口探进来,再看纸张和笔都摆在这个窗户口下的桌子上,也是方便那个人参精取用么?
老大夫又蹲下去一些,从桌肚子里找到一些已经用过的纸张,最上面的几张不知是写的还是画的什么玩意儿,慢慢往下翻,总算是能认出来写的什么字来了,最后一页和刚才在院子里人参精写的字迹一模一样。
哦,原来那个狗趴字还是练过的,老大夫心想。
“哑——”
院子里突然传来声音,还是楚问荆的!